我的頭髮, 留長了。有多長呢? 我把左手伸到背後, 能在兩塊肩胛骨中間輕易的摸到它。一把抓起它, 細細的, 滑滑的, 可以從握著的指掌間, 輕輕的滑開去。起風的時候, 頭髮在臉的兩旁, 胡亂的飛舞散落著, 我喜歡讓它們就這麼散落在臉頰上, 溫柔快樂的觸著我的五官。
多珍貴的頭髮啊! 這是經過慘烈的化療戰役之後, 重新從不毛之地一寸一寸長出來的。我可以不必再忍受假髮虛偽悶熱的覆在我的頭上, 也不必戴著帽子遮掩無所不在的自卑, 我可以隨著自己高興即興的甩甩頭, 胡亂的撥撥頭髮, 那樣的隨心所欲, 輕鬆自然。這些感受是多麼的珍貴, 每當起風的時候, 我總是幾乎要為這樣的失而復得感動的落下淚來。
我喜歡他用大手摸摸我的頭, 溫柔的撥弄著我的頭髮, 然後順著頭髮往下, 摩摩細細的頸子。我開玩笑說我上輩子也許是寵物貓狗之類的, 才會這麼喜歡安靜的伏在一邊享受這樣的寵物式款待。 誰知道呢? 也許女人天生的基因裡, 就有這種受寵的傾向也說不定呢。
Posted by 江映慧 at January 4, 2004 11:38 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