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 29, 2002

2002年5月29日,晴

星期天到教堂去做禮拜,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朋友們,大家看到我,有的開心的抱著我尖叫,有的關心的詢問我的身體狀況,大家都說我看起來氣色相當好,人瘦了一圈,也顯得比較有精神。從北京回來後,花了一點時間調適,生活也回到了正軌,六月初醫院還給我排了一次全身檢查,希望能更確定我身體的狀況。雖然對即將重新開始的工作覺得有些緊張,但我相信只要自己能堅持,一切應該都沒問題。

做完禮拜,帶著孩子們到中正紀念堂野餐,茂密的樹林裡,吹著的是暖暖的和風,風裡還帶著青草花朵的香味,感覺十分舒服。孩子們對中正紀念堂魚池裡的餵魚活動是百玩不厭的,看著池裡的魚張開大口吞吃著丟到水裡的魚飼料,孩子們總能滿足的大笑。我望著遠處寧靜的水岸邊,有一隻鳩飛到岸邊,馬上又有一隻跟著停到旁邊,晚來的那隻用著好笑的步伐跟聲音咕嚕咕嚕的朝另一隻做著求偶的動作,忽的一下,早來的那隻飛走了,只留下後來的那隻楞頭楞腦的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看來,光有熱情是不夠的,還得要彼此的頻率能夠和諧配合才行。

回家的時候,由我開車。我已經一年沒有碰方向盤了,雖然多少有點生疏,但感覺很快就回來了。戴上墨鏡,輕踩油門,方向又握在了我的手裡。

現在的我,一杯杭菊,一種沉澱卻略顯惆悵的心情,我一邊打字,電腦裡Marlene Dietrich一邊低沉性感溫柔而感傷的唱著「莉莉瑪蓮」:

無論在地球上哪個寂靜角落,
我都希望夢中擁有你愛的唇。
當霧色早已將一切淡淡籠罩,
我依舊還靜靜站立在天窗邊。
只和你,莉莉瑪蓮,
只和你,莉莉瑪蓮…………

(莉莉瑪蓮MP3歌曲下載: http://www.sspanzer.net/song/lili.htm)

Posted by 江映慧 at 12:29 PM | Comments (0)

May 22, 2002

2002年5月22日,陰

回到台北已經三天了,台北的空氣有些悶熱潮溼,但卻仍然缺水。台北已經好久沒下雨了,這幾天鋒面的到來給台灣中南部帶來了豐沛的雨量,但北部卻仍處於乾旱的狀態,陰霾的天空,不乾不脆的不肯好好的下一場大雨。我回來的第二天就遇上了輪流限水,目前三天停一天的水,不過所幸大樓水塔的儲水一直夠用,我們並沒有感到太大的不便。希望北部能盡快下幾場大雨,以解決燃眉之急。

兒子兩個月沒看到我,一見到我就緊緊的抱住我,然後把他保存得好好的,自己做的母親節賀卡雙手送上。我看得出來他非常興奮,開心地滿屋子跳來跳去。他長高了,說話時思路也更清晰了,看著他清秀的臉龐,做母親的心裡真是有無限的寬慰。女兒跟著我在北京住了這麼長的時間,爺爺奶奶對她的想念更是溢於言表。

今天早上還到飛碟電台去參加了一個叫生活大師的現場廣播節目,跟主持人虞美人、侯昌明談談我的書和我的病。現場還開放聽眾call in進來跟我對談,幾個同樣受這個疾病所苦的朋友跟我分享了他們的經驗。有一個先生替他的太太打電話進來,他太太正在進行化療中,可以聽得出那是個十分溫柔、關愛太太的好先生。我鼓勵他們,以本身較重的病情給他們做痊癒存活的榜樣。我還告訴他們,活下來不僅僅是為自己為家人而活,對於先進醫學常常仍束手無策的各種癌病來說,我們每多存活一天,就是對人類抗癌史上的重大貢獻。

我打算六月份回到崗位上開始工作。經過了幾乎整整一年的磨難,往後不論我做什麼,都將是一個全新的人生。

Posted by 江映慧 at 12:28 PM | Comments (1)

May 15, 2002

2002年5月15日,晴

清晨一推開窗,窗外一潭明鏡波光磷磷,隨著延伸出去的開闊潭面,不遠處令人驚歎的座落著如同仙境一樣蔥鬱的樹林。三兩聲鳥鳴,四五片落葉,陽光下的青草地上閃著一片露水的晶瑩。精巧的亭台,咫尺的西湖,安安靜靜的遠離了所有的塵囂。這就是清晨的劉莊,美麗而又大名鼎鼎的杭州西湖國賓館。

一開始到達杭州住的是市區內的酒店,品質雖不錯,但總是嘈嘈雜雜的進出著大批慕西湖之名而來的觀光客,於是杭州當地的朋友建議我可以到劉莊去看看。一抵達劉莊,我就熱烈的愛上了這個地方。門口的武警崗哨,真讓我有點受到國賓待遇的感覺,佔地三十六萬平方米的庭園,三面臨著西湖,往來的住客很少,安安靜靜沒有一絲令人煩雜的吵鬧。國賓館裡除了絕色的美景以外,處處都是歷史的痕跡。有毛澤東當年起草第一部憲法的地方,還有簽訂中美上海公報的八角亭,以及牆上掛著的包括尼克森等貴賓們曾經造訪劉莊的歷史照片。我還在毛澤東採茶和學英語的地方留下了兩楨逗趣的照片。對劉莊的感覺,真覺得是人間仙境,要是能在那住上一段時間,每天悠悠閒閒不受打擾的沉浸在西湖的美景中,那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朋友還請我到杭州著名的樓外樓吃道地的杭州菜。在往樓外樓的路上,我驚豔的看見西湖蘇堤的落日美景。湖面很平靜,微微的涼風吹過,夕陽斜照,整個蘇堤像鍍了一層金一樣閃著金黃色的光,那種美,真是美得撼動人心。我想就算讓我望著這片美景坐上幾個小時,我也不會覺得無聊。

這是一個充滿綠蔭的城市,杭州西湖,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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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江映慧 at 12:27 PM | Comments (1)

May 12, 2002

2002年5月12日,陰轉晴

相較於北京的灰濛濛,上海是個比較有秩序,比較乾淨的城市,感覺跟台北有幾分相像。這是我第二次到上海,外灘還是那個美麗的外灘,如果可以不去管那些擁擠的觀光人潮,不去聽那些喧鬧的車水馬龍,那麼外灘會比較像個穿著合身旗袍,瞇著長眼睛,抿著火紅小嘴,有味道的上海女人。

抽了一天的時間去了周莊,那是個有意思的水上小城。聽拉三輪的車夫說,這小城人口雖然只有三千左右,但名氣卻已經遠播於國際。我穿了一身白色的雲南水袖,屐著一雙舒服的休閒拖鞋,晃呀晃的在沈家古宅中看看沈家小姐的繡房,摸摸蒙上了歲月痕跡的雕花門廊,太陽晒在節比鱗次的屋瓦上,那些屬於過去的中國式浪漫風情,似乎又神靈活現起來。

周莊到處是水路,許多人家的後門都栓著一條小船。主要河道上,絡繹不絕的有穿著藍布白花、頭戴斗笠的婦人一邊清亮的唱著民謠,一邊搖櫓運送客人來回參觀小城。我沒有去坐船,選了一個有樹蔭的躺椅,面對著河道半躺著喝茶。不遠處有個老者手拉胡琴,每唱一段,就停下來向付錢的那群年輕人解說這個那個。我聽不懂他唱的是什麼,就只覺得在那樣的午后,坐在那裡半瞇著眼聽著忽遠忽近的戲曲民謠,看著來往行人,一個一個的小故事在眼前發生、喧鬧、然後歸於平靜,這真是一種享受。我把穿著拖鞋的腳,輕輕放在石墩上的青花茶杯旁邊,假裝自己的左腳跟右腳,正浪漫的在河道邊上約會。

我還沒有去義大利,卻在無意間闖入了東方的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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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04, 2002

2002年5月4日,晴

五一節一星期的黃金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身在北京,車行經過一些觀光景點,才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人山人海。在台灣,再怎麼熱鬧的假期都不可能見到如此壯觀的人潮擁擠景觀,那一波又一波綿延不斷像螞蟻雄兵一樣的人潮,將廣大的天安門鋪成了一片萬頭鑽動的洶湧景像,五一節在家待著,真是最明智的一項抉擇。

北京的天氣,轉眼間熱得如同夏天,太陽晒在身上不再是暖暖的溫柔,而是刺痛得令人不耐。才一兩個月的時間,我就在北京經歷了等同於台北的大冬天跟大夏天。

早上帶著女兒去看姊姊小兒子俊俊學校每星期的足球練習。俊俊在北京讀的是英國學校,同學們多是些金髮碧眼的小傢伙們,他們小小年紀,踢起球來卻有模有樣,控球的技巧雖純熟,卻還是有著孩童稚嫩可愛的模樣。許多家長們穿著休閒,有的帶著家裡的愛犬在整齊漂亮的球場邊看孩子們踢球,我跟姊姊邊看球邊和熟識的家長們閒聊。整個球場同時間大概有十幾隊在練習,最小的孩子我估計大概只有兩三歲左右。整個球場內氣氛輕鬆愉快,那感覺幾乎讓人忘了是身處北京,倒更像是在英國地毯似的綠草如茵中。

在北京有一個很深的感觸是,圈子跟圈子間的差距相當的大。外國人的圈子;外來華人的圈子;本地白領階層的圈子;以及一般人民階層的圈子;一個一個的圈子分得如此明顯,生活方式截然不同,我有時真有點轉換不過來的感覺。人都說舊社會的封建已經被破除,可是我在北京卻明顯的感受到階層的藩籬,那是以金錢為價值憑斷的藩籬。

坐在姊姊好朋友裝有電視冰箱衛星導航的高級賓士車裡,我們行經陸橋,我看見一老嫗帶著稚兒坐在路旁可憐兮兮的望著乞討盒中的幾塊錢,誰能說,人生而平等?

Posted by 江映慧 at 12:24 PM | Comments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