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半场史诗般的电影

①是史诗不是武侠
   提到《天地英雄》就不能不提到编剧和导演——何平,提到何平又不能不想到他的《双旗镇刀客》。尽管到现在他都不承认创作与1990年的《双旗镇刀客》是一部武侠电影,但大众却这么认为,至少我是这样。
   所以电影开始前,我曾以最大想象来猜测这部电影:刀光剑影、快意恩仇……但是答应开始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这不是江湖的争斗,而是关系到国家安危事件史诗般的再现。
   这样的场面让人震撼:一望无垠的大漠,宏大的战争场面,人物鲜明性格的刻画,个人力量的角逐……一切大片需要具备的元素,这里都有了,至少前半部分是有的。
   看电影回来后,有人问:“武侠电影好看吗?”我愣了,直到现在,我也不承认这是“武侠”片,电影中没人手持诡异的兵器刀光剑影,没有人用“盖世奇功”力措群雄,也没有人说什么“心中即是江湖”、“一个人的痛苦与天下人的痛苦相比便不再是痛苦”之类的屁话。大唐边疆的冲突,为了国家的安危的英雄人物却在我们眼前再现。
   就中国目前的电影状况来讲,可以说这是第一部“史诗电影”。
  ②半场好电影
   与《英雄》比较,《天地英雄》不仅是在名称上多了四个字,多了更多的是冲突、情节和内容。李校尉为了救敌国的俘虏,违抗军令,成为叛徒;来栖远从日本来到大唐,却为了帮助大唐捉拿李校尉四处奔波;为了朝廷,为了英雄的约定,两人从追捕到决斗到倾慕再到相知,最后却落得不该死的战死……这些情节大大丰富了电影的内容。这要感谢何平——这个做了二十余年英雄电影梦的人。
   开始人物形象的定位也让人倍感亲切,这与《爱国者》里的英雄形象在结构上很相似:英雄首先是人,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有自己爱恨恩仇,其次才能谈及“伟大的人格”正在何平所述:“你们在故事中看到的所有人物都不具备伟大的人格,却倒霉的经历了重大的事件,在命运的逼迫下必须走向成为英雄的绝路。如果没有那些突如其来的偶然事件让他们用悲壮的死来终结自己,他们宁可一生成为平庸。这就是我想讲出来的逆境下的小人物创造出来的伟大里程。”这显然比动辄什么国家啊,大义啊,来得更为亲切。
  ③仓促并非是悬念
   “电影是用来遗憾的艺术”。任何一部电影总会让你觉得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天地英雄》最大的不足就是结尾的仓促。
   在小孤城一战的开始,李校尉在城楼上还在和来栖说到长安怎样怎样之类的话,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到结尾只有短的十几分钟。战争开始了,刚刚开始就要出现结局。当响马安出现后,第一个突兀的是来栖的死亡,没有任何铺垫,这样一条线索就中断,让我们从开始就期待的英雄“长安论剑”的场面从此不见;当安一刀劈开佛塔,当舍利发挥作用,没想到的是安又突然被杀;当大家还在想孤城中大批的突厥军队的时候,此时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下一个场景是长安。
   这一切让人觉得突然。就象是宴席,开始上的是大菜和大餐,当酒过一半的时候,也正是当大家吃到兴头的时候,突然有人过来给你上茶,然后告诉你,你必须撤席了,你可以走了。
   这种感觉真让人难受。
  ④细节的问题
   人物与角色的搭配是这部电影最失败的表现,几乎所有的角色都没能发挥出来。表现最明显的就是赵薇。
   英雄需要“绿叶”的点缀。显然赵薇的这一单薄的角色也只是这样的作用,无非是想让在这苍茫的大漠中多一点调剂,让这单调的男人英雄世界多一点慰籍。但是把这一角色交给赵薇,难免有些使人为难。她的表现是让人失望的,在《天地英雄》中,她的一些不酸不甜的旁白,一些突然文弱、突然英勇的角色的转换,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一代影帝姜文的表现也是一般,一些过于僵硬的语气,大量京味十足的旁白,总让人觉得不伦不类。突然开始开始想念《红高粱》,我想他一形象对他来说更适合。
   王学圻在开始的表现是一个很大的亮点。他把古代“黑道”大首领表现的活灵活现,把响马头子安神化了。那把破旧的二胡更是加剧了人物形象的塑造,但是不分场合,不分事件,二胡的频频出现,却让人厌烦,有时也显得做作。
   值得肯定却是中井贵一,他操着生硬的汉语讲述着中国古代的故事,把角色刻画的逼真而生动。外表的刚毅内心的柔软,稳重却不死板,这个日本男人让来栖身上泛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并非词语可以形容。
   细节的处理的过于粗糙是《天地英雄》的另一大问题。校尉李叛变前的北京没有交代,显然这将影响对这一人物形象的刻画;来栖对母亲的思念只用短短的两封家书来表达,显然这是十分不足的,这在英雄悲剧的结尾少了一些发自内心的震撼。总而言之,何平在注意人物外表形象时,忽视了人物的内心。同样是英雄的塑造,《爱国者》中人物内心的刻画,值得《天地英雄》借鉴。
  ⑤相信中国电影的未来
   与近期的电影相比,《天地英雄》还是是难得的亮点。不管怎么样,我认为这部电影的褒还是大于贬。我们应该承认优点的存在,但是我们也该正视不足。对于做了二十多年的“武侠”梦的何平,我想他没有梦想到的是武侠变成这么好的史诗片。
   广电总局宣布将首映式摆在故宫门前的,《天地英雄》将代表中国竞逐奥斯卡奖,这个消息让我振奋,也让我想起电影中的场面:
   电影的结尾,赵微问:“你去哪?”
   姜文:“我要回去”。
   回放电影中间的部分:觉慧和尚说,我能看见舍利摆到了地宫的大殿上。
   观众问:“你去哪?”
   何平:“我要去奥斯卡。”
   广电总局说,我看见奥斯卡奖摆到了故宫的广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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