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你路过春天

坐在东京目黑川北岸,长凳,樱花,热咖啡,两个朋友在交谈。

不远处高楼耸立,高架和铁轨交错,混凝土的丛林里独独留下这片绿,在这座灰白单调的繁忙大都市里,有点做作地点缀着春天的景色。

四月午后的阳光,有气无力地洒在河堤上。粉色的樱花已经落去了大半,树丫上冒出一串串绿。孩子们在水边玩耍,水面上,飘聚着无数曾经美丽过的樱花瓣。

正谈笑间,看到一抹红色在小路上走过,殷红的围巾,铁红的线衫,还有大红的鞋子。那种夺目的红色,让你不得不回头去看上一眼。
忽然间,阿东有些迷茫了,走神了很久,直到被身边的朋友叫醒。他一定又陷入了回忆,在上个世纪的某个年代,他见到过这样的红色,尤其是那双红色的鞋子,他肯定,他肯定不是第一次看到它们。每次看到它们,阿东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怅然。

朋友问“听说你以前也曾在五反田附近工作过,不知道在那个方向。”
阿东说“就在那幢大楼后面,有个偏僻低矮的办公楼,挨着高速公路的入口,地方不太好,工资也不高,我不太喜欢。”
朋友又问“那么你还过来工作?比这种条件好的工作上海多的是。”
是啊,当年为什么要苦苦飘洋过海呢?阿东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不是他不知道,是他希望自己能够忘掉。
“钱多吧,”阿东说“总归比国内多吧。”“噢”朋友不再追问,虽然带有怀疑。但是阿东双手捧着咖啡,一句再也不愿意多说。

告别朋友后,阿东一个人继续坐在岸边,远处的夕阳已经有点斜了。天空红里透黄,晚霞铺天盖地地拉起一片幕布,预告着黑暗即将来临。阿东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许在等那抹红色,也许在等自己心中的什么。他不知道,只是感到左胸口一直隐隐作痛,让他无法站起来立刻离开。
奇迹,有时候就是这样发生的,那抹红色又回来了,施施然坐在了他左边的长凳上,离开2米左右的距离。她打开包,拿出口红大小的银色香烟,抽出细细长长的一支烟。“Konichiwa。”阿东打招呼,“Konichiwa。”她转过头来,一笑,灿烂着特别的光华。
阿东恋爱了,不知道是爱上了她,还是爱上了红鞋子。

于是故事结束了,不是因为爱情,是因为红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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