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沿着我的目光回来好吗? 笑着而来好吗? 来和我一起守侯乡音,等你, 点一盏孤灯,倒一杯烈酒。 回忆,从秋天的风雨开始。 抬着你,我们走在乡间泥泞的路上。 这是最后一次希望了,你因为车祸瘫痪,大小医院都无力回天。突然有消息说,在几百里外的乡村有 老郎中能治。于是我们来了,怀着渺茫的希望。 汽车停在小镇,我们还有十多里小路要走。 你在担架上埋怨你的父亲不该冒雨前行,然后你给我们讲笑话。 我们笑不出。 你的父亲佝偻着身子走在前面,不时回头愧疚的望我们一眼。 那样一个阴冷的秋天的傍晚我永远记得,记得你一路不停的和我们交谈。你平时没有这么多话的。我 知道你是想让我们轻松一些。 第二天,我们还是从乡村无望而返。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奇迹,在你身上更没有。虽然我们是多么希望它真的能发生。 记得在医院的病房里,我静坐在你床前。 我和你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我们那时刚刚二十出头,我们并没有很大的烟瘾。 你说好兄弟说点什么吧,治不好坐轮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弄得这么沮丧好吗? 我笑了笑。 我说还记得那次偷着去游泳吗? 你呵呵一笑,说小时侯的事亏你还记着|! 我说能不记得吗?咱们丢岸上的衣服都被老师收走了,当时泡在水里半天不敢上岸。 你哈哈大笑,说那次多亏了阿华送衣服来,要不咱们熬不下去的话,保不住真要裸奔一回了。 我强着欢颜。 我偕女友去看你。 你的家一如既往的狭窄,你的父亲只是一名老实巴交的工人,你出事后,日子在老人的手里更艰难了。 你在轮椅上发呆。看见我们,你露出愉快的笑脸。 乘我女友放茶杯,你悄悄对我说:“很不错的女孩,你可要好好把握。” 但是你绝口不提你自己的女友自你出事后就不见了踪影。 我要推你到外面走走,你不肯。 我知道你是怕看到那些怜悯的目光。 你本高大英俊,一直很要强。 上班的日子不能经常去看你,这让我常常内疚。 每想到你就想到我在部队时你对我家的照顾。 为我家搬汽罐,运过冬的煤球,帮我母亲每月买一次米;甚至,到学校去警告欺负我弟弟的捣蛋鬼…… 在部队的时候,你每月给我去两封信,报告家乡的情况,给我寄书,劝我多学习,等等。 对于这一切,我只在心里,我从未对你说过感激的话语。 我们如兄弟般的情谊,不需要表白。 后来有一次,我和几个好朋友相约去探望你。 当时你的身体有些糟糕,躺在床上起不来。 我们很着急,走时,偷偷塞了一点钱在你的被子下。 晚上,你父亲来到我家。你父亲说你要他来表示感谢,还说下次千万别这样了,大家都不容易。 那一晚你父亲跑了六家。 日子又过去一年。 我调到离小城远一些的地方上班。 见你的日子就更少了。] 这天妻子突然打来电话,妻子哽咽着报告了你的噩耗。 你永远走了。 当时我拿着听筒怔在那里,泪流满面。同事们惊诧地望着我。 我赶去你家。 你如熟睡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 死亡,让你英俊的面容肃穆。 哀痛,让我平凡的脸凄怆。 我守着你。 那一夜,我明白了生离死别。 十年不算长,在岁月河中只是弹指间。但对于痛,那种无助的哀痛,十年,是残酷的3650天|! 属于你的,二十三年也就是一生了。 但你永远在。 你的笑貌,你的愁容,你的苦难和关于你的情怀,总是在。 常常地,在不经意间,总有你浮现。 思念,总要在心中弥漫,如此刻我手中燃烧的烟…… 哀痛,在你走后的十年。 另一个世界里,你过得好吗? 我轻轻摁熄手中的烟头。 但是该如何摁灭对你的怀念? 守侯你。 想念是引我入梦的路。 今夜我不想从梦中走出来。 今夜我为你准备了一杯浓浓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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