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4月17日。杭州多云。
　　 早上出门时穿了薄外套，走了会便觉得热起来。近傍晚，办公室的窗开着，有点凉。

蔷薇蔷薇处处开
　 毋庸质疑，蔷薇是我热爱这个城市的众多理由之一。
　 今年天热，蔷薇开得早。昨天出门的时候就发现小区围墙上的一丛蔷薇开了，在浓密的绿叶间疏落
有致地点缀着那些铁栏杆。往年还得过几天，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蔷薇才会开。而蔷薇一开，春天也
就快过去了——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在植物学里，蔷薇是一个科目的名字。艳丽如玫瑰，清雅如梅花，甜美如苹果，灼灼如碧桃，都是
属于这一科的。这叫人心下暗暗吃惊：当初，植物学分类的时候，是谁决定了这一大类花木的代表是蔷
薇呢？这么多更美更有名的花里，蔷薇其实怪不起眼的，胜在好养，长得快，开得盛而已——在野外自
然是大片地长着，开出单瓣的芬芳的花，只是多刺，叫人近不得身。到了红楼梦里，也不过是一架架地
点缀着大观园，叫晴雯在花下撕扇，龄官在花下哭泣，湘云在花下捡了金麒麟……永远是一个姹紫嫣红
的背景。
　 而到得今日，蔷薇成为这个城市最寻常也最美丽的一道景致。说起来就又想到从前——从前环城西
路上，有一幢小屋子，大半幅墙上都爬满了蔷薇，单露出个窗子，春天来的时候那个热闹啊……便是夏
天，也是满墙绿油油，画也似地好看。
　 可惜城市扩建，这小楼也没了。好在新造的居民楼，大都在栏杆边种了蔷薇，冷冰冰的围墙因此柔
和起来，暮春时节，走在巷子里，一路的花团锦簇。河边也种了大丛蔷薇，时节一到，满城花开。时时
还看见有小孩子举了一小束花嬉戏，大人并不呵止——到处都是这花，小孩子喜欢采得几朵，也没什么
吧。而且孩子跟花，实在都是好看的。明年这花再开时，孩子也许就大了，或者不会这般快乐嬉戏了
呢。
　 春天是越来越短了。蔷薇花早一天开放，春天便早一天结束。开到荼蘼花事了。这是春天最末一季
花，这满架的蔷薇在古诗中，原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荼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