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朋友的爷爷享受了人间最有福气的死亡:老人家在海
边的庄园里漫步的时候,一颗硕大的成熟椰子掉下来,正好砸中
他的头顶,就这样驾椰仙去了。这种死法令我非常羡慕,如果上
帝愿意答应我的一个请求,我希望我将来也有这样的福气。
我对待死亡的态度非常认真。有时我希望测一测死亡的深度
。有位同事问我:当你走路时突然面前出现一赌墙,你会怎么样
?我说我希望摸一摸它然后再决定是不是掉头走开,如果走开的
话,我希望是往右转。这个题目据说是测验一个人在死亡面前的
反应的。同事对我的答案作如下解释:你面对死亡非常理性,你
不惧怕死亡,你希望了解死亡的真相。
事实上假如上帝愿意给我一个椰子的话,我肯定仍然没有办
法了解死亡的真相。当一只椰子对我的最后打击到来的时候,我
一定对未来仍然充满着各种幻想,这种幻想里没有这只椰子的影
子,我的幻想在这只椰子的打击中顿然中止的时候,椰子就是我
生命中的那一个归零的符号,他属于上帝,不属于我的感知世界
。属于我的椰子是这样的,我可以捧着它,或者用力地敲击它,
弄出它深藏的甜汁来,然后就着一抹海风欢畅地吮吸。如果上帝
愿意,我更希望每天都有机会了解椰子的真相。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很多意外,意外并不一定都像椰子那样幸
福。比如说上帝有时候喜欢给你一根钢枝,从城市正在建设的工
地上掉落下来,跟椰子一样做自由落体运动,在你的头上形成同
样的打击力度,你一样会顿然死去,但是没有人会觉得你幸福。
对上帝来说,选择用椰子还是用钢枝结束你的生命并没有什么区
别,但是对你来说,这很重要,你的死亡方式机率必然跟你日常
的生活状况有关,观看你死亡的人也会以此判断出你生活的幸福
程度。比如说我,我与椰子作最后亲密接触的机会从目前来看非
常微弱,我极有可能是被办公室里那条破旧的日光灯管砸中,或
者被悬在我们家门外的那个看起来并不牢靠的广告牌砸中;我经
常走的那条回家的马路上也没有椰子树,只有一些非常小的芒果
树,因为每天都在吞食汽车的尾气,结的果子非常小,即使掉下
来也绝对砸不死我,顶多在我头上形成一个板栗状的小突起。
如果不嫌唐突的话,我愿意预测一下娱乐界人士意外死亡的
可能性:比如说赵薇,她绝对不会被别人砸死,因为她喜欢从天
而落,只会砸死别人,所以跟赵薇合作的人要小心一点;但是张
艺谋就很难说了,照目前的状况,他是极有可能被砸死的,因为
美女总是像苹果面对大地一样不自觉地向他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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