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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瑞的一天
空空妙手/文
于2月24日，2000 杰瑞今天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决心杀死他的父亲。手段不
难选择，他家里有的是枪。他父亲来自中部的牧场，几代都是
牛仔，他父亲自己虽然是个成功的保险业者，可从来没有改过
爱打猎的习惯，因此家里的藏枪并不少。杰瑞从阁楼里取了一
把截管来复枪，又敲碎了枪柜的玻璃，从中取出那把给他带来
过无穷麻烦的军用手枪。 杰瑞在厨房里简单做了一下饭，他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房了，
自从他上了高中以后，父母总是让他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上
。虽然他省下来的时间多半是和同校的男生女生们一起到外面
闲逛，可做家务活倒是省去了。做完饭，他并没吃，而是坐在
一旁搽枪。那把双管来复枪是他父亲送给他的十岁生日礼物，
在大多数同学仍然在发愁如何能合法买到香烟的时候，他已经
随父亲打过很多次猎，枪法已经相当娴熟了。那把大口径手枪
是在父亲把他的来复枪没收之后他从一个同学手中买到的，虽
然第二天就被学监在他的更衣柜里发现，并因此几乎要把他开
除，最终因为杰瑞的父亲在学校捐款很多没有报警，枪也被他
父亲收回。杰瑞数着胳膊上腿上的伤疤，回忆着。那虽然已经
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可那一次被父亲几乎快打死的经历让他
记忆犹新。“操你妈的，” 杰瑞暗暗骂到，“我身上每多一
个伤疤，将来你身上就会多一个弹洞。” 杰瑞的父亲今天回来得比平时早很多，杰瑞冷冷的和他打了招
呼，把他让到厨房里。杰瑞的父亲看见餐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
有点惊奇，问是不是今天杰瑞的母亲提前从公司回来了，她今
天应该是要加班的。杰瑞回答道是他做的。 父亲一边坐下来吃饭，一边絮叨着，“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成？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我把一个同学弄怀孕了。” 杰瑞答着。 父亲开了一听啤酒，刚喝了一口，听到这句话，“啪” 地拍
了一下桌子，但忍了忍终于没有回头去骂身后的杰瑞。 “这事被学校发现了，现在那个女孩已经被勒令，休学一学
期。”杰瑞接着说到。 “我他妈的知道你就没干好事，从小到大，你干过什么好事没
有？每次你在外面惹了祸，最后都是我去抹屁股。这次又要给
女方家里多少钱？” 父亲大骂着，又开了一听啤酒。 “我不知道，” 杰瑞把手伸到冰箱后面，放在立着那里的来
复枪上，“那女孩的家长向学校申诉，认为应该被勒令退学的
是我而非那个女孩。” 父亲停了一下，没说话，又开了一听啤酒。 “学校最后的决定是把那个女孩还是休学一个学期，把我永远
开除，” 杰瑞慢条斯理的说着，“他们叫你明天学校，这次
没什么可讨论的，你去也就是听个信。” 父亲正喝到一半，停住了。他举着手中的啤酒，对着窗外的阳
光似乎欣赏了很久。 忽然他猛的把桌子向前掀翻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
小到大从小到大，你一直就是这么一个混帐东西，” 父亲把那
听啤酒摔到地上，转过身时却看见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你想干什么，你想杀死我？” 父亲愤怒了，他伸手去拽那个
枪管，“砰” 枪响了。父亲瞬时向后飞身倒了下去，再也没能
开口。 杰瑞冷笑着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的脑袋，“砰” 的又一阵枪响。
来复枪口喷出的硝烟在地板上一点点稀散开来。杰瑞突然觉得
前所未有的一阵轻松。 杰瑞尝试着想把父亲的尸体拖到后院去埋起来，可走了没两步，
他放弃了，整个厨房里地上全部都是血迹，根本不可能弄得干
净。 杰瑞一手提着来复枪，一手拿着手枪在厨房里踱着步。过了一
会儿，他突然迈步到父亲身边，发疯似的猛踢他的尸体，“你
不信我会开枪是不是？哈哈哈。。。” ， 杰瑞狂笑着。 杰瑞笑了一阵，突然觉得整个厨房里，整个别墅里，整个山上
安静得吓人。 杰瑞拿起电话给同学们打电话，还没到四点的时光，大部份同
学都刚刚放学，在外面撒野了。把所有的朋友的电话挨个播了
一遍，没有一个人在家，接着他又开始播第二遍。终于，同班
的杰克在家。杰克安慰他，就算被开除了，还可以干别的事，
而且去别的学区试试说不定也能有学校要他，杰瑞嗯嗯啊啊的
应承着。几次杰克想挂断电话，他说自己晚上还有个约会，杰
瑞都求他再聊一会儿。杰瑞拿着电话坐在窗户旁边，就这么两
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快天黑的时候，门外有车子的马达声，母亲回来了。杰瑞匆匆
挂了电话，站起身迎出去，走到门口时要开门时忽然又意识到
自己手上的手枪。 “杰瑞，你回来了吗？” 母亲把车刚在院子里停稳就叫到。杰
瑞站在门里张了张嘴，没有出得来声音，他靠到墙上往厨房的
方向忘了一眼。 母亲推开了门，“杰瑞，汤姆，你们是谁回来了吗？” 。 母亲随手把门关上，往客厅里走去。 “妈妈，我爱你。。。” 杰瑞一时间眼里满是泪水。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杰瑞对着母亲的背影开枪一直打
到她倒下，接着又走到近前，他蹲下身子，看着母亲的头发，
眼泪一下子止不住流了出来，他几次想把母亲的头翻过来，却
又不忍看见母亲的脸，“砰。。砰。。砰。。” ，对着母亲的
后脑勺，杰瑞打光了整个弹夹。 杰瑞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所有的窗户都已经被他打开了，他呆
望着窗外的星星和月亮。几次把重又上满子弹的手枪塞到口里。
看着扳机却又扣不下去。“爸爸，妈妈，我爱你们，可我还有
什么选择吗？” 杰瑞直觉得整个脑袋都涨得要砰裂开，好象有
无数个声音抢着要说话。 杰瑞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醒来时天色还很早，杰瑞想起早上
还有课，匆忙书包收拾好，却又想起今天是他在这所学校的最
后一天了。杰瑞把上满子弹的来复枪和手枪放进运动包内。出
门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开车上路。 他车子一直开得很慢，快到学校时想起自己包里的枪一准会被
门口的校警看出来。他把车子停在离开学校较远的地方。背着
书包向学校走去，进了校园的围墙，他没有走正门，从锅炉房
里进到楼内，这条道他和很多朋友都曾走过。 天还很早，楼道里并没几个人。在快到学校咖啡厅的路上，迎
面碰到杰克和强生，两人过来和他打招呼。强生打趣的问，“
你不是已经被开除了么，怎么还来上最后一天课？” 杰瑞面无表情的瞪了强生一眼，唰地拉开运动包的拉链，拿出
手枪，对着强生，“你管得着吗？” “砰” ，强生毫无防备地倒了下去。杰克吓得大叫着冲进咖
啡厅里。 咖啡厅里正在吃饭的同学和老师们正吃惊的望着跟在杰克身
后从门外闯进来的杰瑞。杰瑞上衣上已经溅满了强生的血。
他一进门，把手枪揶到裤子里，从包里提出来复枪开始射击。
直到第一个人中弹尖叫着倒下，所有咖啡厅里的人才意识到
这一切都是真的，开始叫着嚷着骂着哭着乱成一团。打完来
复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杰瑞又伸手拔出手枪开始点射。很
快整个弹夹又打完了。杰瑞平静的蹲下身，从包里拿出另一
个弹夹，就在这一间隙，几个男生发现他的子弹刚打光，猛
扑了过来压在他身上。杰瑞的手枪被踢开了，其他人被子弹
打伤的没有被子弹打伤的都扑了过来，用所有能找得到的东
西砸向杰瑞，对他拳打脚踢。杰瑞一边奋力反抗着一边大叫
着，“我是魔鬼，杀死我吧！！！” 警察很快就来了，杰瑞被带上了警车。在通知家长的时候，
警察在别墅里发现了杰瑞父母两人的尸体，和客厅里一地的
子弹。 在警察问杰瑞的动机时，他哭了，他来回嘴里只有一句话，
“我没有选择啊！” 。 几天后，警方就四项一级谋杀和二十几项其他罪名对杰瑞起
诉。杰瑞放弃了律师提议的以精神不正常为由的辩护词，宣
布认罪。1998年某月，当地法官判决杰瑞四次终身监禁，外
加一百二十年徒刑，终身不得保释。 -- 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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