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9日,贡山县城依旧和以前一样,平静而安详。 独龙江,我们的最后一块处女地,我一直在心里守望着。 前往独龙江的独贡公路是在半山腰上凿出来的。说是公路,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土路。树一砍,山就像是散了架似的,为了挖一条路基,沙石纷纷被推下山坡,把大大小小的树木折断,淹没在土石中。公路靠山的那一边的山体随时都在坍塌,整条公路上堆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头和沙子。在离开贡山不久,天上的雨越来越大,据司机杨师傅介绍,这样的雨在独龙江是随时都有可能下的。 我坐在吉普车的副驾驶的位置上,我身边还挤了一个人,来自巴坡小学的老师。他很健谈,说了很多关于学校的事。他说他的学校里有很多学生,他说这些学生学习都很用功,他说他们基本上都是念完小学就不再出去念初中…… 路边的景色是美丽的。那一望无际的山啊,绿得耀眼。 到达独龙江孔当时已经是傍晚。乡政府在今年8月份刚刚从原来的巴坡搬到现在的孔当。整个孔当只有20余米长,街道也只有唯一的一条石子路。路的两旁只有一家旅店、一家饭店和3家小卖铺,乡政府党委驻地就在两个小卖铺之间。5间木板房就是乡政府和党委的全部办公室,门前挂满了独龙江乡政府、党委、武装部和司法调解处等牌子。 随后我被安排住在和副书记开的招待所。房间在独龙江的边上,有些潮湿。 晚饭是在一个小吃铺解决的。小吃铺的老板娘来自丽江,笑起来很甜,很好看。我看她忙的很,于是就自己掌勺,等我把饭做出来以后,她连声夸,真的不错,好吃。 晚饭过后,告诉老板娘准备好明天的粮食,因为明天将要徒步独龙江。 安排好这些,我在夜幕中的孔当转悠,看见带我来的司机杨小义正在一个小卖铺旁喝酒。他说,你有想问的东西,可以去找和书记。 在这里,我们还遇到了正在这里工作的贡山县交通局局长郭建华,让人倍感亲切的是,郭局长曾经在山东临沂蒙阴交通局呆过8年。说起山东,郭局长兴奋得脸上发红,他说他很喜欢山东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很过瘾。他很怀念在山东的那段日子。 当说起独龙江时,郭局长脸上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据他介绍,独龙江发展不起来,主要是在交通上。我们白天走过的独贡公路,就修了整整4年。 和副书记看到他后热情地请他进来。原来这是来领退耕还林粮的独龙人,他还带着一个小女孩。看到和副书记的家里有外地人,他很害怕,一直没有进来。随后和副书记告诉记者,带刀是独龙族的一个习惯,这是他们长期生活在山林里的结果。“随后的日子里,你会见到更多的带刀男人。”和副书记说。 在随后的日子里,我见到了很多独龙族的男人,有年龄大的也有年龄小的,他们确实都身带刀。一位年近80的老人,走路已经不是太稳,但是他还是随身带着一把大砍刀,“这是我父亲的,他已经带了一辈子,我也已经带了一辈子了。我死了会把它传给我儿子。”老人说。 在和书记的房间,我接过砍刀,仔细观察:这把长约50厘米的砍刀木柄已经磨得发亮,刀刃已经陷下去,但是锋利异常。 后来我还见到路边放羊的,不到10岁的孩子,他们也挂起了这样的大砍刀。“爸爸给我的,让我带着,我就一直带着,即使是上学也不离身。”一位正在放羊的独龙族儿童告诉我。砍刀挂在他的身上,站起来时,刀尖都能触到地上。 后来的日子,我的向导介绍,这里的学校一般是不允许孩子带刀上学的,但是却一直控制不住。再者孩子家一般都比较远,要走山路,带上一把刀子,砍掉路上的障碍,确实是一件好事,于是就没再控制。“没有刀的独龙族的男人是被人看不起的。”龙元村供销社的王先生说。现在连他这个外地人出门时都要带上一把大砍刀,“在这里,带上刀你才算是男人。” |
滇西藏南行记(六) -贡山,最后的马帮 滇西藏南行记(五) -怒江·废城 滇西藏南行记(四) -去六库的路和六库的桥 滇西藏南行记(三) -我所知道的大理 滇西藏南行记(二) -从烟台到丽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