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国队昂然出线,快乐因为海拔的高度也会变得高级。
那一刻,我们站在广州白云山顶,其时月明星稀,蝉鸣阵阵。酒醉后还有什么感觉能比
登高一望更爽更飒?尽管视野不是很开阔。
这个时候世界变得很简单,只有傻B和牛B之分。大家很傻B地爬上白云山要找一种很牛
逼的感觉,每个人都灌了一肚子啤酒,站的高才能吐的远。
喝酒的理由多种多样,起初还比较正式。为米卢的神奇喝一个,为中国队终于挺进世界
杯喝一个,为饱受打击今天终于牛B一把的球迷喝一个,为郝董喝一个,为范大将军喝一个。几圈下来就喝
乱套了,王小山举杯:在座的姓司马的喝一个,没有啊,那在座不姓司马的都喝一个。
就这样,小白脸喝成了猪头,苗条少年喝成了孕妇,肥仔喝成了球体。最后在诗人许许
慷慨激昂的“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喝死你”的宣言中结束漫长而残酷的火拼。
站在山顶才真正体会古人为什么总在快乐的时候要登高远望,即使透过沉沉的而明朗的
夜色,还是可以看见远方灿烂多姿的灯火。
美女黄子珈提议,把咱们幸福的闪电传达给每一个熟识的人吧。
大家说,那你先了。
黄子珈在手机里调来调去,最后打给了罗大佑。子珈是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微醉的子珈
先是含羞带怨,大佑上次你的深圳演出刚好赶上下大暴雨,大家就都得淋病了。后来又声色俱厉,为什么
大家喊换李铁,你就真换了李铁。放下电话,子珈说,大佑特别委屈,他说他不认识李铁,只认识李纹。
王小山说,拿罗大佑镇我们啊,名人谁不认识啊,你等着我打给一个特牛B的姓王的作家
。他拨了一遍又一遍,可总是忙音。王小山有点气急败坏,这人就是架子大,认识人多,这么半天手机还打
不通。大家安抚他,王朔应酬多,要不过会儿再打。王小山说,谁说我打给王朔啊,我是打给自己的。大家
苦笑不得,你丫就自恋吧,王小山一瞪眼睛,谁再不服气,小心我大话他啊。
我请求要打两个电话,打给两个美女作家,让她们用简短的一句话表达一下现在的心情
。周洁茹在世贸大厦临街的公寓里说:让我们干点什么吧。尹丽川趴在三里屯某一个酒吧的桌 子上,口
齿含糊不清:那就再舒服一点。
诗人许许,特立独行,玉树临风,拒绝了电波传达幸福的庸俗举动,强烈要求给大家背
诵《神曲》天堂篇。大家不堪忍受折磨,好言好语:许许还是洗洗睡吧。许许果然应声倒地, 口里念叨
着:明天早晨,我会在哪一棵香蕉树下醒来。
只有大型美女任田,犹豫再三,拨打了一个号码,用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和对方简短
交谈了几句。大家好奇地问,这是打给谁的啊。任田说,打给神奇教练米卢啊。
那他怎么说?
米卢说,李响在他旁边,说话不方便,一会他假装上厕所打回来。
我们坐在白云山顶,虔诚地等待米卢回电,我们只是想用蹩脚的英语在电话里喊上一声
:We love our matherland。而天色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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