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巧语之过不过儿童节

　 六一节将至，报社的热线接到一位家长的电话，问该不
该给十五岁的孩子过儿童节：十五岁是算儿童还是少年？

　 十五岁实在是太过尴尬的年纪，按现在的上学年龄，就
算是七岁上学，这一年的六一节，还在念初二，正是青黄不
接。这个年纪也最敏感，好不好过儿童节呢？伤脑筋。多放
一天假是好的，多一份礼物是好的，多一个祝福是好的，然
而事后在同学朋友间闲谈，要不要提一提自己得到的儿童节
礼物？会不会被人笑话是爹妈的小宝贝，到现在还没长大？
或者，根本就排斥儿童节，因为小时候好多不准做的事情，
既然都不过儿童节了，便意味着长大了，全都可以去做？

　 无论哪个时候，小孩子都是希望长大的。理由当然各各
不同。比如我小时候希望长大的理由是，长大了便可以像妈
妈一样，躺着看书。至大的理想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捧着小说
在松软的枕头上甜甜睡着，手一松，小说滑到地板上，也没
有人会过来骂我不爱惜眼睛或者浪费用电。瞧，我的梦想多
么卑微，那时候，并没有人跟我说过，要长到这一天，得付
出多么沉重的代价。

　 咦，怎么会扯那么远？不是要回答那个家长的问题嘛？
让我来说，这个问题应该去问那个十五岁的孩子，直接问
他：这个儿童节，你想过吗？语气一定要郑重，温和，神
色一定要微笑，看上去特别尊重他的选择，一定要这样说：
“你十五岁了，这个问题，就由你自己决定。”

　 哗，多么郑重其事。这孩子会想，都可以自己选择了，
岂不表示已经长大？那怎么还能过儿童节？不过了不过了。
不要礼物，不要假期，只要长大。

　 从此，他便不会再有儿童节礼物。成长的第一个代价，
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