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鄢烈山的信
-信还没发给对方,存档,请勿转贴。

鄢烈山先生:
您好,我是王小山,今天同事把您为某杂志写的《致小犬》一文,涉及到我的一些说法,觉得颇为有趣,不得
不发一些感想。
主要是听说您的“小文”是要在杂志上发表的,如果您只是传给同事的话,这封信是没必要的。
首先,我想您文章的标题有些不妥,“小犬”一般是用来指自己的儿子的,我特意打听了一下您的年龄,恐怕
是不够岁数做我的爸爸的,这让我觉得您似乎是在占口头便宜,和您自诩的知识分子身份好像不太相符。当然
您一定要坚持这么叫,谁也不好说什么,这世道整天企图当别人老师或者爸爸的人有的是,多您一个不多。当
然,如果您一定说“小犬”的意思仅仅就是指小狗,那您随便,不过让我想起10岁以前和邻居孩子打架互相称
对方为狗的历史,您自己不把自己当成年人,我没意见。
如果您说,我喜欢的王朔就自称为“狗”,还开了“狗眼看世界”的专栏,所以叫我小狗不过分的话,那我告
诉您:别人做错了事,说一声“我真SB”,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您要是当面也叫别人SB,那是找打架呢。不过
放心,我脾气不错,很少打架。
其次,我说读沈浩波的文章“的确是痛快淋漓,火炉前吃西瓜,乖乖龙地东,韭菜炒大葱”,说的是痛快而
已,并没有承认自己赞同他所有的话,就比如说吃西瓜吧,天热的时候的确比较爽,但也可能被西瓜汁污了衣
服。另外,您说我“吹捧”沈浩波,实在让我对您的眼力表示怀疑,如果连吹捧和揶揄都分不清楚,你还
是……这个话我就不太好说了。沈浩波的文章我大部分不喜欢,但不喜欢并不妨碍读着痛快,比如曹操读陈淋
的檄文,痛快归痛快了,喜欢可谈不上。这仅仅是举例,您别认为我是在自比曹操,我很担心这一点。
第三,我说沈浩波“他敢于破口大骂严家炎、钱理群、陈平原、洪子诚这些一年前他们还只能在教科书的封面
和扉页上才看得见的名字”。您的推论是“这当然是得了王朔的真传,敢于向文化界知识界的名流权威‘挑
战’。”
这种推论逻辑上有没有问题您自己再看一遍就知道了,我就不废话了,敲字还是很累人的。
关于权威,很难有一个严格的界定,比如余秋雨肯定会认为自己是戏剧理论的权威,而您在一篇文章里讨论他
思路,算不算向权威挑战呢?当然对我来说无所谓,是您自己的事。或者您觉得自己也是权威,您和余秋雨的
事只是权威和权威之间的论战?不瞒您说,我是CM99/00 的权威,在这方面能和我比的人不多,不
过我不自傲就是了——这权威是不是当得太容易点了。我的意思是,权威不过是权威,比如某科学家获得过什
么什么奖,全球瞩目,但他未必懂政治,所以,我对一些科学家在自己不懂的行业里指手画脚感到滑稽,当
然,也有反例,爱因斯坦就不去当总统,可算是有自知之明了。
第四,“有意思的是,这个‘王小二’在专栏文章中,说我们这些人是背书背多了,可他在不到500字的一篇
短文里引用了两段王朔语录。而那个沈某在那篇文章里封我为‘鲁迅的忠实信徒’,这自然是说我没头脑崇拜
偶像,可他在文章一开篇即声称自已是‘一名光荣的王朔迷’。看来,这个世界一切都该横扫,唯有对王朔应
该顶礼膜拜,就像当年的红卫兵、红小兵一样,除了一个领袖必须无限崇拜一样,别的任何人都可以打倒。”
这一段是您的话,麻烦您再看一遍,能不能把逻辑理顺一点,别让读者说出不好听的话,认为《南方周末》没
人,都是浪得虚名。因为从“喜欢王朔”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实实在是推理不出来什么红卫兵、红小兵那样的结
论,扣帽子也没这么扣法,比如我说:我不喜欢有些人对鄢烈山的评论。您是否能从这句话里推论出我是您的
追随者?同样,我说:我喜欢沈浩波喜欢王朔这一点,您是否能推论出我喜欢沈浩波?再如,我说:我不喜欢
《南方周末》里的某些人的专栏。你是否能推论出我不喜欢《南方周末》?如果不能,那正确。如果能,您该
看医生了。
说到红卫兵,我想起文革。在您的推论里,经常有这样的情况:某某做了某事(或者说了某话),就是如何如
何……您自己听着耳熟不?这种省略论证过程的话谁最爱说?想想。对,姚文元。(不是说您是姚文元,是说
这种论证方法。还得解释,免得误会。)
另外,我的短文是800字,不是500字。
第五,我的名字是“王小山”,拜托别叫错了,故意给别人改名字很没意思,也很不礼貌,不像您这种知识分
子干的事。
没了。您文章中后边的话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得承认我读书不多,没什么学问,写点什么东西也就是有什么说
什么而已,只是字面得意思,不像有些人话里还包含着别的意思,完毕。

王小山


附一:年轻的沈浩波

年轻的沈浩波
文/王小山
 由沈浩波“领衔主演”的书《痞子英雄——王朔再批判》最近热卖于大大小小的地摊,其中他的文章《对
王朔批判者们的再批判》在批评界搅出的风云不下于他的师兄们前一阵子策划的《十作家批判书》,其气势甚
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浩波大学毕业刚一年,他的优势在于年轻,年轻人是不怕头破血流的所以他敢于破口大骂严家炎、钱理
群、陈平原、洪子诚这些一年前他还只能在教科书的封面和扉页上才看得见的名字,把这些人从他们小圈子的
神坛上掀下来,更不要说这些人的追随者余杰、孔庆东、摩罗等人了。 
  看沈浩波的文章,的确是痛快淋漓,火炉前吃西瓜,乖乖龙地东,韭菜炒大葱。不过有两个人骂得没什么
趣味。先说鄢烈山,他本来就是那么个人,文章大多没嚼头,歪理歪说还总把自己当回事,和他这种“知识分
子”较劲没必要。用王朔的话说,这些人就是背书背多了,搞不清哪些话是自己的了,不过是些“知道分子”
罢了。
  另外,沈浩波,看你骂韦一笑我就想乐,韦一笑是个网虫,你和网虫叫什么板啊,诗人侯马早说过了,网
虫只不过是网虫,我同意他这话,我们承认自己没学问、没见识,我们在网上自娱自乐行吗?网虫大部分搞技
术出身,要不你写几行程序和韦一笑比比怎么样? 
  韦一笑的帖子很多,写得最精彩的是足球评论,你拿出他的一篇没写好的或者说是臭的东西来骂他,公平
吗?要不你拿《藏枪记》骂一下艾青或者拿《王昭君》骂一下曹禺试试,板砖不抡死你才怪。就算你说得都
对,网虫们的东东臭,那你们在书里干吗收了那么多网虫对王朔的评论啊,比如艾苇那篇《我读王朔》,明明
还没写完呢,才一半,就给收进去,这不是寒碜人吗?你自称是“光荣的王朔迷”,知道王朔怎么评价网上写
东东吗?“我们面对的不是更年轻的作家,而是全体有书写能力的人民。什么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这就是
了。”
  给沈浩波一点忠告:脾气别太大,牢骚太盛防肠断,小心冷枪。不过放心,打冷枪的绝对不会是网虫,百
分百来自你们知识分子阵营。


附二:鄢烈山原文

致小犬
             鄢烈山
** 一位同事对我说:“老鄢,都市报有位‘大内高手’在说你!”说什么呢?嘿嘿,你去看嘛。他说的“大
内高手”,是指本集团旗下《南方都市报》专栏版所标榜的由该报内部人员出任的专栏作者。
** 这个专栏名为“大话明星”,这篇文章叫《年轻的沈XX》,吹捧的是一个众所不知的“明星”、王朔迷沈
XX的一篇文章《对王朔批判者们的再批判》。同为王朔迷,党同伐异,不算什么新鲜事。这位“王小二”(或
者叫王小四——王小二的小二)称颂沈某的文章“的确是痛快淋漓,火炉前吃西瓜,乖乖龙地东,韭菜炒大
葱。”沈文好在哪里?好在“他敢于破口大骂严家炎、钱理群、陈平原、洪子诚这些一年前他们还只能在教科
书的封面和扉页上才看得见的名字”。这当然是得了王朔的真传,敢于向文化界知识界的名流权威“挑战”。
王朔自称为“狗”,这些追随王朔的青年可称为小狗(即本文标题所指的“小犬”)。有意思的是,这个“王
小二”在专栏文章中,说我们这些人是背书背多了,可他在不到500字的一篇短文里引用了两段王朔语录。而
那个沈某在那篇文章里封我为“鲁迅的忠实信徒”,这自然是说我没头脑崇拜偶像,可他在文章一开篇即声称
自已是“一名光荣的王朔迷”。看来,这个世界一切都该横扫,唯有对王朔应该顶礼膜拜,就像当年的红卫
兵、红小兵一样,除了一个领袖必须无限崇拜一样,别的任何人都可以打倒。

** 以上全是闲话。沈某在他的那篇文章(收入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的《痞子英雄王朔再批判》,“王小二”
的专栏称沈文为该书的“领衔”之作倒是有眼光的,该书名为“再批判”,实为“再歌颂”、“再炒作”)
中,有许多王朔式的胡言乱语,比如说梁启超、孟德斯鸠是“想被御用”的楷模(梁启超自命为“思想界的陈
涉”,他何尝“想被御用”?不主张暴力革命而主张改良时,也不过是想“用御”,即借助皇权实现自己的政
治目标);又比如,他为了证明王朔关于是中国知识分子受迫害是“最大的神话”的论点,煞有介事地反问
“‘知识分子’迫害、打击‘知识分子’的时代不是刚刚过去了吗?”(仿佛1978年以前对知识分子实行“团
结、教育、改造”的政策、“反右”、“斗批改”,工宣队、军宣队占领大学等等都是外国发生的事),这不
是十二分的无知,就是指鹿为马的无耻。这且不管它。本文特别关心的是,他们从王朔那里承袭的犬儒主义的
眼光,所谓“狗眼看世界”。

** 王朔及王小二、王小四们以无知自炫,就像数十年间一些人以“泥腿子”、“大老粗”自傲一样,他们也
许真不知道什么叫犬儒、犬儒主义。最近出版了一本《时代经典用词》的译著,不妨去翻一下“CYNIC犬儒,
愤世嫉世者”的词条。古希腊的犬儒学派主张幸福来自于纯粹道德的追求,人必须摆脱财物与享乐的羁绊,但
是在今天,犬儒则转义为指这样一些态度:“怀疑任何举动背后会有善良动机。这是一种因为都看透了,而不
会再抱不实际幻想的态度。”王朔们无师自通,正是这样的“犬儒”。他们嘲弄伪崇高、假道学,嘲弄哄人的
伪理想主义,同时嘲弄一切崇高,鄙弃一切理想主义的价值观。他们的批判武器是那么贫乏,从不屑于(还是
不会?)从论据上、逻辑上驳斥批评对象,泼妇骂街似地总是进行道德攻击与人格诋毁,仿佛只要揭露对方动
机并不高尚就不战而胜了。王朔说XX是伪道学、XXX的道德也不是那么纯粹云云;沈某在那篇文章则大骂“好
像还从未被人骂过”的北大教授陈平原,说“其实这厮是一个文化投机分子”。陈平原这些年“研究过北大校
史,出了3本书,研究过五四,出了1本书,最近又在研究教育问题”,每个稍有良知的人,都可以看出,陈平
原先生的研究,与他所处的环境、所从事的职业即他的所感所思所盼,关系极为密切,是有话要说。一个学者
而不是政治家和政论作者,用他熟悉的题材与惯常的写作方式著述,是天经地义的表达方式。沈某却说:“看
出来没有,什么热乎他就研究什么,什么新潮他就研究什么”,往他头上泼“投机”的污水。这真是“狗眼看
人低”!

** “大狗”,“小狗”狂吠不己,仿佛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心怀鬼胎的贼。这种犬儒主义的态度是为了提
醒人们防贼防盗呢?还是为了证明自己作贼有理——大家彼此彼此,谁也没资格教训人?诚然,谁也不是圣
徒,但这并不能成为用痞子哲学一统江湖的理由。

** 我承认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喜欢引经据典的人。最后抄上克尔恺郭尔《哲学寓言集》中的一段话赠送给明星
一般正走红的大狗小狗们,这段话的标题是《恶犬——“公众”为何物》:“同样,公众也豢养了一条狗聊以
自误,这条狗就是整个文坛。假如某人卓尔不群,甚至可能是一位伟人,这条狗就会被放出去向他扑击。于是
好戏开始了,那狗冲上前去,对着他的上衣下摆又撕又咬,极尽粗鲁放肆之能事,直到公众厌烦,发话让它停
下来。这正是公众进行诋毁的一个典型事例。才能卓越的人士受到粗暴对待——而那条狗却仍然是一条连公众
都鄙弃的狗而已……公众毫无悔过,因为他们并不拥有那条狗——他们只是订阅而已。他们既没有放出狗去攻
击任何人,也没有——直接——吹口哨让狗走开。因而那条狗假如需要杀掉,他们会说:那条坏脾气的狗被镇
压真是件好事。人人都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甚至包括那些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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