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七月十七日,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凯悦阿房宫酒店总
统套房。 第三张牌,发下来了。 我慢慢地将牌翻了过来。是那张我想要的红桃10。我
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没人觉察,但却实实在在
地吓了自己一跳。
该不是什麽不好的兆头吧?我问自己。 “五万!”旁边有人开价了。
价码不低。
我抬头一看,出价的是花老五。
他桌上的牌,是一张J 和一张梅花10。估计他的底牌
不是J,就是10。
花老五面无表情,欠了欠身子,大大咧咧地从自己台
前数出五叠港纸,扔到了台子的中央。
轮到我了。
我现在手里的这牌,无论如何都是要跟去的。多少钱
都得去!牌场上,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话,叫“千金难买10J
Q”。而我的牌,正是10JQ。我看了一下其余两家桌面上的
牌。于是,我决定,五万过后,再加两万。
“巴丹啊,巴丹。真他妈有你的。你还让不让我们活
了?”坐在我下家的那位胖胖的家伙,苦着个脸嘟囔着。
他桌上的牌,是一张小9和一张Q。底牌极有可能还是
一张小9。
“唉!我的春天哪儿去了...”
“老张,你真他妈是凯子。牌好的时候,你溜了。牌
不好的时候,你到硬要往上冲...”
“话多!我他妈就是一凯子!管得着吗?”
“甭赌气。老张,那可是钱,不是手纸。”
这一轮,没人跑路。
我想,如果下一张牌,我发到的是9或者是A,赌注一
定要再大一些。最起码,要打走一个人。 真邪门了,想啥来啥。
我得到的牌,果然是一张A 。
没什麽好说的了。穷追猛打。
“十万!”我说。 老张,沉不住气了。
他一边反反复复嘟囔着“我的春天没有了”这样一句
莫名其妙的话,一边不断地搓看着自己的底牌。
拿起放下。放下又拿起。犹豫半天。最后,终于决定
不再跟了。
“操!真他妈的背!背背家!”老张懊丧地把自己的
底 牌甩在了台子上。果然是一张小9。
“刚才发那一张牌的时候,就不想让你去,靠!就是
不听,这下好了,白损失七万。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方老总,你他妈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张显然真的
是有点儿恼火了.
“好,好!我闭嘴,我闭嘴。”那位姓方的老总,边
说边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底牌。
“不就是十万嘛。跟了!”
“我也跟!”花老五说。 第五张牌发下来了。
我开始有点紧张。牌是扣着从和官那儿发出来的。这
是牌场上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最后一张牌,必须扣着发
给每个人。我将牌一点一点地搓开。露出了两个小小的平
头。我靠!真他妈的兴!是一张K。
我控制住内心的激动,极力保持着平静。
看样子,其余两位的牌也是够大的了。但决不会比我
的牌大。也就是说,这一把牌,我赢定了。
我估计,花老五应该是买到了两对。方老总则买到了
三条。但两人都不可能是豪斯。因为从第四张牌开始,他
们就已经没这种可能了.
于是,我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引他们上钩。 按照牌桌上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一把牌,我的牌面最
大,是顺子面,应该由我来开价。
价如何开,开多少,这里边,是很有学问的。尤其是
在这种已经稳操胜券的情况下。如果把价开高了,有可能
把别人吓跑。得不尝试。可如果把价开低了,自然也不划
算。有点辜负了这把难得的好牌。 “说话呀,不敢说?你是真顺,还是想偷机?”
“哼!不敢说?明告你吧,我是在想,如何才能引你
们上钩!”我在说这话的时候,手故意做出了一种哆哆嗦
嗦的样子来。
“二十万吧。”我的嗓音里,明显地带上了一丝颤颤
的音。这倒不是我故意做出来的。是自己跑出来的。不过
的确是恰到好处。
也许正是由于我的这丝颤音,使他们都产生了一种错
觉--认为我是在投机。他们犹豫再三之后,终于都跟了进
来。
我们慢慢地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不好意思,真顺子!”
他们都有点傻了。
“王巴丹啊,王巴丹!你他妈的真是王八蛋!”
我微微一笑。
“靠!我刚才不都明告你们了吗?我是在想引你们上
钩的嘛。怪谁?谁让你们都不相信!我这人,特实诚!”
“哈哈!活该!”老张有点幸灾乐祸。
“你他妈脑子有问题?好像你没输一样?”方老总
也有点急了。
这一把牌,我赢了八十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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