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尽头那辆暗红色的公共汽车
可能向你这边驶来
或许
是另一边
那被一丛黑树林和房屋遮掩的地方
灯没有打开始终如此 那条既定的路面
几年前的冰在云层背后注视着
这是发生在那个夜里的事情
没有谁注意过
目睹它的草被雷击毙了
死无葬身之地
那充满迷幻的臭气和仪式
在远古和更加遥远的回忆里
成为一场莫名的灰雨
浇打着来来往往的什么 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他还活着
是什么使他感觉到了他还活着 溢着尸液的尸体充斥着房间
七扭八歪的蛇或棋盘或稿纸之类
那些古人的梦话和影子站在窗前
静静地看你
你能说什么你已经死了
满屋里都是一些尸体 猫
那只雄性的逃走了
跳过积满灰尘的窗台
它的利爪在噩梦里放大了
那只无名巨兽锋利的尖爪
从你的头上掠过
羸弱的黄鸟在广阔的海上
飞着
寻找着落脚的岩石
海,无边而极静
你还呼吸着
你还护送着那些无聊的生命
他们像跳蚤在你的腋窝下在你的股弯里动着
你没有办法
珊瑚林从地板缝里升起
像年轻的海妖围绕着你
她们哼着呻吟和哀怨的民谣
歌声打翻了案上的紫花瓶
那朵瓶花落寞地叹息着 蚂蚁徘徊着在黄昏和黑夜之间
这界限
这种寻找不到的界限
装在酒杯里
水里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抢夺着
那只手追寻过明月
大型的鲸鱼在酒气和月气中游弋着
岸边是永恒不倒的树
树上悬着头颅 罪恶的果实
那上面没有眼睛没有鼻孔
他们不需要什么了
他们需要睡眠 牙齿突出着眼睛突破了灯笼纸
别吓唬我权子哥我神经脆弱 那些你敬慕的灵魂在天空的倒影里
坟和集中营
你唯一的从这里走向窗口的走廊
那后面是一片阴郁的海边空地
十字架,那老母亲喋喋不休的嘱咐
接踵而来
别哭我的孩子向日葵垂着头
他说过什么你没听见吗我的孩子
粗糙的褐风喷射着
你不用背负着饥寒的落日走向
夏季,那个时候大地震了大洪水了
那只船还没造出
那只鸽子还没生出
那株橄榄树还没发芽
一片淤泥无限的沼泽地
灰白的山丘灰白的树根
灰白的陨石矗立在地球的中央
宛如一首古老的情歌
没有题目 1988.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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