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不赞成对捐款查账。 要求查账的最有力的一类说法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不容易,我捐钱的善良的美好的道德感被对方不善良不美好的道德给欺骗了,我是无辜的,我有权知道真相,不能放纵和无视这种道德滑坡,让她继续骗人。 这要求话看似非常有理,面面俱到,而实际上,在表述中混杂了不同的定位和目的,如果按照捐款的心态分类,大概应该是如下两种: 一种是a类, 有高尚的道德情操,道德至上,不愿看到道德滑坡什么的,所以要查账。 好吧,分头说,先看a 类。假如是追求全真至善完美的人,到底该用怎样的心态行善呢?有网友小黑手举出了佛家的观点:慈悲就是無相布施。布施後;忘記布施之物、忘記布施之人、忘記布施之我,就是無相布施。又稱為三輪體空。按照天主教的一般观点,提倡把钱物捐给教会,以免施惠者面对具体的受惠人生出轻慢之心。据中国的传统智慧,比如阅微里的故事,有人到了下面,阎王查账发现他曾无心救过一个人,就放回来延了十年阳寿,此后他天天做善事指望再延寿,结果没什么作用了。也就是说,如果您真是一位追求道德臻于完美的人,请在捐赠之后,稍微克制一下自己想要知道结果的好奇心,不去追查结果,也许更有利于您的道德修行。 再看b类,声称就是个普通人,不爱提什么道德不道德的,自己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本来这100块钱想买件风衣的,结果捐出去了,还觉得被骗了,一定要查查帐。我只能说,对不起,我深表同情,你如果认为Cy诈骗,可以到法院起诉;你如果只是为了讨个公道什么的,就要对方公开帐目和用途,这个要求不合理。第一,超出了你的权力范围了,很简单,你想查账,最多可以要求CY告诉你你捐了多少钱,怎么可以要求知道别的人给CY捐了多少钱呢? 第二,这个查账的要求过时了。从实用主义的角度看来,捐赠行为只是一种特殊的情感消费,捐出的款项就是你对善行的付费。汇款之后,你会为自己的善良慷慨以及对方的获益后的相应感谢,有了充分的想象、认知和情景认同,你享受了对自我的高满意度和愉快的心情,这就是捐款的交易结果。不靠谱的说,你去看电影,花钱买了票,不管是看哭了看乐了还是看火了,这就是你花钱的结果,你要的就是这种精神上的消费。假如搜猫的广告上说《英雄》很来劲,于是你买了票去看,一小时后发现完全是垃圾时,你能怎么办?拿着票根找导演索赔?要求搜猫公布他的广告收入?歇火吧。 资源永远是短缺的,同一笔钱你给自己买风衣还是听演唱会,或者给老人买补品给孩子交补习班,都取决于你对购买的商品的实际效用的取舍。如果你放弃了上述种种选择而捐给了CY,只能说明从你个人选择和自由意志都认为捐钱给CY效用更大。这是你自愿选择了一种精神消费,是一次性的,就算后悔看《英雄》了,也没有追讨票款的可能性了。下一次,进电影院之前,要想好,要依靠自己的甄别判断能力,而不要指望有人替你做决定或者替你追查真相什么的,谁来担保他们呢?也许是换了借口的骗子而已。 因此,无论你自诩为抢救道德滑坡的人还是普通受骗者,在这种个人对个人的行为中,查账都不是明智可行的选择。捐给慈善组织是另一回事,两张皮,不谈。 其次,有网友坚持认为捐了钱,就有权查账,还搬出什么法律来。好吧,请按照合法的程序先选举出一个查账的人或者查账代表团来,然后我还想提醒一下说,即使他们可以查银行账,也无权查道德帐! 事实上,没人有权力对他人的道德水准指手划脚,捐钱了的也不行。 可笑之极!个人而言,极端厌恶八方斋这样的大尾巴狼。如果八方斋跑出来说:我一分钱没捐,但是我有钱买机票,我就是觉得蹊跷,就是想较真,就是闲着无聊想把事情查清楚, 然后空降到重庆,把事情客观的报道出来,OK, 我服了你,有毛病,有个性,算你狠。 现在算什么?什么叫不代表任何一方的独立调查人?你自己在家里声称是真理的化身,阎王家的判官,上帝家的亲戚都没关系,我只能说这个人蛮好玩的,蛮会开玩笑的。如今,就这么把自己封给自己的高帽子戴的端端正正的,然后跑到重庆,利用自己封的这个头衔赋予的虚假权力,去对他人一本正经的做价值评判,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你自己封个身份就代表了广大网友?代表了多少人?开过会举过手表决没有?CY凭什么要相信你?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要忏悔?讲道义你没有捐过一分钱,讲法律你没有任何合法的民意基础,你抗着自己给自己赋予的神圣使命,摆出一幅舍我其谁,大智大勇,悲天悯人的架式跳大神,他妈妈的,什么玩意啊?滚蛋吧!
人们向善的强烈冲动,常常轻易就冲破了自我约束的堤坝,把矛头调转指向了别人。对他人的道德水准做要求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有这个爱好的人越多,这个世界的麻烦和争端就越多。谁能够科学严谨的证明自己是阎王旁的判官或者上帝家的亲戚,因而离真理最近,对他人大道德水准具有审判权呢? 以往,德国人推行过日尔曼人就是好的标准,我们执行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的标准。如今,这种强行的,赤裸裸的灌输价值标准的手段,除了戴手表和圈圈功以外,都不大行的通了。值得警惕的,反而是八方斋这样伪善的人。在别人有难时,他没有捐过一分钱,然后,假设了捐款者中没有一个是愿意放弃追问结果的人,再假设其他的捐款者是没有能力对自我行为进行判断的人,因此,大家都需要他的网络独立调查来指点迷津;同时,他还假设了受赠者是道德水准低下的人,然后抱着捉贼拿脏的目的,揣着用自我的高尚道德去感召他人的心态,跑到重庆去扮演正义的化身。我不知道他这种凌空高蹈的自信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指点众生的权力哪里来的?自诩一个独立调查的身份,再披一件道德的外衣,然后就可以用这个自诩的身份假想出的道德水准去揪住别人不放吗? 记得王小波的那篇讲猪兄的杂文中说“每当他看见那些喜欢设置别人生活的人,和对别人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都会想起那只特立独行的猪”。感谢他的提醒,所以当那种喜欢跳到半空中,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人的人一出现时,我就忍不住会叫出声来。 写到这里,想起了林达的一篇文章中提过的捐赠,说是在美国,有同事的至亲因为绝症而去世。办公室里的同事就自愿捐出一些钱,捐到某个研究这种绝症的医疗机构。读罢轻声叹服,这是怎样一种从容、大气、智慧的捐赠方式啊,平静的接受结果,然后用最有尊严的方式,表达对这个世界的建设性的、永不妥协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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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一个流浪汉 哪有一天不八卦 非如此不可 -麦大姐当啦居然唱过乐么柔情的歌? 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真实就是无法醒来 颓废一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