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克 译
鸟语
努力去懂得的词语
鸟儿在各处发出了,
我知道我听到了
表示害怕的声音。
尽管它们中的几个,我肯定,必须
代表着愤怒,故作勇武,色欲,
鸟儿使用的一切其他鸣音
听起来仿佛是快乐的同义词。
19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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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石赞
如果它构成一道,我们这些善变的人,
一贯思念的风景,这主要是
因为它能够溶解在水里。带着蚀痕的浑圆的斜坡
散发着百里香的气味,它的下面,
是洞穴与管道的秘密体制;聆听着泉水
从任何一个地方喷出来,带着咯咯的笑声,
填满私人的池塘,为了那些鱼儿,并刻划着
自身小小的峡谷,悬崖的快乐就是
蝴蝶和蜥蜴的快乐;审视着距离短小
的这个地域,这么个如此有限的地方:
它更像母亲或者更接近一个恰当的背景
为了她的儿子,那个懒男人靠着
阳光中的一块石头,从不怀疑
他全身的毛病也有人爱;谁的工作
是将力延伸为魅力?从风化石
到山顶庙宇,从冒出的流水到
嘱目的喷泉,从荒野到整饬的葡萄园,
它聪明,但要一步步来,一个孩子的希望
比兄弟们的更受注意,无论是
乞求还是死磨活缠,都能轻易地满足。
看,一队竞争者,他们爬上爬下
三三两两地在险恶岩石的小道之间,有时
臂挽臂,但从未步调一致,感谢主;或忙于
在中午广场一侧的荫影里口若悬河地
聊天,了解每个人过于透彻了而不能想象
那儿还有一些重要的秘密,不能
虚构一个神,它发脾气也是道德的
一行智慧的诗句也未给他安慰
或是一首优秀的短叙事诗:为了熟悉一块问石,
他们没必要面蒙薄纱而畏惧
一座火山口,它燃烧的狂怒让人不能凝视;
适应峡谷在本土中的要求
在那里什么都能被接触或步行抵达,
他们的眼眸从未注视过无限的空间
穿越流浪者蜂巢的格子架;出生幸运
他们的腿从未邂逅丛林中的
蘑菇和昆虫,怪物似的生命形式
我们没什么东西和它有关,我们很乐意这样期望
所以,当他们中的一个变坏,他思维之路
就变得不可思议:去成为一个皮条客
或经营假珠宝,或摧毁一个杰出的男高音
房屋倒塌的后果,在所有人这里也能发生
除了我们中最好的和最坏的……
那就是原因,我猜,
最好的最坏的在这儿从没停那么久而找到
挥霍无度的土壤,那儿的美丽没这么肤浅,
灯光下,一些大众和生活的意义的
一部分多过疯狂的营地“来!”花岗荒原哭喊,
“怎么躲避是你的幽默,多么偶然是
你最热烈的吻,何等的永恒是死。”(圣人
悄悄叹息。)“来!”粘土和砂砾快活地呻吟。
“平原上有军队训练用的屋子,河水
等着被驯服,苦工为你建造陵墓
以豪华的规格:大地和人类一样柔软而双方
仍需要修改。”(监管人凯撒们升起和
消逝,使劲关上了门。)但鲁莽的声音被一个苍老
而冷酷的声音发出,那是海洋的耳语:
“我是孤独,不要求也不许诺;
我怎样使你自由.那儿没有爱;
只有各种各样的羡慕,他们全都悲痛。”
他们是对的我亲爱的,那些声音都是对的
而仍将是对的;这土地不是看上去的甜蜜家园,
也不是历史的和平而无浪波的所在
在那里一些东西将一劳永逸地安顿:偏僻之地
和荒废之地,经地道
与广阔而忙碌的世界联结,带着邋遢的
不体面的要求,现在的就是所有的?不完全:
它有一个世界性的不由自主的正义
它没有疏忽,但是它开始怀疑
伟大力量承担的一切;搅乱我们的权利。那个诗人,
钦敬他认真地叫太阳为太阳
的习惯,他的思想难题,不易被
大理石雕像制造,这么显而易见的怀疑
他的反神话的神话;而这些顽童们,
追赶着科学家,在花砖装饰的柱廊里
带着诱人的好处,谴责他的忧虑,因为自然
更加遥远的尊容:我,也被责备了
因为你知道的这些。不要浪费时光,不要收获,
不要落在后面,不要,求你!去模仿
重复自身的畜生们,或者一种像水或者石头
的东西,它的品行能够测定,这是
我们的祈祷书,它最伟大的安慰就是音乐
哪儿都能产生,它是无形的,
而且无法闻到。至于我们就不得不向前看
死亡的事实,无疑我们是对的:但若
罪孽能够忘记,但若尸体从死亡中站起,
这些物质性的修正是对
无辜的选手和自我的喷泉做的,
它仅仅是为了娱乐,确立了一个更高明的立足点:
被祝福者将不忧虑他们从天使那里获得眷顾,
没东西可藏。亲爱的,我什么也
不知道,而当我努力去想一种无瑕之爱
或即将来临的生活的时侯,我听到的是地下
溪水的潺潺声,我看到的是石灰石风景。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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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藏起来的法律
被藏起来的法律不否认
我们法律的可能性,
但却得到微粒和星
还有他们那些人类,
我们说谎时它答不出什么。
这是唯一的原因
没有政府编纂的原因,
口头解释损毁了
被藏起来的法律。
它诉说的耐心不会试图
阻止我们即使我们要死:
当我们逃离它在汽车里,
当我们忘记它在酒吧里,
这就是我们受罚的方式来自
被藏起来的法律。
19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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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伯特·怀特死后发表的信
如此伤感我们仅能遇见这些人
他们的日期和我们的重叠,一个真正的耻辱
是你和梭罗(我们知道他读过你的东西)
从来没握过手。他是,我们听说,一个狂热的
反教者而且性情急躁,你这
最安静的助理牧师,我想他会很幸运地
发现你这个理想的友人,他给你写的信
是这样的富有趣味,但你们从来没有邂逅。
不变的,你们两个,只是热心步行的人,
而且有着自然生活的纯洁,它似乎是,免疫的
充满世俗力量的山溪,相类似的心灵,
发现所有的动物都使人欢欣,甚至
即使乌龟陷入了悲伤的昏迷,
它也仍然面对着天气飘忽不定的心情,
从迷雾的谦逊的品行
到闷雷的粗俗的打嗝声或者彩虹
联合的拱门,多么有趣你眺望着
两道对垒的风景还有那些候鸟,没有什么
猫头鹰在上面鸣叫的沥青,比较着
扬抑抑格和扬扬格的回声。
多么自私,我也,由查明而知道你的底细:
我已经学会了这么多。我敏于想象
我自己就是自然的一个情人,
但是没什么权利,确切地说。多少
鸟和植物我能够看到?至少两打。
你,尽可以,发现这样一个无知的人
一种烦人的厌倦。时间宽宥了你:我
尽可以,感谢上帝,重读你东西的权利。
19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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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8月
残酷人干着残酷的事,
因为人类的行为相当不可能,
而他的手挨不到一份奖金,
残酷人不能控制演讲。
关于一个征服了的平原,
在它的绝望和谋杀之间,
残酷人甩着屁股上的手大踏步地走,
这时候瞎话从他的嘴唇涌出。
19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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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大妄为
他们觉察出:童贞需求
捕捉独角兽,在每一个匣中,
但不必如此,处女们早已谋就,
一个高百分比有一个丑陋的面孔。
那英雄正如他们所想:敢于涉险,
他们也都怀念着他独特的童年时光;
折了一条腿的天使仍向他传授
正确的措施:怎样避免向下放荡。
所以他们为僭越而一意孤行
关于这些,由于他们,算不上义务:
而且半途插入在洞穴中安居的事情
狮子的家庭生活也被弃除;
或者转向那荒唐的勇气,
与巨妖相逢,并拿起了石头。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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饵鸟
一些鸟在峡谷里
拍翅盘旋多么大意
带着秘密的兴趣,
练习用陷阱捕捉似乎仁慈些,
他们感觉没什么不真实。
在彻底的咒语中
他们能平静地绕行,
而在狭窄的光里
小山覆盖着纯净的绿意。
他们的飞翔看上去多快。
但捕鸟者,哦,仿佛狐狸,
仓促地卧下来伏击。
跟着无辜的痕迹
疯狂的守望者爬过了灌木林,
斧头在腋窝里。
唉呀,号角吹响了,
扳机扣得那个紧。
真正倒霉的鸽子
从明亮中消逝一定痛苦
它的爱来自生命。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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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
先生,人类无仇人,忘掉一切
而意欲颠三倒四的,只是浪子:
给我们力量与光明,高处的触摸
治愈无法忍受的神经的骚痒,
那消除的疲倦,那说谎者的咽炎,
还有天生处女那被扭曲的脸。
严格禁绝早已排练的祷辞
并逐渐地修改怯懦的认识;
把静思的笑容覆盖给时光
那污点他们改变了,尽管厄运漫长;
宣布每个人病愈了在城市生活里
或者在庄园中把汽车开向尽地;
伤心于房屋的倾覆;灼灼地注目
崭新的建筑样式,一种心灵的替物。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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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
考古学家的铲子
挖掘着住宅
它们空了在很久以前,
挖掘着生活道路
的证据,没有一个人
现在会梦见引导者,
这关系到他没有更多的
能证明的话要说:
这幸运的人!
知识有它的目的,
但猜测总是
比知识更有趣。
我们了解那个人,
恐惧或爱,
已经埋葬了他的死亡。
一座灾难后的城市,
火山似的奔涌,
河水中的暴行,
或者一群人,
兴奋只因奴隶和光荣,
这看得出来,
我们十分确定,
一旦宫殿造出来,
它们的统治者,
尽管贪恋性
谄媚令人愉悦,
他肯定还是老打哈欠。
而谷物交易处意味着
一年的饥谨?
在哪里一套硬币
渐渐耗尽,我们能推知
一些主要的大难?
也许。也许。
从壁画和雕像
我们瞥见
那魔鬼鞠躬,
但是不能自大
让他们红脸
或者耸了耸肩。
诗人教我们神话,
但他们怎样把握自己?
那是一个难题。
当挪威人听到雷声,
他们会真诚地相信
是托尔(注1)在敲锤子吗?
不,我将说:我起誓
人们懒洋洋地坐在神话里
把它视为无稽之谈,
他们真的
允诺了借口
为了举行仪式。
就在仪式里
我们同意放弃我们的古怪
这真实而彻底。
不是所有的仪式
都能同等地被爱:
一些是可恨的。
没什么钉上十字架
这一点不像
安抚陛下的屠杀。
尾声
来自考古学的
一个教训,至少,可能被拉向,
智力,那所有的
我们的学校课本撒谎。
他们称为历史的
什么都没有还吹牛,
做出来了,就当它是,
是我们中的罪犯做的:
美德是永恒的。
1973.8.
译者注释:
注1:托尔(THOR),北欧神话中的雷神,是主神奥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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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暴君的墓志铭
完美的,一类,是他之后的东西,
并且他发明的这种诗法很容易懂得;
他了解人类的愚蠢仿佛他的手背,
而且他对军队和舰队更感兴趣;
当他笑时,体面的议员也失声大笑,
当他哭时,小孩子就死在了街上。
19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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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离别快速地出溜”
如今离别快速地出溜,
保姆的花群将不持久;
去坟墓的保姆正在消逝,
还有婴儿车也相随而去。
窃窃耳语的邻居,忽左忽右,
把我们从真正的欢乐中薅走;
而那灵巧的双手一定很冷
孤单单地捂在岔开的膝缝儿。
许许多多死者在我们的后身
把我们的行踪愚蠢地紧跟;
僵直地抬起手臂破口大骂
那错误的爱情的姿势。
饿着穿越无叶的森林
小精灵跑着骂为它的食品;
而那夜莺无声无语,
那天使也将不再光临。
寒冷,无法忍受,向前走
山峰昂起可爱可敬的头
雪白的瀑布将要祝福
旅行者陷入他们最后的痛苦。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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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
没梗,看不见,
那植物完全满意于
临近的事物。
松动,看见,
野兽讲述这儿来自那儿
现在来自非现在。
唠叨,焦急,
人能够描画出离开
和不存在。
19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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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职
不相信,他凝视着被取笑的
官方记载:他在被要求受苦的
人中的名字遭受了拒绝。
钢笔停止了擦擦声:他来得太晚
不能加入殉道者之列,那仍是
长着讥讽之舌的诱惑者的所在
用伟人小疵点的传闻
考验年轻人的刚毅,
用双关的赞语使工作狂蒙羞。
虽然镜子在一个时期内令人生厌,
但女人和书还是训练了他的中年
搪塞的智慧具有一种民间风格
会使静默困于兽笼之中无法近身
他在疯狂中踱步,而面带尘世笑容。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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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在制造谬误
那穷人看他冷漠停顿的几天,看
他双手灵巧地拿起外套,他
步入车群之中,那穷人在嫉妒。
“那是自由人”,谁都说,但错了。
他不是归程中的征服者,
也不是极地的环球航海者。
而保持平衡,在剃刀边缘恐怖
的堕落与他自学的权衡的计谋
之间,那恳求的侧面像,直立的姿态。
那歌唱,血液的各种作用
将淹没来自铁与木的警告
将被埋葬的惯性一笔勾销:
日光从这屋旅行至另室
最长的路是抵达内心的平静,
充满爱的忠贞,爱的柔弱。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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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
同时地,无声地,
自然地,急速地
在夸大其辞的破晓时分,美好
的身体的大门敞开
到世界的尖顶,思想的大门,
号角的大门和象牙的大门
摇动,关闭,一瞬间
压制了夜晚的搜寻
针对反叛的投石党,丑陋的,
脾气坏的和平庸的,
褫夺了公权的,鳏寡孤独的
由于一个历史性的错误:
从阴暗的景象中召回,
没有一个名字或历史我醒来
在我的身体和那日子之间。
神圣的这瞬间,完全正确,
像在深深的鞠躬中
给那灯盏简洁的尖叫,紧接着
像一条被单,靠近一堵墙,
在那外边像山峰泰然自若的石头,
世界是关于它们的,礼物,
而我知道在这儿,我并不,孤独
只有一个世界,欣喜而
安详,因为希望仍有权要求
这个我自己的毗连的臂膀。
回忆命名了我,恢复了
它常规的赞美和责备,
而且立刻对我微笑
那日子仍毫发未损以及我
亚当无辜在人类的开始中,
亚当仍保持着早先的举动。
我吮吸着微风;那是当然的希望
无论是何等的聪明
死亡和牺牲也名不相同
无论伊甸园怎样
它也要失去还有我欠死亡的债务:
热望的分水岭,平稳的海洋,
渔村平坦如坻的屋顶
仍沉睡在小妞儿的怀里,
尽管新鲜而灿烂却仍不是友人
但东西送出去了,这准备好的肉
没有诚实的平等只有现在的帮凶
以及刺客,而我的名字
代表了历史关怀的一部分
为了一座撒谎的白手起家的城市,
惧怕我们生命的任务,死亡
在降临的日子里将要追问。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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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克
豪斯曼(注1)完美而正确。
我们的世界很快变得更坏。
现在一无所有多么可怕
或者蠢得什么也不能发生。
可是,发生的事情难倒了我
我这个中产阶级,
出生在1907年那时候施特劳斯(注2)
刚开始写他的《埃莱克特拉》(注3),
怕枪的近视的
圣公会神职人员的孙子,
怀疑一切激情,
包括热情的爱,
枝叶浓浓的幽谷的白日梦
庇护着无忧无虑的牧人,
嫌恶凶暴的天气,
肉食动物造就的痛苦,
震惊于拳击和流血运动,
这时候我,我,我,你是否高兴,
在施韦夏特(注4)弗拉格哈芬
因为私藏武器被一个条子搜了。
1971.9.
译者注:
1.豪斯曼(Housman,Alfred Edward),1859-1936。英国诗人,长期任剑桥大学拉丁文教授(1911-1936),著有诗集《最后的诗》,校勘过古罗马诗人Manilius的诗集。
2.此处的施特劳斯是指Richard Strauss,1864-1949。德国作曲家,指挥家,曾任慕尼黑歌剧院指挥(1894;1896-1898),柏林宫廷歌剧院音乐指导(1898-1908),主要作品有《唐璜》、《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等。
3.《埃莱克特拉》(Elektra),R.施特劳斯的独幕歌剧。由霍夫曼斯塔尔根据索福克勒斯同名古希腊悲剧撰写脚本,1909年首演于德累斯顿,舒赫指挥。它讲述了特洛伊战争后,阿伽门农被妻子及其情夫所害,他的女儿埃莱克特拉公主为他报仇的故事。
4。施韦夏特(Schwechat),奥地利城市,位于多瑙河西岸,毗邻维也纳东南郊,盛产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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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偏见
沙漏对狮爪发出低语,
钟楼告诉果园日夜晨昏,
多少错误时光容忍了,
多么糟糕这些老好人。
但是时光,它的琴音嘹亮而深沉,
它的倾盆大雨落得多么快捷,
它既没有妨碍狮子的跳跃
也没有动摇自信的玫瑰。
为了他们,它似乎,仅喜欢胜利:
当我们根据他们的声音选择词语
并且判断出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而我们的时光总是广得人心。
什么时候我们不喜欢兜圈子
而向我们的所居笔直地前行?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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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游中
街坊们丢了钥匙,走着,
不是突如其来的放逐,他们心怀疑问,
顺着一条忽左忽右的铁路
那种情形,一种被改变的坡度
学会的东西多于粉墙上的地图
举手提问,使我们优秀
毫无罪恶的忏悔。所有往昔
如今都是单纯而古老的往昔,通过了望室
的帮助,才得以远眺新生的风景;
未来一定充满确实的约定
不透过眼镜框笑对王后
不制造火药在那高高的顶楼,
也不猝然降临楼顶仿佛海鸟们
除了长期快淹死的必发育为鳃群。
那儿充满诱惑,没人洞穿其表
因为暴风雪或一块犯错的路标
谁猜测新奇谁值得宣扬,
并怀疑关于夜间公寓的出租银两。
旅行者睡在小酒店而身无包袱
他们一起睡了一夜,也不相互接触;
领受非礼的招待,非善意的大嘴,
孩子们则高举无法放低的小腿。
横越下山的潺潺溪水
太累而听不见,除了脉搏的跳跃,
穷究遮蔽天空的乡村的
奥秘,那古老的生活便已逝去。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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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柏拉图,不
我不能想象任何东西
我不怎么喜欢它
比起一个非人化的灵魂,
不能咀嚼或啜饮
或和表面接触
或呼吸夏天的气味
或领悟演讲和音乐
或凝视横在远处的事物。
不,上帝肯定认出了我
在那里我将选择它:
尘世是如此的有趣,
在那里人类有男有女
并给一切东西起了专有的名称。
然而,我能够,想出
大自然给予我的器官,
我的内分泌腺,例如,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苦干
没有抱怨的表示
取悦我,他们的主人,
而后体面地维护我
(是我没给他们命令,
我也不知道呼喊什么),
梦见另外的存在
比他们已知的还远:
是的,它多好啊我的肉体
正在为要死的“他”祈祷,
因此给了她自由并成为
不承担责任的物质。
19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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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舅舅
当飞行的盖尔人
给枪装满,我就去了南方,
咖啡后保持明智,离开了
斯塔基太太。
准备一些趣事,
每年去访问罗马,大马士革,
在摩洛哥寻找新鲜而
快乐的地方。
我在那里找到一个朋友,
你不可能知道,一个迷人的人,
仿佛一个希腊神被奉献:
怎样的美味!
他们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
阿卜杜勒,尼诺,曼弗雷德,科斯塔:
送给这里的妇女因为她们忍受了如此
可爱的孩子!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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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
多么开阔是自然和我父母的胸襟
他们指向我个人的城市
可以确定的“审查”种类我能够
自己选择,
我查禁能够唤起任何痛苦的图象:
肮脏的品行,是否被我或其他人所有,
忧戚的日子,破裂的地方,糟糕的烹调,
迅速地得到遏制。
尽管,我希望,他们分给我极少的敌意
“检察官”,在一个早晨
用丝毫未减的毒液严密审讯我
关于我的未来——
“你怎样缴税?”“在哪里你会发现
一辆出租?”“演讲是否失败?”——而迎候
我答案的是讥讽的静默。好,好,我
必须逆来顺受。
19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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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去哪里?”
“哦你去哪里?”读者对骑者言语,
“当火炉点燃,峡谷可就惨了,
远处粪堆的臭气将要发狂,
勇气注满的篱缝中高者降下。”
“哦你能否想象,”怕死者对远行者言语,
“黄昏将延续着通过你的小道,
你努力的观察发现了不足
你的脚步感受到花岗石上的青草?”
“哦鸟是什么,”恐怖者对聆听者言语
“你能否看见弯曲树丛的外形?
你身后的影子快速而轻轻地来到,
你皮肤上的斑点是种令人震惊的病?”
“在屋子之外”——骑者对读者言语
“你从不情愿”——远行者对怕死者言语
“他们正在找你”——聆听者对恐怖者言语
他遗赠他们这里,他遗赠他们这里。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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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馆
关于灾难,他们不会错,
古典大师们:绝佳地理解
它在人心的位置,它产生的时辰
某人正在吃饭或开启一扇窗或阴沉地走过;
理解吧,当老者虔敬地,热情地恭候
奇迹不可思议的出现,会有一些
孩子勉强地希望这事发生,而且溜冰
在森林边缘的池塘上:
他们从未忘记
可怖的殉道各走其路
无论一个角落,还是邋遢的污地
狗们继续其狗狗生涯,施刑者的马
倚着一棵树蹭自己无辜的屁股.
在勃吕盖尔《伊卡洛斯》中:每样事物转首
在大灾大难里悠闲自得;耕田者能够
听见溅水声,被抛弃的哭声,
但对他而言这不是重要的失败;太阳朗照
他白皙的大腿湮没于碧绿的
水面;奢华的兰舟必然目睹了
一些事物的惊诧,一个男孩自天而坠
他有处可去,在那里能平静地航行。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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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
少年的时候我就感到
长有石楠的荒原和林地是神圣的:
人们似乎是那样的世俗。
就这样,我开始写诗,
我不久就坐在了这些人的脚上
哈代和托马斯以及弗罗斯特。
坠入情人的怀抱改变了,
现在的某人,至少,它很重要:
叶芝是个帮手,格雷夫斯也是。
然后,没有警告,全部的
经济就突然变成了泡影:
在那里,教我的,是布雷赫特。
最后,毛骨悚然的事情
希特勒和斯大林在干
强迫我思考上帝。
我为什么肯定他们错了?
狂野的克尔凯戈尔,威廉斯和刘易斯
指引我回归信仰。
现在,我经过这几年成熟了
而一片丰富的风景中的家,
大自然再一次诱惑我。
谁是我需要的家庭教师?
好吧,霍勒斯,最熟练的制造者,
蒂沃利的蜂王,还有
歌德,把自己奉献给了石头,
他猜想着——他从来也没有证明它——
牛顿把科学领向了迷途。
我天真地思考你的一切:
没有你我就不能应付
甚至是我最弱的行列。
1973.5.?.
————————————————————
“鱼在平静的湖水里”
鱼在平静的湖水里,
使拥挤的色彩变稀,
天鹅在冬日的空气里
已有一份完美的素净,
而雄狮健步疾走
穿过那无辜的丛林;
狮子,鱼,还有天鹅
行动着,而后消逝
在时光坠落的波心。
我们仍度着阴影的时日,
我们必然啜泣与歌吟
道义自省着无德,
那恶魔在钟表里,
细致地磨损着美德
为了赎罪或者为了运气;
我们将爱情遗漏,
每只鸟和兽也要迁走
凝视之中满是妒嫉。
愚蠢的想法说着做着
把我们狭窄的日子揉搓;
而我祝福,我赞美
你,我的天鹅,谁有
全部的礼物给这天鹅
冲动的自然赠予,
那骄傲和庄严
最后的夜晚将增添
你心甘情愿的爱情。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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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
太清楚易被女巫迷惑
争辩则使人变成石头;
贼们快速攫取巨额财富;
大多数百姓分别发疯,
而吻令男人们粗鲁蛮横。
经纪人的业务停顿不久;
还有,按照他似乎失败的比例,
获得救助的价值不断增长
为了能够服从他们的愿望。
盲人站在石上感受自己的方式,
野狗们迫使懦夫起来斗争,
乞丐帮助缓慢的旅行之光,
甚至疯子都致力于传达
没人欢迎的真相,在孤独而无意义的声音中。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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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的地址
因了我们,从此刻
我们首先是世俗的,
堕落向了混乱,
很少确切地了解
我们在忙什么,
而且,作为一条规则,不要想,
了解什么是欢乐,
甚至当我们不能看见或者听见你时,
你就在附近,
尽管你很少
觉得我们值得关心,
除非我们靠得太近。
你所有的气味是神圣的
除了我们散发出的和那些
我们制造的气味。
多么快速而干练
你执行着大自然的政策,
而且从来不
被诱惑干出不规矩的行为
除了一些坏运气
凑巧盖上了印记。
一出生就有礼貌,
你摇摆着从不欺下谄上的肘,
也不不怀好意地睨人,
没有看不起你的鼻孔,
也没有干预他们另一桩
动物的生意。
你自己的寓所
安逸而具私人性,不是
自命不凡的庙宇。
当然,你必须拥抱生活
来保持自己,但是从来不
因为掌声而被杀死。
和你极度的贪婪相比,
多么低级
似乎就是我们狩猎的绅士。
免除税收,
你从来没感到这种需要
变得有文化,
但你的口头文化
鼓舞了我们的诗人用钢笔写下
悦耳的诗行,
并且,尽管上帝不能察觉,
你唱圣餐
比我们更神圣。
本能通常说
统治你:我称它为
常识。
如果你不能造就
一个仿佛莫扎特的天才,
你都不能
烦扰地球
一个仿佛黑格尔的卓越的笨伯
或者仿佛霍布斯的聪明的下流坯。
我们是否已经发育,
像你不久后成的?
这似乎不大可能发生。
的确,一个暖和的日子,
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
不是化石,而是烟雾。
现在是清晰的,
最后我会加入你
(多久所有的尸体看起来相似),
但你没显示一点迹象
关于了解你判了刑。
现在,那可能就是为什么
我们这些爆发户经常是
嫉妒你的清白,
但是从来不羡慕?
19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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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
我们全都相信
我们生于一位处女
(因为谁都能想象
他正在造爱的双亲?),
而这事儿谁听说过
有关怀孕的处女。
但是问题仍然存在:
基督从哪儿得到了
那个特别的染色体?
19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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