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妙手

杀猫记

空空妙手
于12/17/2000

我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遍，但已经找不到一件值钱的东西了。
我不甘心就这么饿死。最后我的目光落到了咪咪的身上。咪
咪已经不是一只小猫了。现在已经长得白白胖胖的，几支胡
须四外支楞着，斜依在破旧的沙发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瞅着我。

咪咪有好几斤重，如果杀了估计可以解决我好几天的伙食，
说不定，在这几天之类我就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呢？我坐近到
咪咪的身旁，摸着它身上的肥肉，我恍惚见仿佛看见了一只
烤熟全猫放在盘子里了。我用手扇了扇鼻子边的空气，试图
在其间嗅出一点熟肉的香。

咪咪用头轻轻地在我手上蹭着，我又不忍起来。我把头转到
一边，我不敢去看它的眼睛，那会让我有太多的负罪感。

“可是不杀死它，我就会饿死。”我摸着瘪瘪的肚子，想着
是否还有别的办法呢？

“去偷，去抢么？”这个主意不是没有在我的脑子里出现过，
可是，如果我去抢。要是这里有富有的人可以抢当然好，可
如今的日子里，虚弱的和贫穷的已经差不多都饿死了，略富
有点多半如今也穷了。如果我去抢，首先我不知道我的身子
骨能否和一般的人较量，话说回来了，即使我抢成了，也必
然就会有一个人被迫把他能将就维持生存的粮食或者钱给我，
那样的话，他甚至他的全家都有可能被饿死。而我，只不过
多活了几天而已，之后的命运仍然是个未知数。

咪咪呀，咪咪。如果我就这么自顾自的死去呢？

我绝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任何人能对你象我对你一样好，没了
我，即使运气好，不被抓到，不也就是个饿死的下场么？而
且你多半也是沦落街头被其他的饥饿的人抓去吃了，

我激动着，抱起咪咪亲吻着它如丝般润滑的毛发。咪咪舔着
我的脸，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全然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

咪咪呀，咪咪呀，如果我杀了你，吃了你，至少我可以把你
的尸骨找一个很体面的地方埋葬起来，永远永远不会有人来
打搅你。

我终于站了起来，毅然绝然地向厨房走去。咪咪大概是以为
晚餐的时候到了，“喵呜。。。”咪咪温顺地叫着，跟我身
边蹭着。

拿着刀，我哭了，“我曾经给了你一个最温暖的家，如今到
了我不得不亲手把这个梦打碎的时候了。。。”

我缓缓地蹲下身子，把它抱了起来了。咪咪全无防备地望着
我，它甚至试图去用它的抓子去挠那柄刀。

我和咪咪头顶着头，我咬着它的胡子，亲着它的眼睛。

血顺着刀子流了下来。咪咪自始自终没有嗯一声。

我好象完成了一个重要任务的战士，如释重负。

我拍了拍咪咪的耷拉着的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点火烧了
些热水。我笨拙地用刀把咪咪的毛皮剥了下来，把内脏拉了
出来，把骨头剥了下来放在一边。

水开了，我把咪咪放了进去，不久我就闻到了有点腥的肉的
味道。我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肉是那个月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