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2/14
玛尼兰抱着自己的头坐在窗前,白皙的手指穿过柔顺黑亮的长发。眼泪,在她秀长的眼中打着转,终于还是没有流下来。 相爱的这13年,想来多么漫长又那么坚韧,无数甜蜜的心动片段,也无数无望的挣扎妥协。 ××× 爱情来得那么轻易。因为都有华人血统,玛尼兰和心爱的他天然地亲近,心有灵犀不点通。她是商人的女儿,5个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掌上明珠。她有时娇纵,但内心独立明朗,她不在乎他家境如何,反正未来都握在彼此相爱的一对人的手中。所以,听说他父亲是政府官员的时候,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她不在乎。 命运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玛尼兰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家境“不错”到了“全错”的地步。大学毕业,他邀请相恋3年的她与他的父母共进晚餐。曼谷最高雅最昂贵的餐厅之一,玛尼兰心中暗暗打鼓,左右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果然,他的母亲雍容华贵,高傲的眼睛几乎没有一秒正视过玛尼兰。这位高官夫人假装不经意的说起自己的几个孩子,大儿子是泰国驻某亚洲国家的大使,大女儿坐的是泰国铁路局的第二把交椅,最小的这个宝贝儿子,一毕业就将进入泰国政府做法律咨询。“我家孩子都在英国受过教育,我这个小儿子,工作两年之后也是要去英国深造的。”高官夫人礼貌的问了问玛尼兰的家庭情况,一丝没有掩藏住的居高临下的“遗憾”从她眼角偷偷溜出来,被敏感的玛尼兰逮了个正着。 玛尼兰和他大吵一架。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家是这样的豪门?我不想攀龙附凤,我只想要平凡的生活!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他把她揽入怀里,任她的小拳头雨点般砸下来。他柔声说: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们的未来?玛尼兰安静下来,仰头看他,他眼神中的坚定流到了她的眼中。 两年之后,他果然要去英国了。是泰国政府送他出国深造,他所得的器重可见一二。此去经年,感情上凶吉未卜。玛尼兰倔强的提出分手:你有你的远大前程,我也入不了你父母的眼,不如,放手。说着,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下,如断线的珍珠。他微笑着说:我会回来,等我。小麦色的笑容,阳光一如当年。她,缴械。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他这一去,居然8年。读硕士,实习,工作,读博士。伦敦的8年,起初玛尼兰日夜被思念煎熬,然后开始学会接受孤独,然后在他的鼓励下,辞职去日本读书,考入早稻田,回来之后进了泰国最大的日资公司工作。她的美丽和能干,总是吸引着众多的追求者,却从来没有哪位男士有走进她的幸运。 时差,空间,无时不刻啮咬着玛尼兰的心。8年有多长,虽然每次他回泰国都尽量抽时间陪她,可是相聚和分离相比,显得那么单薄。长长的越洋电话,她常常哭,也常常跟他吵。每一次吵了又后悔,因为知道自己有时候真的是无理取闹,只是,疯狂的想要确认,再确认,自己依然在他心里,就象,他在她心深处从来未曾离开一步。 忘了有多少次,玛尼兰觉得自己无法支撑下去。在日本漫天的粉红樱花中,空有春色无人陪;在公司里加班到深夜,空荡荡的办公室象自己被挖空的心房,她忍不住伏在案上痛哭失声;哥哥姐姐陆续举办的婚礼上,她永远接不到新娘抛来的花束,心中冰凉。还有那次,玛尼兰从日本留学回来,他正好也回泰国,他花了很久说服她再次与他父母共进晚餐。他自豪的告诉父母,玛尼兰完成了在早稻田的学业,他母亲却不以为然,言语间似乎只有在欧美留学才算得上真正的留学。玛尼兰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吃完了那顿味同嚼蜡的晚餐。 那一夜,玛尼兰辗转反侧。30岁的女人,放手,还是坚持?她自问,真的爱他,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记忆的大部分。自己最好的年华,就在与他的纠缠中悄然而去。后悔吗?不。但是如果可以改变,宁愿他是个穷小子。至少,两个人可以自由的在一起,相依为命。 第二天,玛尼兰平静的对他说:我要去英国读书。他抚摸着她轻柔的长发,什么也说不出来。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玛尼兰申请到了学校的四分之一奖——英国的学校奖学金本来就很少,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8月,她来到英国,他来接她。她看着他为自己忙碌,心底无限柔情,眼里湿了一回又一回。但是,他在做博士论文,跟着导师在伦敦做项目收尾,还是不能时刻陪在她身边。从两个国家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两个城市,玛尼兰已经知足,梦里都会微笑。 一年的时间,一起走过英伦的春夏秋冬。如此美好的生活,令玛尼兰容光焕发,似乎完全忘记了他的家庭的那些压力和阴影。他周末过来看她,系上围裙为她做传统的泰国菜,彬彬有礼的和她FLAT里每个女生打招呼。他穿着格子衬衫,戴着半框眼镜,总是微笑,没有一点豪门子弟的高傲自矜。她笑靥如花,目光一刻不舍得离开。 可是,又怎么可能躲得过?他供职的机构要求他尽快结束学业回泰国效力,他的父母也急于要他早点回去。圣诞前,他完成了博士论文,要启程了。他说:我想了很久,觉得这样也好。如果我在这里,他们始终认为你依靠我,而不是自己的努力。玛尼兰咬着嘴唇。在这个理由面前,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距离,再次从两个城市,拉长到两个国家。 于是,周而复始的吵架又拉开序幕。抱怨,攻击,伤害,体谅,和好,道歉,哭泣……一次一次,让玛尼兰心力交悴。 ××× 玛尼兰常常暗自琢磨,想要参透算命先生的话。是不是说,坚持到37岁,她才有可能在经过长达18年的守候,与他步上红毯?是不是说,她也可能有另个机会把自己嫁出去,但新郎不是他?越想,越是心乱如麻。 玛尼兰问我:你说,他到现在都没有向我求婚,我还应该继续等吗? 玛尼兰无奈的笑笑,又问:将来,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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