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哑哑的日记
-2000-7-18 1:31:00

  7月18日 晴

  在你走后的第33天,经历了一个月亮的周期之后,我坐下来,
开始习惯性的想你。
  
  我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享受着电扇所带来的柔软,当思念盛满整
个房间的时候,竟让人有些躁动不安。穿上新做的亚麻长袍,天气
的炎热还是让我不能够放弃始终如一的行头,做一行爱一行,那种
坚持,仿佛爱你一样自然。我推开门,上街享受清凉。
  
  夜晚的街道没有想象中的凉快,沿袭着太阳的味道,还有潮湿
的空气,难得的微风把这些混杂在一起,像东北的乱炖,但没有味
道;皮肤变的发粘,让人有些厌恶夏天。
  
  桔黄色的路灯增加了夜晚的温度,但还是有很多乘凉的人们还
有车流让街道变的热闹,所以不会感到寂寞。我在街心花园的石凳
上坐下,安静的享受着偶尔吹来的风儿,漫不经心的看着街上的人
来人往,心中竟有些兴奋,当然我不得不承认这与我的年龄有关。
  
  手机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是小风,我网上认识的一个弟弟,但
我只大他一岁。
  
   “Hello!Hello!”我迫不及待的想和他分享热闹的街所带
给我的欣喜。
   “我要见你,我郁闷。”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让我有
些担心,毕竟我是他的小姐姐。
   “嗯?怎么了?要不,你找我来吧。”我们异常简短的将接
头方式搞定,挂上电话,我开始焦急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大约一刻钟的样子,他被树影笼罩着而来,在我身边坐下,
路灯散漫的照射下,他的脸上面无表情。黑黄素格衬衫,笔形深
灰色牛仔裤,质地良好的驼黄色帆布鞋,帅气依然。
  
  他为自己点了一棵烟,呼出一片淡蓝色的烟雾。“她有点不
对劲儿。”他低着头说着他的女友。
   “是你多想吧!好多事儿就是这么琢麽出来的。”我有些
不屑,因为他确实是那种感性的人,爱情至
上,不管不顾的。
   “她早就不对劲儿了,只是今天比较明显,我不知道她出了
什么问题,但我也没问。”他轻轻的用手指弹落手中的烟灰,眼
睛直直的看着树影婆姿的地面。
  
  她的女友叫小云,比他大五岁,在一家香港电讯业公司工作,
有着丰厚的收入,在北京闯荡的几年里,练就了她的独立。在他
的描述里小云是一个精明能干风姿卓越的女人,还有一对夺人魂
魄的酒窝。他有时会在她的租来住所里过夜,享受年轻的不羁和
浪漫,他不止一次的对我说他们是非常相爱的,甚至他曾经言及
有天他会醉死在她的床上。
  
  他的工作经验使得他的经济状况非常的一般,这与他的年轻
密不可分。通常他们在一起的花费都是女孩儿来承担,时间长了
形成了惯性,当然,金钱与爱情无关。他喜欢腻在她的身边收集
她的母爱,她也好不吝惜放任着他的娇嗔。
  
  年龄的差距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们的爱情从没有
让我质疑过,所以,我猜不出她的问题,抑或他的问题,再或他
们的问题。
  
   “让我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我用手轻拍了一下他的
肩膀,站起来走向不远的一棵杨树。浓密的树叶被风吹得沙啦啦
响,幸好树枝有些低垂,我能够信手摘下一片树叶。树叶有巴掌
那么大,北方的杨树叶总是那么肥硕,我拿着它坐回石凳。他看
着我手里的树叶,不以为然的等待着我的魔法。我向树叶轻轻一
吹,树叶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小云躺在床上思想着,眼睛直
勾勾的望向天花板。“她在想什么呢?”他自言自语的说,搭在
我胳膊上的手有些潮湿。“别急,别急啊。”我用手抖动了一下
树叶,镜子里出现了她的思想。
  
  那是一艘船在一片的墨色中航行,小云和一个男人站在甲板
上,男人的相貌很端正,高高大大的,看起来30岁左右。月光明
亮的照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表情都有些许凝重。
  
   “这是她前些天出去玩儿的时候,他们总公司组织的,好象
是去的蓬莱,回来的时候是做的轮船。”他是从小云的衣着和发
型上推断出来的。看得出来,她的眼睛也很迷人。
  
   “你不知道你有多美。”那男人把手环在她的腰上开始说话,
一种厌恶感从我的胃里直冲向喉咙。她没说话,抬头看着他,眼
神有点飘忽不定的迷离。随后,他把头低下来,用他的嘴堵住她
的,而她,仿佛正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他妈的!”小风里所应当的开始生气,呼吸变的急促。我
示意他冷静的继续往下看,镜子里他们已经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能离开小风。”她的声音悦耳的飘过。
   “但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那天起,你的样子、你的气质、
你的眼睛,我已经不能停止了。”
   “是么?但你的妻子怎么办?我们是要伤害两个人吗?我不
能,而且做不到。”
   “我可以离婚,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保证你跟我在一起会快
乐的。”
   “可是你结婚才一年啊,你这样我怎么能有安全感?你能保
证吗?你知道女人到底是要找个能够过一辈子的人。”
   ……
  他们开始沉默,男人叹了口气,依旧把头转向她说:“我不会
放弃的。我爱你……”
  
  镜子里开始出现城市里的景象,女孩儿的思想开始跳回以后的
几天。
  
  他们在一起吃饭,在炎热的街上行走,仿佛登对的情侣。时不
时,女孩儿的脸上也会显露出些许忧虑。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有小
风。她和小风在一起的情形也出现在镜子里,只是她露出了很多的
愧疚。
  
  小风平静的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儿,随手又点了一棵烟。我向镜
子吹了一口气,镜子里显示出女孩儿爱谁的百分比,红色的柱型高
于旁边蓝色的柱型,原来,她是爱小风的。她只是被迷惑了,被诱
惑了,成熟的男人也没什么好,我想。我用手指抹掉了蓝色的柱型,
镜子里只有红红的柱形独一无二的挺立着。小风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依然失落的皱着眉,狠狠的嘬着手里的烟卷。
  
   “我已经把那个男人从她的心目中除去了,现在,她只爱你一
个,而且永远不会想起那个惹火的男人。”我微笑着向他解释。
   “真的吗?”他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好像并不确信我的能力。
   “铃……”他迅速的掏出手里的电话。
   “啊!我在外面和我姐聊天呢……行……我这就到……嗯……
白……”他调皮的冲我笑笑,吧叽!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谢谢姐!我先走了啊,小云让我过去呢。”说完一回身迈向
夜色,眨眼就和一辆出租车消失在仍然热闹的街上。
  
  剩下我一个人和那片平常无奇的叶子,我丢了它,看着它缓慢的
掉落在脚旁的地上。我站起来朝向家的方向走着,身上已没有了原先
的燥热。晚风习习,思念在孤独的时候又开始泛滥,好想你啊,你也
想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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