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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人(十方) “你是剑士？”
哑人摇头。
“你是术士？”
哑人继续摇头。
“你带着一把断水的弯刀，穿一件灵羽长袍，却不是剑士也不是术士
，那你是做什么的？”
哑人依旧没开口。
“你不会说话？”
哑人点头。他已经有十几年没说过话，应该是不会说话了吧？所以这
里的人都叫他哑人。
“对不起。”纳雅惶惑地转过脸看了看酒保，没人告诉她这个人不会
说话。
哑人笑笑，表示这没有关系。
纳雅进了这家酒店，问酒保能不能雇到一个佣兵保护她，酒保指给她
的就是这个人。
所以，纳雅清了清嗓子：“那好吧，我想请你保护我。我先告诉你，
保护我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已经请过两个伟大的剑客，一个伟大的
术士和一个伟大的歌者。
他们，两个重伤，另外两个拒绝再保护我。因为我是一个很喜欢惹麻
烦的人，随时都会想出一个很奇怪的主意，做很奇怪的事，还要干些活来
赚钱。所以，你一定要先想好。”
哑人边递给纳雅一个方正的太空镜，边对酒保招招手，酒保端着两杯
酒过来。纳雅带上这个样子奇怪的太空镜，哑人便飞快地对她打起手势来
。纳雅的镜子上随着他的手势显示出几行字来：“我每个月要一万个币，
先付一千个，结帐的时侯要另外九千。如果你付不出这么多的钱，那么就
免谈。”
纳雅瞪起眼睛：“天哪，你简直就是强盗！两个伟大的剑客，一个伟
大的术士和一个伟大的歌者加在一起不过才要我七千个币，你一个人就要
一万个？”
“因为我比他们加在一起都伟大。”
纳雅瞪着眼看着他：“不！我只能给你两千个币！”
哑人不再理她，端着酒到旁边的桌子去坐。纳雅追过来：“三千。”
哑人又换了一张桌子。纳雅只得又追过去：“我身上，只有四千个币
了。一万个币的确付不起。”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保护你的能力？”哑人十分奇怪地望着她
。
“因为你的这把刀和这件披风。如果你没有很大的本领，这两件东西
已经被人抢走了。”
哑人跟着纳雅走出酒馆，发现纳雅的飞船比普通的舰船要大上好多，
几乎跟战舰差不多。但他没问什么。因为纳雅答应他可以赚钱付给他，虽
然是两个月一万。因为一个月的时间太短，怎么都赚不上一万块。 一 洛克冲上去，他冲的很猛，手中的大斧轮起来由上至下劈向伊凡的头
。伊凡手中的盾向上迎住他的斧，盾面上的超粒子防罩竟然被洛克的斧震
得荡漾起来。伊凡吃了一惊，这证明洛克是个他没遇到过的劲敌。伊凡挥
动手中的光剑向洛克反击，洛克缩起身，踩着单人滑翔器略过伊凡，一斧
将伊凡身边正在开枪的机器战士劈成碎片。
伊凡知道，自己必需解决这个人，因为自己手下的机器战士虽然能挡
住萨哈卫队的反扑，但决不是洛克这种剑士的对手。何况，洛克身上的吸
收服可以吸收战士的激光。伊凡纵身跃起，光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斩向
洛克的单人滑翔器。记得以前学习古中国文明的时侯，老师伍凯特意讲过
射人先射马这句话。洛克晃了晃身子闪开伊凡的进攻，向旗舰内部扑过去
。他必需在短时间内摧毁旗舰内的压缩中心，一旦啊育王的增援部队开过
来，那么这次突围就会被瓦解。 一个月前，星际联盟指挥官赫德将军被啊育王派遣的剑士刺杀。焕海
星系的啊育王趁机进攻天马星座，想要撕破星际联盟最外圈的防御。联盟
仓促应战被焕海军队设下圈套困在星河，联盟副指挥官杜伟将军帅众突围
，却被焕海新发明的黑洞炮将主力一举歼灭。如今焕海军队已经大举向联
盟下一个防线进攻，留下三个中队监视残存的联盟军。而联盟剑士洛克此
次的任务就是摧毁压缩中心，使余下的联盟军队的战舰摆脱黑洞炮的威胁
，有机会冲出包围，甚至在后方牵制焕海军队。 洛克的斧没能击倒伊凡，他知道这是个很难缠的人物。怪不得只有这
个中队看起来很单薄。萨哈将军曾认为焕海军队的军力在杜伟将军突围的
时侯受到了重创，仓促中没有时间从新编队，所以造成了这个中队的军力
不足。但洛克现在认为，这个中队恰恰是焕海军队的圈套。如果自己不能
在两个小时内攻克这里，那么就必需回去向萨哈将军报告，这里不能进攻
。他的斧飞快地挥舞着，身边的机器战士几乎被他切成一团碎金属的漩涡
，一个个金属漩涡造成一个个障碍被他抛在身后阻挡伊凡的前进。伊凡继
续追击洛克。跟洛克同时闯入飞船的萨哈卫队被甬道两边的防卫枪压制在
登陆舱里，伊凡想起这些人居然利用焕海战车混进旗舰，头上就气得冒火
。
很显然，星际联盟中除了这个万夫莫当的勇士之外，还有一些聪明过
人的智者，在短短的一个月里破译了焕海军的联络密码。当然这也怪焕海
军这次进攻几乎是倾尽人力物力，所用飞船从去年新研制的DK122型到五十
年前的AQ30，都被编入了队伍。
而这次联盟军驾驶的战车就是五十年前的AQ30。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事情，因为焕海星系的军事一向占据宇宙首位，焕海的最大经济支柱也是
出售武器。只有最近十年啊育王登基后才禁止出售最新研究。而伊凡等也
就是在那个时侯猜测出新国王有独霸宇宙的目的，星际联盟也就是为了防
止啊育王的扩张，在三年前成立的。别说这么老的古董，就连十年前研制
的赫伯6型战舰也是全宇宙都有。伊凡恨恨地挥舞着盾牌将身边的金属碎片
击开。从指挥舱匆匆赶出来的他根本就没有带单人滑翔器，在速度上，他
已经比洛克慢，再受到碎金属的阻碍，很快他失去了洛克的身影。
洛克迅速地插入了伊凡旗舰的内层。旗舰内部的报警器撕裂般地鸣叫
着。军官们在上下穿梭，各自忙着自己的应急任务。一个少尉看到了身批
黑袍的洛克，他惊叫着拔出手枪。洛克手起斧落将少尉的身体从腰部切开
，少尉的上身折过护栏向深深的底舱摔下去。洛克驾着滑翔器跟着往下跳
，这是一艘DK10型战舰，早在十天前焕海的主力继续前进的时侯，萨哈就
请求刚刚破译了焕海通讯密码的布来尔教授组织科学家队伍研究余下的三
个太空中队。布来尔很快确定了三个中队的太空编队阵型，分析出这个代
号伊凡中队的防御最薄弱，所以萨哈命令将所有人力都集中到伊凡中队，
进行最细致的研究。经过了八天的时间，他们制定了攻克伊凡旗舰的战斗
计划，因为DK10型战舰在宇宙中相当普及，所以他们断定伊凡中队的压缩
中心在旗舰的中层。而洛克则是在旗舰顶层的泊港入侵的。 伊凡迅速通知控制中心，要封锁所有通道，任何人不得入内。然后，
他回到顶层。
机器士兵跟混入的萨哈卫队在激烈地交火，萨哈卫队已经被击退到泊
港的边缘。伊凡没有多看一眼：萨哈卫队不出半小时就会被全歼，用不着
他操心。关键问题是那个闯入旗舰的武士。伊凡坐进穿梭艇，命令马上开
到控制中心去。上士立即将穿梭艇掉头，向深层开去。 洛克迟疑在半空，这个DK10的构造跟他们研究的图纸没什么两样。可
是，在应该建造压缩中心的部位除去光滑的钢板什么都没有。洛克轮起战
斧向钢板批去，钢板被战斧的利刃粗暴地撕开，钢板下面却什么都没有。
洛克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看来这里的指挥官已经将中心电脑移走了。洛
克飞快地将四周的墙壁全部破坏掉，除开墙后惊慌失搓并开枪反击的军官
，什么都没有，很显然，这里不再有压缩中心。洛克冲进人最多的一间屋
子，向一个带少校军衔的人杀过去。这一次，是人的肢体在空中飞舞，形
成血的漩涡。少校疯狂地向洛克射击，红色的激光在洛克的吸收服上渐起
一道道波纹，迅速地消散。少校很快意识到，那是只有具备剑客资格的人
才能买到的吸收服。屋中的扩音喇叭传来伊凡舰长的吼声：“关闭控制中
心！关闭控制中心！！”少校看着飞奔过来的洛克，猛然调转枪口对着自
己的头部扣动了班机。
洛克怒吼一声，手中的斧四下荡开，屋子里的军官都没能逃过他的利
刃。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失，萨哈卫队在机器士兵的攻击下终于退出了占领
的最后一道防线，从内部泊台撤回了登陆舰。队长本特按下关闭舱门的按
钮，边从渐渐缩小的门缝向外射击边喊到：“我们还有多少人？！”驾驶
员突然看到DK10的一门护舰炮转过来，很显然，只要这台古老的登陆舰离
开泊港就会被炸成碎片。很显然，对准他们的护舰炮决不仅仅是这一台。
驾驶员仓惶地叫起来：“队长！”
本特向驾驶舱看去，护舰炮的炮口正对着他的双眼。本特吃了一惊，
没有速度的登陆艇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躲闪。他向卫队大叫：“弃舰！弃
舰！”
萨哈将军盯着巨大的全影像探测屏幕。DK10的顶曾泊港闪过一团紫红
色的火光，光的余波顺着舰体散开，被战舰的防护罩与舰体隔离。星点的
燃烧碎片向四处迸裂，萨哈知道，行动小组已经被消灭了。布来尔教授叹
了口气，这是有去无回的行动，当初挑选人员的时候已经跟战士们声明了
，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战争，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联盟的战士
们都切身经历了血腥的战争。战争中虽然没有古书上记载的硝烟的味道，
但那种声与光的刺激已经让这些热血沸腾的孩子们长成为经验丰富的战士
。虽然还活着的人不足两千，连当初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但这些人的战斗
力却并不逊色。可惜，焕海军队的人也同样在炮火中成熟。联盟面对的敌
人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成熟，可联盟自己的队伍却沉浸在没有过敌人的自
高自大中。在啊育王进军之前，天马星座的战士们不也是眼高于顶，认为
整个宇宙上已经没人能跟拥有二百万军人，三十余万艘战舰的盟军对抗么
？如今，啊育王以十万之众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击溃或者说彻底摧毁
了拥有两倍兵力的联盟军最强的外围防线，并继续向联盟内部进发。焕海
星系号称拥兵百万，即使他们只有数十万之众，要摧毁兵力分散到五十光
年的联盟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何况，联盟的敌人并不仅仅是一个焕海星
系。联盟的内部在三年中闹过的分裂还少么？萨哈将军如果不是跟杜伟将
军不合，那么这次战斗连两千人都剩不下。萨哈回过头：“洛克还活着。
”
洛克像一只野兽一般在伊凡旗舰里到处乱窜。他所到之处就像一股台
风刮过，狼籍满地。一个闪烁的火球迎面扑来，洛克挥动大斧直披，他要
消灭一切敢于阻挡他前进的事物。火球被利斧的锋芒一分为二，但并没有
改变方向，洛克的发和他的眉毛被燎得吱吱做响。洛克稳住身形，一个穿
着棕色布袍的人挡在他的前方。术士！洛克知道自己终于遇到了最不想见
到的敌人。啊育王的手下当然有术士，但洛克曾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遇到。
“你是谁？”
术士没有回答，棕色的布袍下连续飞出四团烈火，每一团都比刚刚的
那个更猛烈。很显然，术士刚才只是在提醒他--一场公平决斗就要开始了
！洛克飞快地操纵着滑翔器向后退，并用斧头将火团连续敲碎。只要他能
攻入术士的防御圈，他就赢定了。但术士的攻击并没有停止，火球中夹杂
着电光，电光又映出一支支冰剑，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洛克在联盟训
练时还没遇到过能同时发射三种古老攻击的术士。洛克有些心慌，他干脆
顺着栏杆飞跃下去，电光击打在金属栏杆上，围过来的两个机器战士被传
电波及，顺时瘫软在地上。洛克继续下降，他清楚地看到栏杆除了被电击
黑外，还挂上一片冰柱。原来术士的攻击能造成如此的伤害，洛克的心在
下沉，如同栏杆一样被冻上一层冰霜。
伊凡的剑由下至上猛烈地挥动，作为这次留守的总指挥官，他没有任
何理由要跟洛克面对面地决战。何况，当初是洛克放弃跟他对决而杀入旗
剑内部的。这是战争，军队之间的战争。洛克的滑翔器被光剑搅成碎片向
四处激射，撞击到金属构成的舰体上又叮铃铃发出落地的脆响。洛克的斧
再次劈向伊凡的盾牌，再次将超粒子打成震荡的波状，但他没有能力将超
粒子盾牌一举敲碎。伊凡的身体在滑翔器的帮助下迅速地后退，他并不是
要躲避洛克的攻击波，超粒子盾已经将洛克的冲力完全化解。伊凡要让洛
克产生一种错觉，面对软弱敌手的错觉。果然，洛克追杀上来，想抢夺伊
凡的滑翔器。伊凡出剑，光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将空气从中分
为两段，斜劈洛克的肩膀。洛克挥出战斧，两件兵器在段裂的空间相互撞
击，洛克感觉到伊凡内在的劲力，他只有退。伊凡向前进攻，洛克的轻敌
已经给他织造了进攻的机会，他不会放弃。
洛克的手臂有些沉重，在旗舰里他已经斩碎了无数的机器战士和过多
的金属墙壁，面对伊凡的进攻，他突然感觉到力不从心。尤其对方的攻势
有滑翔器做辅助推进，他感觉到难以招架。伊凡的剑术很好，并没有让他
在单纯的防守中得到任何休息的机会，洛克头一次感觉到恐惧：对死亡的
恐惧。伊凡猛然退开。
洛克得到了机会，他深吸一口气，胸中的郁闷随之呼出。一束冰箭也
随着他的吸气飞入他的口中，洛克的全身立即被冻成一座冰像。
“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本领。的确是不容易。”伊凡将光剑收入吸
收服。
“年轻人都性急。” 太空船在星海中穿梭，哑人没有问纳雅要去哪里。对他来说，这是一
桩生意。纳雅将自动驾驶设定好，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盒食物。哑人从
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银色瓶子给纳雅倒了一杯酒：“你会什么？”纳雅伸
手推了推架在脸上的大方镜：“我什么都会。你哪？”
哑人点头。
“你也什么都会？怎么可能？宇宙里，可只有我这样全才的人才什么
都会。你不是吹牛吧？”纳雅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如果什么都会，那么
你一定会读心术了？”
哑人笑笑摇头。纳雅觉得他的笑容里有很辛酸的凄凉：“对不起，我
不该乱问。其实，我也不懂读心术。”
哑人打了几个手势：“读心术并不可靠，有些人可以只让你读到他们
想要你知道的那一部份。”
“是不是因为读心术不够高明？”
“不是的。因为读别人的心，永远不如藏住自己的心更简单。读心和
藏心都是精神控制，对意志力坚强的人来说，读心是没有用的。”
纳雅奇怪地望着哑人：“真的？但我老师说读心术是最难学的，也是
最容易克敌致胜的术法。想想吧，如果你能读出对方的心，那么他想用什
么手段对付你，你都清楚，那么就可以在他攻击之前预先设下陷阱，一举
刻敌。”
“如果你的速度没有人家快哪？如果对方会藏心术，或者是个很喜欢
改变自己思想的人哪？”
纳雅摇头：“你说的东西我不懂。我们现在是去洪都，给别人送一批
货。送到了可以得四千个币，那么我第一个月就不会欠你的工钱了。而且
，洪都那里还有很多工作机会，到了哪儿不难找到下一笔买卖。”
哑人有些好奇：“船里还有别人么？怎么有人会信任到把货给你而不
压舱？”
“说是送货，其实不过是带一句话过去。很奇怪的一句话。”
“那你就不要说了。”
纳雅瞪大眼睛：“你这人好奇怪呀，我们是夥伴，何况你要保护我，
交货的时候你当然要在场。何况万一他们不给钱怎么办？”
“会不给钱么？你没收预付款？”
“没有。那是个临终的托负。其实是我雇用的那个歌者托我传达的。
我真是笨呢，还雇他来保护我，结果到是他有麻烦，我来保护他。”
“噢。”
“你真的不想听？”
哑人摇头：“这句话一定是个大麻烦，我听了我也有麻烦。”
纳雅用手支住桌子站起身对着哑人大叫：“你上了这船就有麻烦了！
因为那些人决不会让我把这个消息带给任何人的！”
哑人皱着眉瞪着纳雅：“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人笨的很，你既然上了这条船，他们自然会认为你也知道这个
秘密了！”
“可我不知道。”哑人嘿嘿地笑起来，他发现纳雅很有趣。
纳雅气呼呼地坐下去：“其实，我真不知道恩伯拉会为这种希奇古怪
的消息送命。”
哑人索性离开空旷的休息室，随便拉开一扇门进去休息。
“喂！休息舱在下面！四十间屋子还不够你睡？要睡储藏室。真是奇
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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