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过后，还是四季
快毕业的时候，某先生语重心长地教导我们：希望大家工作以后每年能看10本书，保持读书人的本分。
大家哄堂大笑，以为先生糊涂，一年10本书，实在太容易了么。
如果当年的同学们现在有机会聚首的话，不知道有几个人敢说“我做到了”。
我读书向来是拿过来就读，不分好坏，所以既看金圣叹批的《水浒》，王蒙点的《红楼梦》，也看李响的《零
距离》和陆幼青的《欢城》——不过说实话，这最后一本实在是没耐心看完，差到我读不下去的书不多，它算
一个。
今年读到的书里，小说，读莫言的《檀香刑》是一次愉快的经历。虽然莫言的花架子越来越多越来越过分，但
他的架子下面确实有一些厚厚实实的东西存在。莫言敢于将一次凌迟写到50几刀，是其他作家所不能为，可惜
莫言自己也写到手软，写不下去了。真能写500刀不重样的，才算大师。
杂文还得读上个世纪前半页的，所以上海《申报·自由谈》的文章纠集在一起，厚厚三本。以80多元人民币的
代价，我将它们请回来放到了枕头边上。很佩服当时的编辑，能“御使”那么多好手为其服务，更为难能可贵
的是，所有人都是自由发表意见，鲁迅和梁实秋的固然精彩笔战让人不能忘怀，而一些看似异端学说的观点，
居然也入了大雅之堂……不看《自由谈》，不知道自由之可贵。
科普书，值得推荐的是《保护环境随手可做的100件》小事。我们终于认识到了人和环境应该是和谐统一共生
共存，而不应该是“人定胜天”式的掠夺；对自然环境的保护就是对自己的保护，是对后代的负责，但是我们
还不知道怎么做。书中所建议的这些事实在是“小”，比如，使用布口袋，少用塑料袋；尽量购买本地产品，
减少运输环节；比如吃有“绿色”标志的食品等等，好象并没有多么地“惊天地，泣鬼神”。但是，真的，花
上10元钱，买上这本小书，按照里面说的做上几件，你会心安，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变得高尚了一点。先不提社
会责任感，这个年头，能以这么低的代价找到“膨胀”的感觉，殊为不易。
历史类的书，今年我买了柏扬的《白话资治通鉴》前9本，现在还没有看完，虽然李敖嘲笑柏扬不懂历史，但
好在我对历史还处于一个看“事儿”的阶段，所以柏扬很对我的胃口。他将中国写史的人常用的编年史方法放
弃不用，把每件事情的前后集中到一起，对历史爱好者来说，更为一目了然。当然，如果你真想成为历史学家
的话，仅看这个肯定不行——我猜真的不行。
聊天这事，如果做得好，那就叫对话。对话类的书这几年有冒头的趋势，今年比较轰动的是崔健和周国平的
《自由风格》，结果是歌手拼命哲学，哲学家拼命通俗，跨了自己的行业，说的都不会话了，没办法。
一年下来，书看了一堆，值得念叨的还真没几本，那些太文化的书我看不懂，太没文化的又看不上——倒是重
新读了一遍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上次读它还在上大学，看得我回肠荡气，此番重读，才发现该书惨不忍
睹，毛病到处都是，叹一口气，关了电脑，想想金庸也不容易，靠着故事连载生生把自己变成了“文化大
师”——人岁数越大越会觉得时间过得快，这一年我懵懵懂懂地，咦？怎么就到了年底呢？
一年过了又是一年，稀里糊涂就这么过来了。好在“四季之后，还是四季”，转眼春天就会到了，因为冬天已
经来了。
到了春天会有很多新书吧，一月五日，北京春季图书发行会就要举办，我有点动心了。（王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