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是我的同学，在大学里，我们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她
长的很清秀，说不上漂亮，可是女人味很浓郁。
　　
　　 大二的时候，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她已不再是女孩儿了，
并且一脸恐惧的说没想到“第一次”那么可怕。巨大的疼痛使她
前晚两腿发抖，以至于站都站不起来了。原以为那种事应该是最
美妙的，却变成了她的一个噩梦。那个男人是玫的一个情人。青
月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的时候，我简直无法相信他们是如何走到
一起的而玫竟对此一无所知。青月说自己爱上他了，所以就答应
了他的要求。但那晚那个男人有点恼怒，因为床单上干净的一如
白纸，只有我和青月知道她是清白的。从此那个男人就开始对青
月淡漠，由于那场噩梦，青月也开始疏远他，没多久他们就分开
了。
　　
　　 在一次周末的party上，好事的玫想介绍给青月一位家境不
错的公子哥，可能是年龄相差太近的缘故，彼此认识之后，那个
男孩自顾自的在人堆儿里聊天，冷落了青月。除了玫和玫的男友
之外，她谁都不认识。青月没趣的坐在餐桌旁，看男主人正在用
一种特殊的方式烹制红酒。在一个小小的炭火炉上放着一口浅灰
色的圆底锅，里面盛着红酒和一些香料。锅里不时的冒着热气，
使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浓郁的酒香。男主人用一把木勺把煮好的酒
挨个盛给大家，青月在默默的注视着，子建端过一碗酒递给她的
时候她很感动，因为在这么多陌生的目光里会有一双眼睛是在注
意她的。子建是男主人的一个朋友，很魁梧，也很斯文，青月说
最忘不了的是他动人的笑和黑雾般闪亮的眼睛。快到清晨的时候，
大家各自散去青月，玫和玫的男友随子建来到了他开的一间酒楼
里。
　　
　　 那是一间粤菜酒楼，包间很雅致，墙上泛着淡黄色有点暧
昧味道的小花。他们坐在沙发上，沙发的质地很好，青月的整个
身体都现在里面。子建找了一张《情人》放进VCD机里。电影的
情节很慢，玫看了几眼就来了睡意，拉着男友去了隔壁的房间。
青月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机，子建坐在她的旁边一声不吭的抽着
烟。影片放到主人公在一起挥汉如雨的疯狂做爱，青月的心开始
砰砰跳着，呼吸有些局促，而这时她发现子建的手已经放在了他
的手上。她没有躲闪，因为毕竟在她的心里对这个男人是有好感
的。子建站起来把灯给关了，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电视里放射出来
的黄绿色的光鬼魅似的闪烁。子建走过来一把抱住青月，青月涨
红着脸任子建肆无忌惮的在身上狂吻。那一刻来临的时候，青月
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以前的噩梦，但马上就被自己的兴奋和子建
的温情给冲淡了。
　　
　　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不是
　　那就好了……
　　
　　 青月说她第一次尝到了人们所说的飘飘欲仙的美境。原来真
的是很美妙啊。我看着她说到这儿的时候一脸的甜蜜，仿佛自己
也看到了美景一般，但心里始终为子建所说的话耿耿于怀，而她
却满不在乎。
　　
　　 大学的生活很清闲，下午没课的时候青月就会跑到子建的酒
楼，晚上经常就睡在那里，骗家里人说是和我住在一起。几天下
来她的父母就对她的夜不归宿有些嗔怒，甚至想找到我家来把她
拽回去。我树立的光辉形象在她父母的眼里立刻荡然无存。青月
虽然和家里人闹的不可开交，但还是任性的和子建住在一起。
　　
　　 青月告诉我子建每晚都会等一个电话，后来才知道是他远在
瑞士的女友！子建也曾经告诉过她，他并不爱他，只是喜欢而已，
在他心里，只有那个和他交往了八年的女友。于是在青月的眼里
又多了一种敬慕，因为他觉得子建很专一，是那种在外面风花雪
月之后终会回到老婆身边的男人，不离不弃。我反复告诉她这样的
男人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空虚和寂寞，根本没把青月放在眼里。她
仍旧还是义无返顾的住在酒楼里。看着她上课时的恍惚和倦意，我
真的很心疼，却无能为力。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就过了半年。
　　
　　 青月阴着脸说子建不让她给他打电话，因为这个月子建的女
友回国了。她每天煎熬着自己彻夜不眠的等他的电话。终于有一天
夜里，电话铃响了，是子建，青月偷偷地溜出家门跑到酒楼，已经
是午夜两点了。子建不容分说的把青月按在沙发上，带着醉意和满
嘴酒气和她做爱，还没等青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像死猪一
样睡着了。青月傻傻的坐在旁边看着他熟睡的面孔，第一次掉下了
眼泪。
　　
　　 半个月后，青月又像以前一样，下了课就跑去酒楼，我从她
的口中得知子建的女友开学了。接下来的日子，青月听话的每天按
时回家，到了晚上等子建的电话，通常是深更半夜的跑出去和他幽
会，然后住在酒楼里，早上又精神抖擞的来学校上课，但每次的上
课的时候她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睡大觉。我不知道她的家里是否知道
她的所做所为，青月对此只字未提。
　　
　　 有天青月下课来我家聊天，开始的时候她有些眉飞色舞，后
来她静了下来，蹦出了一句 “我觉得自己像应召的”我心头一颤，
充满怜惜的看着她诉说她的委屈：
　　
　　昨天我喝多了，我们都高了，我问他你爱我吗？他说不爱，但
是很喜欢，喜欢算个屁！这么长时间了，我干嘛呢？我难受的把胆
都快给吐出来了，嘴里又腥又苦，连魂魄都没有了，空壳一样睁着
眼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他一定是给吓坏了，赶忙抱着我又说了一
大堆好话，然后像往常一样趴在我身上，之后就很快睡着了。我只
是一个劲儿的哭，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最后不知什么时候我也睡着
了。
　　
　　 青月的眼睛肿肿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我拉住她的手让
她躺在我的怀里，她，像个无辜的孩子。“我决定离开他了”我赞
同的拍着她的肩膀，说完这句她竟因为伤心而不能自持的颤抖着。
我抱紧她，又过了一会儿，她安详的睡着了。
　　
　　 青月再次接到子建的电话总是马上挂断，她也在试图使自己忘
却。
　　
　　 昨天，青月说在电话里听到子建最后说的一句话是“我靠！”

crazy_girl　1999-9-8

纪念曾经的往事，逝去的不仅仅是岁月的光华。
他还好吗，她还好吗。
2000/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