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随笔之:你的生命和我有关

我的一切和你无关(一位网友的话)

顾城曾经有一句诗,诗的题目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对其中的一句印象深刻:睡吧,只要闭上双眼,世界就与我无关。这句诗足可以媲美法国大革命时那个可怜的法国国王的著名嚎叫: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这话着实吓坏过我,我对着白纸足足发了两个小时的呆,以后在街上看到那些直言不讳声称自己什么也不在乎的愤青的时候,我总会灰溜溜地绕道而行,我曾在心中暗自把路易十六和顾城偷偷比较过,发现他们一个是法国南部的白兰地,一个是中国北方的二锅头,有一点是共同的:对于神志都有强大的杀伤力,对外界自身都是一个以自己为中心强烈旋转的陀螺,能把别人烧伤,能把自己烧焦。


的确没有必要过多地关注外界的事物,小时候“胸怀人类,放眼世界”的教育如今早就成了一代人的笑柄,可是这个世界还是以一种不动声色的态度默默地影响着你,仿佛日常呼吸的空气,无影无形。事件的传达是通过你周边的人和物才波动到你的耳朵和眼睛中的,一个著名的比喻:南美一只蝴蝶掀动翅膀,亚洲大陆立刻回应了一场巨大的风暴。拿这些来说事好象嗓门高了点,还是把目光转向作为独立意志存在的单体的自己吧,让我们从那个被海明威引用过的英国玄学派诗人约翰但恩的诗开始:每个人都不是一个单独的岛屿。。。。。。


陌生感是保持心情新鲜的方式之一,一只蝴蝶和一只蚊子都会让大脑像电脑芯片一样转上一会,我就奇怪,为什么人总喜欢像冬天里冻得哆哆嗦嗦的刺猬,独自烤火呢?厌倦了千篇一律的生活方式为什么还要厌倦新的目光新的人群呢?一个偶然的微笑带给一个人的,也许会是一场哀怨缠绵的艳遇,也许会是一场惊心动迫的事件,也许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会很快忘掉就当从身上轻轻掸落细小的灰尘。


你说什么?你担心别人的目光会像外科医生手中的刀子?你介意自己会成为红白案板上乱跳的鱼?那你也没必要把自己的脑袋缩回壳里,像只害羞的蜗牛呀。对了,我又想起一句诗来,哈代在他的《还乡》里引用过的:我心于我即一王国。外界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你的心田里投射出巨大的影象,你的目光只是过滤掉有害的紫外线后的折射。国家与国家也是通过长长的边境线联系在一起的,当然了,你可以在边境线上设立关卡,洞察秋毫地检查每一个陌生人可疑的护照。


一只冬天里少见的苍蝇聪明地从我的电脑前面飞过,它了如指掌地嘲笑我悲天悯人的嘴脸,并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诡笑,一下子让我忘记了刚刚想起的很多典故和诗句,还让我绷紧的面孔回复到松弛的原来,我慌张地连忙掩饰自己大蚌一样张开的壳,甚至还碰落了右手边的一个水杯。那只苍蝇胜过了三杯澄黄的啤酒下肚,不胜酒力的我立刻暴露出了灰暗阴险的内心。


其实,在这一点上,我和顾城和路易十六想到一起去了。

2002。11。14



白鸟随笔之:你的暧昧让我们恐惧
白鸟随笔之:是喧嚣逼得我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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