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The Beatles”乐队的中文译名很多,有“披头士”、
“披头四”和“甲壳虫”等,俺个人觉得没有一个合适:Beatles
不是一向披着长发的,事实上只有不长的一段时间这样,而“甲
壳虫”则根本就是错误的意译,所以一向倾向于纯洁中文的我还
是用自己原来想的“毕头斯”音译,虽然别扭一点。 如果有人问山人的收藏中现代外国流行音乐哪种最丰富,我
会毫不犹豫的回答:“BEATLES!”粗粗算来,光专集就有光盘六
张,磁带九盒,这比起那些真正的毕头斯迷来说不算什么,但相
对于俺种类丰富的音乐收藏来说已经是罕见的了。 第一次听毕头斯是从翻唱版本开始的,当年有家国内音像公
司从香港引进了几个英文歌曲合集系列,其中一盘就收录有昨天
(“Yesterday")和由它去吧(“Let it be"),与卡彭特昔日
重来(“Yesterday once more”)的甜丝丝感觉截然不同,我马
上就被歌曲里那种特有的韵味给迷住了,当时拿着这盘磁带给许
多同学推荐过,直到后来买到了真正的原唱版本,听到麦卡特尼和
列农的声音,自己都为给人推荐翻唱版而脸红。这过程中还有个插
曲,当时一盘这类进口原版磁带要高达二十多元,还是学生的我曾
经在出售他们的一种双盒专集(标价四十五元)的柜台前徘徊不下
十次,最后还是咬牙买了下来。 现在西方社会起着中流砥柱作用的五十多岁的一代是听毕头斯
的歌长大的,看似外表正统的他们其实有一个疯狂的六十年代,那是
一个音乐制作技术大发展和还没有完全商业化的时期,留下了许多不
朽的流行音乐篇章,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怀念的时期,而对于现在已经
成熟并且弥漫着商业炒作的西方音乐,我可以断言已很难有几首作品
让人们数十年后再提起。
当然同一时期我们也有自己的“文革”,那却是一点都不能令人
留恋的年代。从我国经济文化落后于欧美几十年的现实来看,现在二
三十岁的文革后一代所处的成长岁月应该与毕头斯时代等价,而这期
间我们有自己的崔健。 对于日薄西山的不列颠帝国来说,有人称如果没有毕头斯这个巨
大的外汇来源,它的经济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有趣的是。摇滚乐
起源于霉国,而到了英国人手里发扬光大,毕头斯,滚石(Rolling
Stones),平可·弗洛伊德(Pink Floyd),创世纪(Genesis),
警察(Police)……可以罗列一大堆著名的乐队。再回头看看霉国的
摇滚,艾尔维斯(Elvis),吉米·亨得里克斯(Jimmy Hendryx),
杰瑞·李·刘易斯(Jerry Lee Lewis)等人,给俺个人的印象就是
性感的臀部扭动以及从烧吉它到烧钢琴的一味宣泄,总觉得缺乏一些
什么(鲍伯·迪伦和布鲁斯·斯普林斯廷是不多的例外),还是更喜欢
英国式的摇滚。 有回在火车上碰到一个漫游世界的英国利物埔人,同他聊到当地
的足球队时,他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而提到从利物埔走出来的毕头
斯时,他简直就是兴高采烈加手舞足蹈了。 毕头斯生逢其时,在组团十年的时间里,他们尝试了摇滚乐几乎
所有可能的表现手法,从吉它打击乐、电子合成器、管弦乐、到甚至是
自然音响,从印度的古琴到中国的锣钹,在各国的民间音乐中吸取养分。
以致于后来的乐队总是谨小慎微的避开毕头斯涉猎的领域。 六十年代初,处于早期的毕头斯那四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模仿着大
西洋彼岸的风格,没完没了的唱着自己的情歌,时而夹杂一些少年的
俏皮,比如辛苦一日的晚上(A hard day's night)和一周八天
(Eight days a week)。 六十年代中期的他们是最充满活力和进取精神的时期,涌现了昨日、
米歇尔(Michelle)、嘿·裘德(Hey Jude)、你所需要的只有爱(All
you need is love)、挪威木屋(Norwegian Wood)等大批优秀
的作品。在昨日里透露出的淡淡哀伤和麦卡特尼厚实的嗓音及近乎完美
的旋律使得它成为毕头斯最著名的作品,是至今西方电台被点播最多的
歌曲。米歇尔则出人意料的发挥了法语的语音魅力,对我个人的印象极
深。嘿·裘德则充满了一种世间少有的亲情,在最后斯塔尔的嘶叫声中
能听到我国的锣钹伴奏。你所需要的只有爱则是毕头斯最大气的作品,
在民主革命的象征马赛曲前奏后,他们喊出了当时越战炮火最浓烈下的
反战情绪,并通过电视全世界转播。而挪威木屋(有人译作挪威森林我
个人情愿理解为木屋)则是一篇很有意境的作品,带着一点玩笑,哈里
森弹奏的印度古琴声有段时间时时萦绕在我的耳边。值得一提的是在艾
里那·瑞比(Eleanor rigby)里,他们谱写了管弦乐的伴奏,在前几
年出版的选集(Anthology)里,专门有这段无人声的乐段,非常不错,
有几分巴赫和亨得尔的风格。甚至后来麦卡特尼还专门写了一部庞大的
《利物浦神剧》。在古典音乐领域,同德奥相比英国人几乎无所作为,
这下该轮到毕头斯出这口恶气了,怪不是他们曾经喊着要超越贝多芬。 此时的毕头斯被歌迷疯狂追逐,甚至在演出时有些女歌迷将自己的
内裤都仍到了台上,没有象其它许多一炮走红的乐队那样迷失自己,
他们明智的离开了厌倦的巡回演出舞台,回到录音室专心创作。 六七六八年随着《佩珀军士孤独心灵俱乐部乐队》(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和《白色专辑》(White Album)这
两部专辑的推出,毕头斯在艺术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遗憾的
是他们的歌曲不象以前那么上口和朝气蓬勃了,而是弥漫着一种悲观的
气氛和吸食大麻后的迷幻色彩,然而在乐队的最后几年又似乎回到原来
的风格,出现了黄色潜水艇(Yellow Submarine)和章鱼花园(Octopus's
Garden)等清新的作品,由于各自都羽翼丰满,加之后来列农的日本
妻子大野洋子对乐队事物的过分参与,并且列农自己背地里还出了一盘
个人专辑,毕头斯已经人心涣散,名存实亡了,随着一九七零年《由它
去吧》专辑的推出,给我们留下由它去吧和长而多风的路(The Long
And Winding Road)这样的传世之作,专辑弥漫着一种不可挽回的散
伙情调。果然此后不久麦卡特尼宣布退出乐队自我发展,毕头斯乐队就
此走道了尽头。 此后十年,列农生活在失落和痛苦中,甚至靠酒和毒品打发时日,
直到一九八零年,在乐队有可能即将重组之时,帝国大厦前射向列农的
致命两枪结束了毕头斯时代。 9:20 PM 10/31/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