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人2

重要的是别把命,赔进去。”晨光说到这儿的时侯,用了很强烈的重音。晨
武吓得一抖:“表哥,我,我没想到啊,这,不是我的错,我。”
晨光拍拍他肩膀:“你急什么?明天你就动身,出手的时侯哪怕赔本也行,
尽量使损失减小,但减小损失的前提是在两个月内把手头所有的服装都撒出
去。哪怕赔的一分不剩,这批衣服也不能在手里压着。”
晨武的嘴唇又开始哆嗦:“光哥,还是问问老爷子吧?这八十多万的货,万
一我们走急了,赔起来可不是几千几万,也许十万二十万哪。”
“赔十万,你回本七十万,赔二十万,你回本六十万。一分钱不想赔,就一
分钱都回不来。”
晨武从沙发上站起身,在屋子里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光哥,这,这损失
怎么算哪?我,我来赔么?”
晨光笑了:“你在为家里干活,谁还没个赔赚?做生意不怕赔钱。我问你,
是谁,搞出了那批真货?那批,跟你一模一样的货。这连做工都一样,是不
是玄了点?”
“我,我也不知道啊,卖的人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只是前一阵子那么走俏,
谁不急着进货呀?”
“那好。我问你另一个问题:你说上批货在一周内就销了出去,那么是批发
呢?还是零售?”
“有批发的,有零售的。”
“批给了什么人?”
晨武想了想:“是赵素云负责的,我找她来?”
晨光点点头:“去找她,现在。”
晨武忙往屋外走。晨光又叫住他:“武子,别忘了定明天的车票。”
晨武迟疑片刻:“我被解职了是么?”
晨光点点头:“暂时。你去北京,调动一下对你有好处。”
晨武干脆转过身来:“老爷子知道这事儿吧?”
晨光点头:“当然知道。”
“他怎么看?”
“你被陷害了。一个很周密的圈套。”晨光想了想,接着说,“你去了北京
如果能销出积压的货,那还好办,你很快就能回来。如果销不出去,那我们
的麻烦就大了。总之,你无论如何,想办法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晨武想说北方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知道了。”
晨光拿起电话给老爷子汇报:“爸,我是小光。我跟武子谈了,他没什么线
索。对,对,应该是这样吧?好,我已经让他去了。好,我留在这里。嗯。”
他很快交代清楚,撩下电话。在屋子里抽烟。晨静跟齐颖回来了:“哥。”
晨光看着妹妹大包小裹地拎着一堆东西,步履蹒跚地往屋子里走,不由想起
些什么:“给你派个人好了。”
“可不是。累死我了。”
“那我以后天天派个人跟着你怎么样?”
晨静吃了一惊,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哥哥。晨光笑笑:“没事。随口说说。”
晨静跟着齐颖把东西放到自己的卧房跟齐颖聊天,说着明天报到的事。晨武
敲门进来:“齐颖,明天一早我去北京,你来不?”
齐颖皱起眉:“你闹什么?明天静静开学。你不送她?”
“急,十万火急。”
“不去,我是你什么人哪。”
晨武匆匆转出去。齐颖瞧着不对,跟出来:“怎么了?”
“我要出差,可能在北京得蹲两个月吧?”
“光哥知道么?”齐颖意识到自己问得很蠢,“你们怎么都这么忙叨人?下
月18号我妈生日哪。”
“看看吧。”晨武叹了口气,“你真不跟我去?”
“你疯了?我跟你去什么?你不行就别干什么买卖了,我跟我爸说说,还是
找个铁饭碗吧。看你这两个月忙的,脸都青了。”
“再说吧。我得收拾东西去。”
“我跟你去。”
“你赔静静,明天替我送她去学校。”晨武边说着边离开。
晨光看着帐本呆呆地发愣。一共三千六百件西装。头一个半月销了三百多件,
基本是零售。然后的一周,也就是六月八号到十六号,九天卖了三千三百件,
全部是批发的。最多的一个人买了五百件。开出的收据上几乎都没有姓名,
公司。这年头,谁不想偷税漏税?晨光叹了口气:“晨武哪?”
赵素云是位四十多岁,稳重的出纳,见到总经理有些紧张,但并没有失了方
寸:“经理在收拾行李。他吩咐我向您介绍公司的情况。”
“我们公司谁搞市场调查?”
“市场调查?”这个名词对赵素云来讲似乎很新鲜,她没有答案。
“就是说,谁负责看市场上缺什么货,什么货走俏之类的事?”
“没,没有这样的人。”
“公司里都有什么人?”
“贺经理,我,还有三个抓生产的和两个售货员。”
“售货员。没有搞推销的么?”
“推销?我,听说工厂里有推销员。我们跟服装一场关系不错,如果需要的
话,我去跟他们说说看能不能调两个人帮我们。”
“售货员?你们靠售货员站柜台想卖出去四万件西装?”
“其实如果没有人做假冒产品,按九天销售三千件西装的速度,最慢四个月
也卖光了。”
“知道了。你回家早点睡吧。”林晨光苦笑着看她走出去。这都是什么逻辑?
老爷子怎么能让晨武来干这么艰巨的任务?幸亏武子手里就百八十万,就凭
他这劲头,给他一千万也能造害出去。晨光索性闭起眼睛,考虑下一步行动。

赵家臣跟两位寝友增进了感情,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夜。有很多年没住校了。他
到是有些想念。昨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他又一次领略了久未经历的强枪风波。
不过大学的学生显然比高中的更注意排队的礼貌。午饭难吃的要命,这使他
愤然离开,拒绝在这里吃晚饭。简直是虐待么。可早晨起来后,他洗脸的同时
忍不住想给食堂一个改过的机会。如果这食堂的早饭也难以下咽,那他可真
就不能在这儿住了。还得回公司的宿舍去,不管怎么说,那里的食堂还是很
不错的。只是自己在公司住这两年已经使单身职员们的体重平均下降了十斤,
天天跟经理混在一起,而这个经理有是极其阴险毒辣,岁数还很小的人,那
种精神折磨是完全可以想象的。赵家臣几乎可以听到职工们昨晚的欢笑声。
赵家臣拎着饭盆跟两位寝友向食堂走去。
“你家里干么的?”何承力问吴翔。
“我妈是老师,我爸是商委的。你哪?”
“我?种地的。哎,赵家臣,你家里干么的?”
“打猎。”
“真的?喂,你们家哪儿有熊吧?还有东北虎。听说要灭绝了,是真的么?”
“是,有四五年没见着老虎长什么样了。”
“熊掌那玩意好吃么?”
“全是肥油。”
“熊胆大补啊。你们哪儿打熊的多么?听说已经列为国家保护动物了,不让
打了是吧?”何承力一提到吃脸上就放光。
“嗯。”赵家臣想起自己那次杀熊的经历,从那次后,自己学会了什么叫冷
静。现在,他就在用这两个字认真分析林晨光。晨升企业是深圳实体公司的龙头,
总裁林觉正是下海较早的一批干部,或者说,是中央为了树立深圳特区时派
下来的骨干人员。只是,那一批骨干慢慢地都摆脱了中央的控制,自己发展
起来。林觉正不像大多数人那样一窝蜂似地倒买倒卖,他认为那样做虽然能
赚到些钱,但绝非长久之计。所以他一直在踏踏实实的搞生产。果然,那些
倒货的人经常在中央打击投机倒把的时侯遭到打击,有很多人不但一觉不振,
甚至做了别人的替死鬼。只有林觉正等少数人在苦干了几年之后,很是积累
了些财富,于是林觉正认为深圳僧多粥少,已经不利与扩大发展。便向北扩
展底盘。但广东有宋氏家族在,林觉正很有些耍不开的感觉。虽然宋家跟大
伙很能融洽相处,但谁都提着小心做事,生怕那下子惹了老太爷不高兴,文明
点用钱把你压死;真的心烦起来,把人扔到公海里喂鱼也是有的。所以林觉
正干脆跳出广东,直接脱出特区的范围,找那些未来有发展的地方。所以他
派了外甥贺晨武到这里来寻求一席之地。深圳竞争激烈,他没派儿子林晨光
来,显然是轻视了这里的商界,认为这里思想保守,官僚主义严重,行动迟
缓。但很显然,他想错了。方辉年轻,头脑清醒,做事稳重,成为晨升公司
北上的最大障碍。坐在食堂里,赵家臣吃着稀粥小菜,算多少找到些安慰。
白文松和于阳着急忙慌地创进来,接新生的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他远远地对
着窗口里承饭的小个子眨了眨眼。小个子立即走到一扇关着的窗口前跟他接
头。白文松把自己和于阳的饭盆塞进去,小个子承出饭给他们,接过白文松
递进去的钱,麻利地关上窗口,挡住了几个冒冒失失,不认识白文松的新生。
白文松边吃边对刚进门的伙食科科长摆了摆手:“于阳,今天你就在学校盯
着吧,我可能泡在车站一天不回来。到了晚上别忘了把所有人都叫着,咱图
什么呀?哥儿几个连着乐他几天,反正有人管饭。”
“白哥,系里那边可就全靠你了,今天晚上你可别在这边陪我们,得去唬弄
蒋老太去,鼓动系里多组织点活动,沟通沟通师生交流什么的。”
“知道。你小子成天胡混,这学习的事找什么歪门邪道?”白文松四下看了
看,小声说,“你注意点,这地方小声说话。我告诉你,这次咱们这么一整,
学校肯定得火了。没几天好果子吃。这种领导分争卷了进去,永远是费力不
讨好。随便得罪谁都不是好玩的,万一再被告上一状,那可就完了。”白文
松的目光转向门口,昨天那个很吸引他目光的女孩子又走了进来。女孩的脸
上还是有着很大方的笑,那笑容依旧动人。她进门后向食堂的窗口走去。

吴翔的脑袋从桌子上抬起来,呆窠窠地望着那女孩打饭,再端着饭盒走向自
己。他觉得自己的心随时都能从嗓子里跳出来。她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吴
翔干燥地舔了舔双唇,转转头希望能看出那女孩子找的是谁。他发现赵家臣
跟何承力满脸带笑地望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
“找什么哪?”女孩子竟然真的跟他说起话来,吴翔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赵家臣笑了:“这是吴翔,这是方芳。这位低头吃饭的是何承力。”
何承力从饭盆上抬起头:“你好。”
方芳对他点点头坐下来:“家臣,饭吃的惯么?”
方芳是赵家臣的高中同学,但同学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给两个人以认识的机会,
赵家臣在学校几乎不说什么话。到是因为方芳的哥哥方辉跟家臣有生意上的
来往才相互间熟悉起来。家臣苦笑着摇头:“不习惯。太难吃了。这早饭还
好。午饭简直无法下咽。昨晚你在这儿吃了么?”
“没有,昨晚豪哥和黑子给我庆功了。”
“不是庆过了么?”
“昨天是我入学呀。”
吴翔站起身:“我们先回去了。”
何承力对着自己没吃完的饭呆了呆,但他也是高中毕业的人,忙跟着站起来
:“慢慢吃。”
“噢。”赵家臣对他们笑笑,转过身来,“听说昨天你哥他们来送你?”
“你还是看不惯排场是吧?”
“林晨静也考进这个学校了。”
方芳笑笑,她的音调有些低沉,却依旧平缓:“林晨静是谁?”
“你哥的竞争对手,林晨光的妹妹。”
“贺晨武的表妹?”
赵家臣点头:“我走了,你慢慢吃。”
“嗯。”方芳看着他走远,赵家臣低着头,走得很慢。方芳不记得他有动作
迅速的时候。赵家臣刚来城市,在生意圈里出现没多久就得了个绰号:小老头。
那意思是他做什么都慢腾腾的,有人说他连吃屎都抢不上热乎的。但很快,
赵家臣以开拓的精神和难以想象的步伐开创了进出口贸易的新时代。他不但
跟大家一样做粮油出口,汽车进口,而且手笔永远比圈里人大。他更能进口
香烟和酒,出口大张大张精美的皮毛。而且一切都是合法的。这种引人注目
的行为很快使他成为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他能做
到这么大的买卖,身后的势力是不可想象的。因为高官鲜位的公子小姐大家
见得多了,可能到这个当次的白道人物应该多加个武器进出口,甚至搞什么
文物进出口贸易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个赵家臣都没有。世界上没有不透风
的墙,很快,人们透过各种渠道查明了赵家臣的来历:其人跟刚刚被瓦解的
黄瘸子团伙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曾孤身闯入警察密布的死囚大牢,单人单
枪跟数百名警方人物周旋,虽然没劫走老大黄瘸子,但依旧能全身而退。劫
狱未遂后,他来到张家界,将企图叛帮的三山四寨的头领全部击毙,血洗了
一步难蹬,只为了老大黄瘸子的女人白雪。据说,他爱上了白雪,但却没能
救白雪一命。这人不但是个冷血的杀手,更是多情的汉子。早在他上中学的
时侯,就有无数的女孩子为他痴迷、献身、离家出走。
方芳对这些传说并不全信,因为她认为一个有血有肉,学习还很不错的人不
可能是个冷血的杀手。但她却相信赵家臣为了一个叫白雪的女人操刀动枪,
更相信赵家臣曾经有着数也数不清的红颜知己。她还相信,赵家臣之所以无论
什么天气都穿一件扣子扣的很严的中山装,是因为那件衣服下面掖着一只枪。
她哥哥方辉对赵家臣的兴趣显然不仅仅停留在好奇和猜测上。方辉曾经用了好
多钱,花费了好多精力去研究这个人,最后断定,此人是目前国内黑道上的头
号杀手,更是他生意上的最危险的对手。方辉的思想里没有竞争两个字,跟对
手打交道,只有两个选择:第一,除掉他。用尽一切可能的手段和方法除掉他。
如果除不掉,像赵家臣这种不但除不掉,一不小心还会赔进命去的人,则走第
二条路:跟他做朋友。赵家臣不但成了方辉的朋友,而且两个人还处的不错。
方芳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她知道哥哥很希望自己能嫁给这个杀人不眨眼,土匪
般的人物。土匪?这个国家里最有名的土匪不就是东北的张作霖么?跟他还是
老乡呢。
吃过饭,方芳提着饭盒往侵室走。一双双火热的眼让她讨厌。记得在高中,成
群成群的男生都用这种眼盯着她看,尤其当那些男生知道她是东顺进出口公司
方辉的妹妹后,那些人看得就更频繁。可惜,没有人跟她说话,她居然也没有
过收到男生来信的,每个上高中的女孩子都经历过的那种自豪。全班,全学年,
甚至全校,唯一吸引她注意的人就是赵家臣。她记得自己初见赵家臣是在高二
下学期开学的那天,她爬在窗户上瞧着操场里的男生们装出打球,说笑,运动
等各种各样的伪装偷偷地找机会看她的那种喷火一样的目光。赵家臣穿着一身
中山装,背着书包从外面走进学校。
那是九点钟左右,那个时侯如果背着书包进学校不被人注意才是怪事。但她却
认为吸引她目光的不是书包,而是那个人。那天的赵家臣半弯着身体,他英俊
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润,连双唇都是青色的。他的眼似乎总是在望着天边的什么
地方,他的全身散发着孤独,难以抗拒的孤独和失落。方芳第一个念头是跑到
他身边告诉他,他还年轻,生活的道路还很长;她的第二个想法是,他的迷失
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他的孤独跟自己目前的这种明明长的漂亮却没有男孩子
来勾引是截然不同的。她的第三个想法是:他的孤独跟生命有关。因为他的眼
中没有任何生命的色彩。
后来,她总能看到赵家臣坐在学校高高的院墙外看天。到了第三个月的时侯,
她已经不再喜欢看任何男孩子偷看她的目光,认为那种目光代表着怯懦、可怜
及恶心。她开始每天在学校寻找赵家臣的影子,但拒绝诚然自己爱上了他。因
为,她虽然象每个同龄的女孩子那样充满幻想,但她还算聪明。她知道,像赵
家臣会永远活在他过去的日子里。
有时侯,她能看到赵家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样的东西,有时侯,她能看到
有一辆黑色美丽的轿车将赵家臣悄悄的接走。有一天,自己生日的那天,她意
外地收到了赵家臣的礼物。
那是哥哥为她办的生日宴会。野狼豪和黑洋蜡照例开自己的玩笑。哥哥递给她
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说是一位朋友送给她的礼物。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
大块紫水晶。那时侯全国都吵着紫水晶能增强人的记忆力。她已经收到了包括
狼豪跟洋蜡在内的四个人送的紫水晶。但这块水晶却比那四块加起来还要大。
方芳记得狼豪和洋蜡似乎都松了口气,问了同一句话:“他来了?”
哥哥当时笑得像抓到鸡的黄鼠狼:“他是我妹妹的同学,怎么会不来?”

方芳厌烦地回瞪过一个英俊小生勾引的目光,回到侵室在床上坐下。女孩子跟
男孩子的差别就大了,她们可不像男生那样随时随地都能聊天。加上方芳昨天
没在寝室过夜,她跟先到的四个寝友都没什么话可说。还有一个人寝友,人就
齐了。
于阳一向很信奉:姑娘虽好,不是我的。这句话,所以他不但没像白文松那样
魂不守舍,还看出了白文松焦距涣散的目光:“呦,白哥,又要下手?这姑娘
长得可真漂亮,比你以前勾引的那些板着张驴脸的那些贞洁牌坊强多了。不过,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开朗大方,热情纯真的女孩子么?”
“你哪儿来这么多形容词?我为你们报仇是不是也报的差不多了?解决一下自
己的老大难问题,也是应该的吧?”
“嘿,白哥,别说我没提醒你。瞧见没,名花有主啊。那小子长的可比你帅,
再瞧瞧那人脸上的表情,我看他是你师弟。您教导过我什么来着?要想勾引男
生,满脸冷若冰霜,想要拿下女性,心中欲哭无泪。我看那小子连头发根都哭
不出来。一脸的苦大仇深可比你这表面化更明显。”
“他就是赵家臣。昨晚你不是没见着么?”
于洋眯起眼瞧了会儿:“白哥,别怪我多嘴,你没戏了。我这人虽然处对象是
屡战屡败,但看表情十拿九稳。这妞爱上男人时都这表情。可惜,每次我看到
这种表情后,都预示着女孩子过生日的时侯我会被蹬。你打听一下这女孩子的
生日,保证一击必中。那时侯都踹男朋友。”
“你记不清女孩子生日,怪谁呀?亏你自称记忆力全校第一。”
“不是我记不清,那不是费钱么?噗,一口气吹了,又省钱又省心。多好?喂,
白哥,瞧起来那女孩可是有钱人哪。听小号说,昨天有个丫头坐两台皇冠来报到,
我看有可能是她。”
“是她。”
“我靠,那你还以身试法呀?就您家里那点钱、、、、、、。”
白文松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没钱?哪次喝酒我少掏了?你白哥还没有一
见头晕的臭毛病。走吧,开工了。”
“催命一样。”于阳站起身跟着白文松走回寝室,白文松拍了拍他肩膀:“你
等会儿要是见到赵家臣就跟他聊几句,就像你说的,他怎么看怎么像我师弟。”
“你不是公报私仇,让我打听对手底细吧?听说现在可是什么间谍都有,外国
可有不少靠这个谋生的。”
“废话少说,瞧,那才是想给你钱的人。”
于阳顺着白文松指的方向望去,见着程宾一脸的青春焕发,正对那女孩子笑呢。
于阳扑哧乐了:“遭到这么大一白眼还站着回味的人真是不多了。卡个眼睛跟
溥志高似的,还总认为自己有人缘,真是的。除了几十岁的大妈,谁还欣赏男
妓呀。”
白文松忍不住笑了。这个学校里喜欢程宾的确实不多,但程宾也不是什么坏人
哪:“你嘴可够损的。”
“嘿嘿,我嘴再损也就是骂骂人贝,我舌头又不是刀子。我告诉你,你可小心
着点,昨天可有人背后下刀干了你一次。”
白文松对程宾的作风心里有数:“我跟车走了,这边你们多费心。”然后他拍
了拍郝劲涛的肩膀,跳上老三的车走了。
郝劲涛撇了撇嘴:“说丫奸把,丫他妈成天大大咧咧的;说丫傻吧,丫他妈见
着程宾就跑。我跟你们打赌,程宾肯定是来吐胃酸的。团书记虽然三十多岁的
人了,还是被他逗乐了:“我听说程宾这人不怎么样,总喜欢背后打小报告是
吧?”
“您说对了。这人心眼还小着呢,您就瞧好吧。”
“没事,等会儿我整他。”
郝劲涛和于阳相视一笑,看来昨天晚上的聚餐中老师们对大家的勤勤恳恳给于
了充分的肯定。
程宾果然晃了过来,见到团书记,便摆出自己最亲切的笑容:“陈老师好。”
团书记为了鼓励他接着说下去,也很和蔼地笑着:“怎么样?累吧?”
“还好,还好。不过白文松可是让我头痛啊。怎么他不在?去车站了吧?”
“对。”
“这白文松也是的,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他这人总这样,在你最关键
的时侯撒手,来表现自己的重要性。”
团书记的脸就像夏季的天空,说阴就阴:“程宾,你是校学生会的会长,你的
责任是帮助同学们跟校方沟通。我们对学生会一向很看重,因为你们是替学生
说话,为同学办事的组织。你们的任务不是找同学的毛病,而是找学校的毛病。
我在学生会的时侯,只知道帮同学改正缺点,掩盖不足。可从来没在背后说同
学的坏话。你知道你这么说会给白文松同学造成多大的影响么?小小年纪好的
不学,专门学这些歪门邪道。我听说你还要留校是么?一个老师,最起码的责
任就是帮助同学。你哪儿像个新时代的学生会会长?全是文革作风。能损就损,
能坏就坏,什么机会都不放过。真是耻辱。”
程宾的脸臊的通红。他知道自己错了,现在白文松是企管的顶梁柱,这纯粹是
跟自己过不去么。他被老师如此毫不留情地攻击到人格问题,一时间招架不住,
低下了头:“我,不是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实在忙不过来了。我们学生
会也都指白文松一个人外交。他这一走,我们车都没人给按点发了。司机到了
家就喝水,不原意动。要是白文松在,跟他们都是哥们关系,根本就没这麻烦。”
于阳偷偷地背过脸去抿着嘴乐,正好看见赵家臣匆匆地往外走:“哎,赵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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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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