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第一刀

风云第一刀

空空妙手/文
作于 六月十五日,1999

曾几何时,天下武林人问得最多的是“谁是风云第一刀的传人?”

风云第一刀的传人是我。

而我问得最多的是“我又是谁?到底谁是我?”

六月飞雪天,这在天山并不少见。

雨天是情人相思的季节。雪天是孤独客饮酒的时候。

漫天的飞雪把整片林子都裹了起来,隐隐的雪莲花的芬芳伴着酒香俨然把这个世界
做得更加迷茫。背后的一株擎天的松树,一抹天水相接的清泉。我坐在湖边饮酒,
等人。

她来的时候,一阵兰花的香气。这在武林是独一无二,没有人敢学她。因为后果很
严重,会掉脑袋的。谁也不想掉脑袋。因为还有很多种菜的滋味没有尝过,大家都
舍不得死。

她和我相识十五载,相爱十年,从我十一岁开始跟她的父亲,前一代刀主学刀起。
她是我今生唯一的朋友,但我们之间的话并不是很多,因为常常她一抬眉,我就知
道她要说什么,而我还没有张口,她已经笑了。

因为江湖上我认识的人本来就很少,而恨风云第一刀的人又太多。所以这件事情只
有她一个人能做。

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从来只有在风云第一的主人临死时才会告诉他的传人。

祭刀。

风云第一刀只有在他主人还是处子之身时饮了他主人心尖上的血之后才能发挥它最
大的威力。否则的话,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刀客,不要提“紫绫剑”和“霸王鞭”的
主人,就是一个华山派的掌门我只能占个上风,却杀不了他,就象两个月前发生的
事情一样。

所以执刀的人必需要是其主人最信任的,而且刀法必需恰到好处,因为心脏是脆弱
的,多刺一分就会断命。

“你想清楚呢?”那是普天之下最好听的音乐。

“今天的雪不错,正是祭刀的好时候,哈哈。。。你动手吧!”我缓缓解开衣襟。

脸上的薄纱遮住了她的表情,但那纱下一抹黛眉还是略微颤了一下。似乎有点紧张
,好在她的手依然很镇静。

在刀画入胸膛的一刻,我饮下了酒壶中最后一滴酒。

一阵痉挛在胸口,我尽量不去看那把刀,暗暗运功调整气息,只是遥遥地忘着那一
带陪伴了我十五年的旧草房,想起那些和她曾有过的欢笑和打闹,十五年来,看着
她一天天长成天下最美丽的女子,但我却不得不谨守师傅留下的在修成忘月刀法和
祭刀之前必须戒除一切欲念的清规。十多年来,我甚至从来没有吻过她一次!当然
她是爱我的,我确信不疑,我对她的深情她也是知道的,我想。本来那时候吻吻她
也不一定就会怎样的,我忽然想到。不尽觉得自己很傻。这十多年来练刀,常常已
经忘了为什么要练刀。

当胸口的鲜血顺着刀锋流向刀柄时,一阵微风带着几朵雪花打在刀背上,随着刀体
传了过来震得我不禁有些心口麻麻。我本来应该在一个吹不进一丝风的暗室里来祭
刀的,但终于没有能抵制住这似玉般洁白的漫山白雪的诱惑。美的东西总是让人难
忘的,特别是当这雪和那些跟她牵手的日子联系在一起。

突然那刀向内深了一寸多,接着是一颤,我把视线从远山转回来时,只看见几滴泪
水飘浮了刀体的血上。

“我恨死你了!!!”她的声音忽然变了调,一阵冷风吹起她的面纱时,我看见那
皎洁的目光里已经全是泪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是不是?!你从来不愿意碰
我,从来都没有吻过我!”

听着她嘶哑的声音,我想极力辩驳,但刀比预计的深了一寸,忽然间死亡离得那么
近,不禁让我有些慌张起来,只好运住气,不敢出声。嗓子口一阵恶心,一口黑血
夹杂着还残留在口中的陈年杜康,喷到刀身上,又一阵清风拂来,刀体的上血,泪
,酒,夹着雪水已经彻底把刀身染成了紫色。

我的行囊里就是一株紫色的玫瑰,本来我三天前从华山采了它来,准备在祭刀之后
送给她,向她求婚的。

刀又向内送了一分,一大口鲜血夺口而出,我一头栽倒在雪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听到天外隐隐的有个声音说到:“我已经不是处女了,就在你去华山忘月洞练
刀的那三个月里。你为什么早点不娶我?!你,你,你怎么了。。。你可不要死啊
。。。”

不知道过了几天我才醒过来,身上盖着床雪白的床单,身旁放着那柄紫青色的刀和
一束青丝。想必她是以为我已经死了然后断发出家去了,我自以为是地想着,奇怪
的是居然并不感到十分的痛,只是觉得很迷糊。

等我身体复原以后,烧了那一排陪伴我多年的茅草屋,就下山去了。

自那以为,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等我听说那个男人的名字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

一年以后,江湖上已经没有人问“谁是风云第一刀的传人?”。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那是我。

而我在下雪天饮酒时,依然会忍不住问自己“我又是谁?到底谁是我?”

(越想越迷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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