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能代表这个时代？
/王小山
一向以反映时代声音为己任的《三联生活周刊》
在新的一期里推出了25个时代人物，分别是：
海尔集团总裁张瑞敏，经济、社会学家何清涟，
第一汽车集团总经理竺延风，华为集团总裁任
正非，李嘉诚次子李泽楷，平安保险公司总经
理马明哲联想电脑公司总经理杨元庆，东方集
团董事局主席张宏伟，新浪网CEO王志东，金
山公司总裁求伯君，南昌科瑞集团主持郑跃文，
万科集团主持王石，搜狐总裁张朝阳，新东方
校长俞敏洪，网易总经理丁磊，科利华懂事长
兼总裁宋朝弟，经济学家王小强，"自然之友"
会长梁从诫，"疯狂英语"李阳，打假家王海，
崔健，姜文，崔永元，画家方力钧，王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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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如果《三联生活周刊》的编辑记者们
想讨论的是什么人能代表90年代的话，他们不
会用时代这个词，要想讨论什么人能代表我们
这个时代的话题，首先要给时代一个定义。时
代是什么，时代应该是以重大事件为分野的时
间段。
从编辑们挑选的25个人来看，他们显然是从1979
年来作为这个时代的开始的，因为里面至少王朔
和崔健更属于80年代。
那么，这25个人真的能代表从1979年至今的这个
时代吗？
从人员分布来看25个人里企业家有14位，已经超
过了半数，而且还不包括姜文和王海、王朔这样
有自己的企业而不以企业闻名的人。
用企业家来作为时代的代表显然是以个浮躁的决
策，如果这样，我宁愿再加上史玉柱和牟其中，
不是说入选的企业家一定会像史玉柱那样注定破
产，也不是说他们注定要像牟其中那样不得善终，
而是说用一些目前正在成功着的企业家们代表这
个时代有一定的危险，如果说挑选他们来代表这
个时代的话，也用不着这么大的比例，有4、5个
在不同领域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足够了，你不觉
得求伯君、张朝阳、任正非、丁磊和王志东同时
入选显得很累赘吗？这可不是在搞平衡，不是在
选先进啊。更不是像某些人搞的网络名人评选，
钱多就能做候选人。
同样，在传统产业中，那些创业或者改变大的企
业命运的人中，有一个张瑞敏做代表足够了，因
为他们的故事是雷同的，我甚至看到了他们的结
局也雷同，不赘。
如果说何清涟和王小强代表了学者，何清涟代表
的是纯正的学者一族，而王小强代表的是一只脚
踏在海里的学者的话，那还不如把他们合二为一，
我选择何博传作为他们的代表。10年前，何博传
先生的《山坳上的中国》一书振聋发聩，其数字
之详实，分析之精密，让每一个关心这个国家的
人都心跳过速，价值远远超过了何清涟的《现代
化的陷阱》，不但足足早了10年，而且几乎所有
的预测在今天都应验了，他代表何清涟女士绰绰
有余；王小强的下海如果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
话，何博传的下海要有营养的多，他作为霍英东
的投资顾问，在南沙市的策划和建设上投入了大
量的精力，其意义不是一般下海的书生可比。
新东方的校长也代表这个时代的精神？我觉得他
甚至连什么是大学都说不清楚，事实上，在一次
电视防谈节目中，他也的确没说清楚。
至于李泽楷，作为李嘉诚的儿子，他的成功具有
不可比拟性，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在股市里叱咤
风云的人物的话，还不如选择杨百万怀定呢，虽
然是个玩笑，但是杨百万毕竟是自己白手起家，
更符合这个时代特征之一"空手套白狼"的特点。
至于科利华懂事长兼总裁宋朝弟，不把他和王志
东们放到一起说，是说即使在新兴的行业里，这
样兴风作浪的人也代表不了什么时代，疯狂的炒
做对于任何事业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一旦炒做
到了承载不了的高度，崩盘是必然的，而且速度
会很快。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在这个行业里出类
拔萃的领导者的话，选择宋朝弟，远远不如一步
一个脚印的苏启强，甚至可以选择踏踏实实的黄
向伟。
李阳？疯狂英语？我更愿意把他看成是严新、张
宏宝和司马南一样的人，不过是或正或反地给压
抑的人们提供一个发泄的渠道，只不过这个渠道
的方式稍微特别而已。不信我问一句，有用疯狂
英语的方式真正掌握了英语的吗？
王海的入选我并不意外，当我拿起杂志看到封面
的时候，就想，这帮编辑不选王海才怪呢，因为
我们这个时代实在是一个缺少公正的时代，而且
是一个浮躁的时代，王海的价值和表现正是这两
点的绝妙统一，自然逃不过编辑的眼睛。
这里对"自然之友"会长梁从诫先生鞠一躬，他的
确是这个时代的优秀的当之无愧的代表者。
永远的崔健，永远的行吟诗人，他的入选是诗人
们的胜利。
为什么是姜文而不是张艺谋呢？虽然他们都是演
员、导演、绯闻制造者、最出名的女明星的情人、
大众偶像，但是张艺谋比姜文更多一些受苦的经
历，他在棉纺厂那段日子是一块随时能掀开裤腿
给人看的伤疤，难道不比姜文更吸引人吗？其实
也一样，半斤八两而已。
王朔的确是这个时代的代表，他代表的是无所顾
及、有傻说傻但是只擦边绝对不给自己惹自己对
付不了的祸的那部分聪明人，让人佩服得紧。
方力钧的成就目前还用不着仰视，但是的确他在
思考，可在思考的人很多，为什么是方力钧而不
是孟京辉，也许都一样吧。
崔永元不用说了，他是个好记者、好主持人。虽
然他的左右逢源和欲言又止虽然可能出于无奈，
但是实在让人心里不停地产生难以消除的某些东
西，当然，如果你说他代表了我们这个时代的无
可奈何的一面，我同意。
以上，如果经过合并同类项，剔除杂质，大概也
就剩下10个人左右了。
《三联生活周刊》的编辑们选出的25个人物是财
富的堆积，他们缺少的是人文精神的视点，如此
下去，我们的时代将变成用美圆堆积起来的垃圾
场。
写到这里，忽然想起，为什么就没有王小波，虽
然他罗里罗嗦的小说也让人头疼，但是他难道不
能代表这个时代的良心吗？还有谁能用那种方式
让大家了解自己不过是"沉默的大多数"中的一员，
而放弃了孤独的感觉呢？
其实如果让我选择，我更愿意选择那个硕士毕业
到了一个村子当村长，带领一个村子走向了富庶
生活的家伙，但是可惜，我忘了他的名字。
当王小波死于心脏的不良反映后，我真对这个时
代还有没有一颗良的心产生了怀疑。
如果，《三联生活周刊》的编辑说我们只是在所
有时代人物中随意选择了25个，并不是说他们能
代表这个时代的话……
那么--
我照自己脸上来一拳，然后闭上我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