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的大楼离这里不远,铁翼把车停在路边走进去。
"请问,叶飞队长在哪里?" "打电话,三三七。"门卫把一部内线电话递给他。 铁翼拨打电话,屋中没有人接,他转起圈子来:"哎,叶玲是不是跟她哥哥一起办
公?" "你到底来干什么?要报案去你们当地派出所,这儿不是小孩玩的地方。" 铁翼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桌子后拽到窗前:"听着小子,我现在心情不好,
你别他妈的来烦我!"他又松开门卫,低下头去转自己的圈子。门卫大怒,他从接待室
窜出来:"你妈干什么的?" "我是五哥,小伙子,马上滚!把叶玲给我找来。" 门卫转身跳进楼内。过了七八分钟,他返回铁翼的身边:"五哥,我们局长请你进
去。" "他找我干么?" 门卫摇头,铁翼只好跟在他身后走进李创的办公室。李健眯着眼望着他:"坐。"
铁翼坐下。"你找我有事吗?" 铁翼摇头:"我找叶玲。" "年青人,告诉我你为什么找她,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我要娶她。" "你什么?+
"李健瞪开他一直眯着的眼睛,"你认为你真的嚣张吗?想娶谁就娶
谁?" "这不关你的事。我告诉了你我为什么来找她。现在你该告诉我好在哪儿。" "飞机场。"李健看看表,"确切地说,她该在飞机上。" 铁翼怔怔地望着他。 李健再次的打量过他:"原来你就是这幅样子,满可爱的吗。好了,年青人,如果
你叔叔不是铁钟昆的话,我就会以寻信闹事的罪名逮捕你,逼你说一些我想知道的事。
但我不想那么做,你可以走了。下次你如果再来这里,跟门卫说你要找我就可以了。别
穷凶极恶地吓唬我的人,一旦传出去,对你对我都没什么好处。" "她为什么走?" "我不知道。" "她去哪里?" "我不想告诉你。"李健用莫名其妙的目光望着他,"你看起来很悲伤吗,有什么
不开心的事?说出来会好些。要不然,我会认为五哥是个神精病,居然爱上一个警察。
或者我会说你太张狂,认为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你都想得到。" 铁翼摇头:"对不起。"然后他从市局走出来,他没有开车,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
着。晃来晃去,他在江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太阳的光照在他身上,使他产生一种难耐
的困意,于是他在石头上躺下去。合起双眼,春天的风吹动岸边的浮沙洒在他身上。
他觉得很舒服,似乎天和地本就是这样的安静。他想起一篇墓志铭:"在嘈杂与慌乱中平
静地前行,铭记沉默带来的安宁。不要为幻觉而自我苦恼。多少恐惧皆源与孤独与疲劳。
"铁翼的心中突然产生一种逝水流年的感慨。他发现生活中原本有许多事会成为往事,让
人产生无穷无尽的追忆。如果当初我没有忘记她;如果她早一天告诉我;如果家里人不
骗我;如果…… 如果我没有出生,如果我没有生在凤院,那什么都不会有。人生中为什么会有这么
多的如果?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也许叶玲依旧不会告诉他这件事。也许,依旧还会这样得
到不变的结果。于是他合起眼睡去。梦中,他听到"啪"的一声响。铁翼的身体马上缩
成球形,滚到岩石的后面。江堤上枪声持续不断地响起,似乎有人在火拼。 铁翼躲在岩后一动不动。很担心有一、两颗流弹飞过来。好在三、两分钟后枪声息
了。铁翼等一会,确认不会再有什么风吹草动,才探出头来。他发现远处的草地上并没
有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由啐了一口:"妈的,搞什么搞?打鸟吗?"他从沙滩上飞快地
窜上江堤。从地上拾起一个弹壳瞧瞧,然后抛在一边走开。那是六四手枪的弹壳,铁翼
的心中不太高兴。城里的高手都喜欢用大五四、因为五四的威力大,容易达到目的。他
回到市局门前坐进车里,拿起车载电话找伯桥:"伯桥,刚刚江边有枪战,大约是四到
五个人,没有伤亡。用的是六四手枪,应该还有一支短统猎枪。还有……算了。没事。" "我会尽快去查清楚。对了,刚刚潘志刚和叶飞来过,一脸的杀气。还留下一封信
给你。" "噢。" "我告诉他们你可能是在银座。" 一股热血直冲铁翼的前额:"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想让他们转告叶玲离我远点儿
是不是?我告诉你,伯桥,你们的爪子伸得太长已经让我觉得很讨厌。我不想同你们吵
架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我希望你找个机会转告我我那群哥哥们我已经过了十八岁,
如果他们还想跟我处的话就离我远点,别老替我操心!还有你和陆仁,你们从小一直照
顾我。我很感激你俩。在我心中一直把你当成哥哥,跟大哥他们没什么两样。但我警告
你一件事,如果以后你再敢瞒着任何事情而不告诉我,我就会把你的肠子挖出来。别忘
了,我是五哥,你的五哥!去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在江边放枪,我对这件事已经太厌倦
了,想尽早结束它。下周宋宁会亲自到这里来,我希望到时候她不会问我是否对目前局
势已无法控制一类的问题。想想吧,枪战。不是十连发钢珠枪对打松鸡的铁沙鸟枪而
是六四枪对打熊用的猎枪。别总为我的私生活操心,多担心的担心你的工作。这对大家
都有好处!" 有人敲他的车窗,敲得很用力,他转头看去。是潘志刚和叶飞。他打开车门:"干
什么?" 叶飞伸手要揪他的衣领,铁翼从车里闪出来躲开。 叶飞指着他:"你功夫高就很了不起是不是?我要跟你单挑!" "好啊。"铁翼伸手掏出怀里的双鹰手枪递给潘志刚。叶飞也取下手枪,松一松领
扣。两个人微微晃晃身体,就打到一起。很快,铁翼发现叶飞的身手并不比陆仁差太多
少,他的脸部连续遭到两次重击。铁翼开始后悔自己平日的懒散和对枪械的过份依赖。
他一直队认为即然有了手枪这么先进的杀人武器,也就没必要去苦练拳脚。那时候他从
没想到有一天会面对一个自己不能伤害的人。叶飞一拳击中他的下颌,铁翼失去平衡倒
下去。他的左脸不知被什么紧硬的物体刮到,撕开一条长长的伤口。叶飞伸出手,铁翼
借力站起来。潘志刚把枪还给他:"前年十月我正在跟叶玲处朋友。不过,跟一个不
如自己的人打架很无聊。" 叶飞接过自己的枪插好,"那不是他的错。对不起,铁翼,我的确很想打你。我送
你去医院?" 铁翼摇摇头:"不生气了吗?" "生气。" "我也很生气,"铁翼坐回车里,"半年之内我会再找你单挑的,对了,打萧重的
是猴子。我发现做人不必太烦恼,是不是?一切都会成为往事,成为往事就过去了。不
过我想,你们找不到任何证据。但你们总会想出一个好办法让候深安静下来。你们的功
劳已经足够了,只要大家都肯退一步,就会相安无事。" "会吗?"潘志刚眯起双眼。 "明天阴有小雨,西风四到五级。"铁翼开车回家。到家后,穆华为他清洗伤口缝
了一针。铁翼要求跟他练拳,他便陪铁翼来到地下室。穆华和铁翼一样喜欢听枪声。所
以他们打得很激烈,都出一身大汗。铁翼的伤口又遭到穆华一记老拳。但这一次却是另
一个弟兄为他包扎。因为穆华也被铁翼打得不轻,爬在铁翼对面的按摩床上接受治疗。
他们正在谈拳论脚的时候,伯桥回来了:"五哥,江边的事情我查了,一伙是宋宏和将
纪宾,另一伙是三个南方人。" "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有南方人,来做正经生意的就有十万八万。是谁的人?" "不知道。"伯桥取出一封信递给他,"所有的人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他们招兵
买马,需要的时候用一下,不用的时候,那些人连门都不出。" 铁翼对那个给他包扎的年青人挥挥手让他离开。然后坐起来身:"这可不好。" "是啊。五哥。"伯桥坐下去,"说实话,这是我来东山工作五年以来第一次心里
觉得心里没底。" "你也有这个感觉?"铁翼烦燥地皱起眉,"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这时对局势已经
失控?" "不知道,五哥。" 穆华突然抬起头:"我就像又回到以前的生活当中,您知道五哥,算记别人,防别
人算记,每天睡觉的时候都要用手握住枪柄。不过,我现在谁也怕,不服就挫,谁能挫
过咱们家?" 铁翼和伯桥都侧过头来看他,而且两个人都是同样的面无表情。穆华尴尬地一笑:
"我,多嘴,又错了。" "不,穆华。"伯桥摇摇头,"你没错。也许这就是道上的人为什么都争着当老大
的原因,做老大很有安全感。像以前,无论市里发生什么事,在事发之前每个人都要告
诉我们。但现在,每个人都背着我们,这是很正常的。只是我们还不习惯里了。我们必
须接受一个事实,我们不再是老大。" "不对,伯桥,不对。我去年接受的任务是从老大的位置上退下来而同时,不能使
家族和家族的生意到威胁。也许,我们什么消息都得不到是正常的。但是,我要这座城
市里不再出现消息。不能三天两头来一次火拼。那不是我接受的任务。现在,市里充拆
着各种各样面孔的本地人和外地人。我要你两天之内给我查清楚,是本地人雇用了外地
人还是外地人控制了本地人。有多少枪手是受雇来的,又有多少枪手是被派来的。是不
是有什么狗头像高云那样,搞什么阴谋来试探我。伯桥,你不是生意人。你不知道从手
里一百万一百万往外花钱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往兜里装钱时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
过没关系,有机会我要带你跟穆华去一趟澳门,让你去感受一下。在那之前我告诉你,
那不是什么好的感觉,无论是往外掏还是往里装,你都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和兴奋感。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铁翼的声音开始发涩,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信,
半响无语。伯桥和穆华都忍不住侧开脸不去看他,他们知道,铁翼的心情不好受。慢慢
地,铁翼开口:"那种感觉,会让人丧失理智。其实,没有理智未必是什么坏事。时时
刻刻都要努力去控制自己的感情未必是什么良好的习惯。"说着,他把那封不知内容的
信慢慢撕碎。"宋宁告诉过我,我经验少,脑筋转得慢,遇事举棋不定,免不了前怕狼
后怕虎去担心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她很欣赏我未思进先思退,谋而后动。我现在很
怕一件事:我们早就开始担心宋瑞臣的健康的问题,那么,别人是不是也能想到这是他
们干一翻事业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有什么人在这里埋下伏笔,等宋宁到的时候突
然在这里或宋家的基地那边干些什么,我们两家就可都不用再混了。伯桥,我不管你花
多少钱,你马上把市里这些隐藏人物的底细给我搞清楚。别忘了给二哥去电话,我希望
宋宁在东北的时候,二哥能有充足的时间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陪着宋老太爷。有必要的话,
把陆仁从四哥那里调过去。那样,不管宋家是不是象传闻中的那般强大都不会出事。穆
华,你去大楼找钱栋,我要确保宋宁在这里的时候每次出门都不少于四台车。" 铁翼望着伯桥和穆华去办自己吩咐的事,心中乱糟糟地。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独
立思考。上次,在退位的事情上他考虑得太少,太简单。他没料到南三儿会按兵不动,
那些人并没有像他计划的那样鹤蚌相争自生自灭,反而留下如此混乱混乱的局面,以至他
无法插手去控制。这一次,也许他考虑得太多。但他希望自己考虑得周道,不会再有什
么漏洞。 汽车发动的声音以及大门吱呀的声响在告诉铁翼,伯桥和穆华出去了。铁翼站起了
身,回到楼上自己的屋子中,在卫生间的防水毯上坐下去。他取出那只纯金打火机,把
手中的碎纸一片片地烧掉。 如果,我真的走了,在一个月亮吸引海潮的傍晚,落日的余辉映出了满眼满眼的金
色。那是我等待希望的目光。 如果,我真的走了,在一个雾环清山的早春。刚醒的啼鸟叫着风竹的沙沙,那是我
期待以后的呼唤。 如果,我真的走了。满脸的义无反顾,满嘴的永不回头,那是我不想让你知道,我
内心的依恋,那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并不在乎。 铁翼松开手,手中最后的灰烬飘落。 夜晚的嘈杂声在各个酒店中乱哄哄地响起,吃吃喝喝的时间终于到了。候深领着郑
松和章安文等人在金电酒店坐下,要齐饭菜。 郑松在酒足饭饱之后把一根牙签塞进嘴里:"宾哥,下午的时候你们倒底和什么人
打了个热火朝天?" "他妈的,不知道。要不是我和宋宏反应快就被他们干掉了。深哥,这个六四真不
错,轻巧好用。" 郑松微微一笑,又夹起一块软炸里脊扔进嘴里。候深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顿:"你
他妈是不是活够了?谁要杀你你都不知道?" 将继宾张张嘴,"深哥,他们是南方人,我不认识。" 宋宏忙打圆场:"我看八成是赵天城那个狗娘养的。我们收拾了萧重,他就想来报
复。" "我们收拾了萧重?有几个人知道萧重是我们收拾的?赵天城更不会知道。动动脑
筋,他成天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不懂。"候深的心情坏透了,"除了南三儿以外,我们
是这里的最强的,而南三儿傻呵呵地以为他可以从这里安安稳稳地走开。他以为他是谁
?五哥吗?八珍、杜大勇、赵天城,每一个人都可能乘南三儿没死的时候对我们下手,
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豹子死了,我们找不出凶手。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完了,都装腔
作势地要跟我们拼命,你们小心着点算我求你们。" 曹德雄把杯中酒干掉:"深哥,那我们就表现一下我们的实力怎么样?" "怎么表现?干掉南三儿吗?天知道我每天都在想这件事,想得要命。" 章安文端着啤酒看着天篷一副不关己是的样子:"我们去唬唬什么赵天城、杜大勇
之类的人物怎么样?" 候深侧头看着他:"听起来似乎你有一个好主意,说出来听听。" "找一个显眼的地方,把他们的气焰压下去。他们都不是笨蛋,我们这些人在一起
的实力怎样他们应该看得出来。" 宋宏抬起眼皮瞧瞧他:"今天想照量我和宾子的也许就是他们,他们根本就忘记
我们是些什么人。" "如果他们已经忘记,我们去提醒他们好了。" 候深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听说很多散兵流勇总往银座跑,是不是?赵天城
和杜大勇以及刘则云、孟繁都常去吧?" 郑松皱皱眉头:"深哥,银座可是孟清华的地盘。" "我们又不是去惹事,只不过想给某些人一顿臭骂而矣,五哥会乐得站在楼上看热
闹。" 几个人纷纷上车,来到银座走进门去。吴郡像风一样轻轻飘到了他们的身边:"候
总,里面请。" 银座一大半的位置已经坐满,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正忙着推杯换盏。吴郡请他们
在一张大台子边坐下,马上有小姐递上酒单。候深指了指自己的弟兄:"吴经理,麻烦
你帮忙找几位小姐来。" 吴郡答应着离开他们。候深四下扫视一圈发现自己想找的人并不在,于是他要来两
瓶洋酒一些果盘和一壶茶。吴郡领着几个小姐走过来,给她们介绍一下在坐的都是谁。
郑松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吴郡:"吴经理,今天到你这儿来可是我特意要求的,你能
不能赏光陪我坐一坐?我真的很想你。" 吴郡甜甜地一笑:"松哥是这里的第一号干将,难得你今天有空。我过去安排一下
马就过来。"郑松难舍难分地望着她:"你快一点。" 吴郡回到前台,吩咐给候深他们送一条三五烟,一个服务生小声地问:"吴姐,听
说候深他们已经不行了,他们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 "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记得每一个到我们这里来的都是客人,干活去。"吴郡
不满地点燃一根烟,她讨厌郑松的那张娃娃脸。但候深来到银座,即便不请她过去,她
自己也得主动凑上前去。 银座的大门呼拉拉地打开了,杜大勇挺着他雄纠纠气昂昂的大肚子走进屋中。他的身
后,个子矮小的单晓东咬着一支粗大的雪茄愁眉苦脸地四下张望。再后面,则是两上膀
大腰围的壮汉。银座中的人大多站直身体,"杜哥好"的呼声响成一片。候深不高兴地
干掉了杯酒。 吴郡把杜大勇一伙迎进门,请他们在远离候深一伙的地方坐下。杜大勇也就没看到
候深,吴郡安排人上茶倒酒之后,杜大勇开口问:"赵总今天没有来吗?" 吴郡摇头:"没来。" "他要是来了,就请他过来。" "好。不过,候总来了。" 杜大勇一怔:"候总?候深吗?" "是啊。" "他来干什么?他老人家总是那样忙。"单晓东一口干掉杯中酒:"那个叫郑松的
孩子了来了吗?" 单晓东说话的声音并不小,邻近几桌的人听到后都哈哈笑起来。杜大勇撇撇嘴:"
我看不会吧,他当然去查下午究竟是谁敢对宋宏宋哥和将纪宾将哥开枪的事。哈!宋哥
和将哥跺一下脚全城乱颤的人,和几个来路不明的生荒子对拼半个多小时,居然连一个
人也没拿下。这当然是大事。" 邻近凑趣的人又笑。郑松把手中的杯放在桌上,慢慢站起身。候深问:"你干什么
去?""杜大勇他们在议论我们。" 候深很感兴趣:"你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章安文摇头:"没什么好话。"他把杜大勇他们的话重复了一遍。候深笑了:"说
得满对。如果五哥坐在这里听到了这些话,他是不是不会怪我们在他的地盘上干掉这两
个八独子?" 曹德雄点点头:"宾子,宋宏,你们先护着深哥离开吧。我们三个对他们四个没问
题。" 郑松摇头:"曹哥,你也陪在深哥旁边。我可没把握干掉单晓东。" 章安文咧着嘴一笑:"我去对付杜大勇和那两个杂碎。你可别让我失望。" "操,我去对付那三个人,你去干掉单晓东好不好?" "他说你是个孩子,可没说我。而且,只要你能飙住他,我马上就地来帮你。" "很好。"郑松和章安文偷偷计算着怎样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那几个人,同时还不
会涉及到他们身边的小姐。而曹德雄等人只等枪声响起,便护着候深躲到什么安全的地
方去。 单晓东仰头,又干掉一杯酒,透过杯底,他飞快地扫视一下候深那一桌人。他的嘴
边浮起一丝笑意。他知道杜大勇之所以如此放心地胡说,是为候深的他们听不见。但单
晓东心里十分清楚,即使郑松年青人心粗没注意听,章安文一定听得到。他用眼角的余
光扫一下身后的大玻璃窗,只要郑松他们稍有异动,他就会从那里撞出去。他很希望宋
宏或将已宾也能冲过来,那样,他有把握在逃开的同时干掉一个什么人在逃跑前壮壮自
己的名声。 郑松的脚根慢慢离开地面,他试了试自己足尖的弹性,他知道章安文在等着自己先
动。因为单晓东才是值得袭击的人,而另外三个,那怕你走到他的桌前拨出枪来顶住他
们的脑呆,他们都不会认为你要杀他们。郑松缓缓地放下酒杯,深深地吸一口气,他对
面的章安文看到后随便地用双手压住桌沿。郑松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章安文和他同时
长身而起,远处单晓东的身体也离开了沙发,但他们有的伸手去拿水果,有的找牙签,
有的取烟,又都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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