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凌晨四点二十三分的北京
——向食指致敬

这里是凌晨四点二十三分的北京
只要顺手抓去，总会抓住一些东西入梦
抓住幸福的，于是趾高气扬
抓住狗屎的，自然会买彩票

一些阴谋睡了，另一些正在梦中诞生
和那些诞生在最黑的夜晚的婴儿一样
我十指苍白，怀抱自己陌生的想法
在清冷的月光下，细数脆弱的肋骨

就是同筛子一样大小的孔眼，就是
沙子在筛子的子宫中分娩
幸运的家伙们，正努力将自己变小
穿透层层障碍的空，像游动的精子

这里是凌晨四点二十三分的北京
祖国的心跳和我醉酒的喘息保持一致
在心脏的第五根末梢神经的西面
有我十年前一颗珍藏的泪，就像那时蚊子的血

建设的声音依旧可以听到
争分夺秒的广场正在掀起一场资本的革命
商业女神干瘪的乳房上，几个惆怅的家伙
密谋用唐朝的早晨颠覆红墙下的玉兰

这里是凌晨四点二十三分的北京
城市忐忑不安的梦想，如同一群可爱的醉汉
谁驾御梦境，谁就会更近地接近悬崖
谁张开五指，谁就会接到乌鸦留在空中的最后一颗眼泪

2002。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