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火车站,职业乞丐汗流浃背
伸出手,而富人,甚至穷人的慈悲心肠
愈缩愈短,最后变成一角镍币
大小的白眼,闪着暧昧的光晕,
与浙东山区的雨色争奇斗艳。
有时候,作者会为自己的矮小
羞愧,当一个女人把一束桃花
献在他的膝下;有时候,作者
把胸高高昂起,当一个穿制服的
人把一张要命的单子递给他,
作者自鸣得意:我预言了结局。 或者绘声绘色,把阴暗的
一块肉,展开成一条阴暗的
地铁,讲给自己的同伴,
而那个穿没有漏洞上衣的小女孩
双膝却是弯的,嘴里说着
不连贯的词,把年轻的他升为祖父。 而我们的祖父在沉思中消逝,
谁也不知道他离我们多远。要
知道,他始终是高尚的,像青山
不必为烧柴的匮乏负责任。我们
也理解了祖父为什么嗜好睡眠。 1996.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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