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心武“忠告妙龄少女”的评论的评论的再评论

文/王小山

我的帖子《刘心武什么毛病》本来是贴在中构网（www.zhongo.com）和江湖论剑(infodaily.com/club)
的，一个朋友帮我转到了原创广场（http://www.book-sea.net/cgi-bin/square.pl），不知道谁把它弄
到了网易，辗转中，得到了一些朋友的认可，但是更多的是反对的声音。
许多朋友反对我的一些观点，我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使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在此表示感谢。也有一些朋友
破口大骂，没说出让我信服的话，在此我不予理睬。但是也有一些朋友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这就不得不解
释几句。
我在网上写东西一向很随便，说实话，写得好的没几篇，而且总是很仓促，写了就贴，也很少做特别的修
改，这次看到刘心武的“忠告妙龄少女”觉得他为老不尊，就顺口骂了几句，没有经过很认真的斟酌，误会
也是再所难免。
解释如下：
1、网友kilorocky说：刘心武除了写写小说随笔,也没见他作什么道德家.他规劝的是那些没有个性,随"大
流"的傻小子,傻丫头们,为了别人的几句话,楞就干乱来,到时候发觉上当就迟了.
多元文化是当然的,但任何一种文化都不应该是吃人的文化,一旦它吃人,这种文化很快就会消亡.
如今即使是多元文化的美国,在青少年性教育中提倡贞洁教育,因为经过几十年的性教育时间,发觉青少年根本
不具备承担性行为所带来的后果.不应该误导.
多元文化也许认可了你的颓废,不是非要你不颓废,但是别人也又劝你别颓废的权利,也又和颓废派争取群众的
权利.
你有本事就那事说事呗,那人老头开涮,没劲,还显得连颓废的理论基础都阙如,颓废都不能理直气壮地颓废,还
又什么好乱骂别人呢?
【解释：很多我都同意，但是关于颓废这个说法我不能认可，我并没有宣扬什么颓废的生活方式，只不过觉
得几千年来的道德约束（尤其是对妇女）是压抑人的个性的元凶，而且这些所谓的道德是由男人设置的，对
女人实在是不公平。还有“一旦它吃人,这种文化很快就会消亡。”这个好象没那么容易，我觉得中国的吃人
道德现在依然流毒不浅，具体说法请参考鲁迅先生的若干文章。
谢谢kilorocky网友。】
2、网友“烦”说：看完觉得刘老头子说得并无道理，可看这“网络十大臭”的王小山说了半天感觉是他自己
真不知道北了。要不真说出点道理也成，咱也看个热闹。
前几天人家说王小山是个大sb我还没表态。靠，今儿见了，还真是。
我估计是谁给王小山下了个套，这玩艺贴在这比骂丫还臊得横。要是丫自己贴得，那真是脑子里有屎了。
【解释：我就是一个SB，而且弱智，和你差不多，谢谢。】
3、网友vanilla说：王小山确实是个垃圾！而且是不可回收的、污染环境的垃圾！大概没读过几本书，脑子
也没几个回纹，也没羞地自我感觉良好，真是少见。西方前一个世纪的性解放已老套，传统的道德观已在重
新提倡。Lost Generation、 Beaten Generation 已是昨日黄花菜。而今天中国出版界，反而又有人拣残
渣当黄金！没出过国的少年比出过国的人，更前卫！隔云看月， 大部分人只透过 Hollywood 见识西方的所
谓花花世界，却只字不提，西方对工作的敬业精神，对社区、社会的责任心，对人生成就感的追求等等精华
素。中国技术已落后了几百年，但愿中国的文化道德不要也沦丧殆尽，要不然，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有什么
可提的起的呢？青年人是明天的希望，但愿人人活得在乎一些！
【解释：我是垃圾，但是是真诚的垃圾，的确读书不多，没办法，不过好象我没宣扬什么性解放，你误会
了。至于你说“但愿中国的文化道德不要也沦丧殆尽”，我有不同看法，我没觉得中国的文化道德有什么好
骄傲的，不然怎么依靠这些文化啦道德啦什么的还没有使中国走向真正的现代化呢？至于你说“这么大的一
个国家，有什么可提的起的呢？”我也感到疑惑，似乎现在真的没什么好提起的了，不过以后会有的，我坚
信，这需要所有人努力。】
4、网友黑道骑士说：王小山，你这变态，想我骂红你吗？靠。这世界怎么有这么多的无耻之徒，刚刚骂完美
驴作家，这家伙有来了！！！
【解释：这黑道骑士比我还SB。】
5、网友pairliu看了王小山的评论,不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谁有毛病?我怎么看着像泼妇骂街? 难道
我有毛病?
【解释：不是你有毛病，是我没写清楚，对不起。】
6、网友滥竽说：刘心武对少女的规劝，正中时弊。若没有对社会，对自己设下一个基本的约束准则，也就意
味着混沌。王小山的评论是否可以理解为性解放，自我颓废都是人类的正常需求？不知到王某可有家人，譬
如女儿一类。倒不妨做个试验，吸毒，乱伦样样尝过。倘若王某也觉的蛮有乃祖家风，那时再出来宣讲他的
‘真理’，想必比现在大方厥词会有更多卖座。网站虽自由，这种涉及未成年人的不良评论是否也应该去去
糟粕？
【解释：请看清楚再说话，我鼓励吸毒、乱伦了？介绍你去同仁医院眼科看一看，免得看东西重影。
刘心武说吸毒是犯罪，据我所知，吸毒是违法行为，但不是犯罪，请弄清别人的观点再批驳，真是欲加之
罪，何患无辞。网站涉及到了未成年人的不良评论要注意，但是光明日报为什么就不注意一点呢？】
7、网友register说：王小山你才是流氓，想跟在王朔后面学他一样骂人出名吗？瞧你那贱样，你还不如王
朔呢！王朔多少写了点东西，可你是什么玩意？
网友沙上月说：前阵子,为出名,王朔(妄说)骂名人.王小山也来个"东施效颦". 一蟹不如一蟹,越来越丑,越
来越臭. 我们就是处于这样一个道德迷乱的年代.什么是道德,什么是正确都被金钱和物质的欲望所冲去.

解释：我不是流氓，没想出名，“王小山”只是网上一个名字，出名有什么用？带来金钱还是利益？不过是
有啥说啥罢了。我当然不如王朔，难道非得和王朔一样著作等身后才能说话？我不是什么玩意，拜托以后说
话文明点。

8、网友TR@SOE说：难道就不需要有道德了吗？
曾经有一个少女发誓要在XX岁前和YY个男人上床，也许小山看到这样的女孩子会很欣赏。我做不到。
【解释：我也做不到，同样不欣赏。】
道德，任何道德，你说它腐朽也好，新潮也好；它适用也好，不适用也好；要改革也好，不要改革也好……
有一点是永远不应该变的：那就是一个民族、一个社会的基本伦理道德。我们不需要在这里引入法律的手段
来强制地执行一个道德（虽然在显示生活中必要的强制的不可或缺的）。我们只是从一个人、一个个体在社
会中生存，而与之一起生存的是同样的一个又一个人、一个又一个个体。
【解释：道德是从来不需要强制的，需要强制的是法律，民族社会当然需要基本的社会道德。我反对的不是
道德，我讨厌的是刘心武说教的方式。比如你在规劝一个少女的时候，用得着说“不要乱伦”这样的话
吗？】

那么，我觉得刘老说的话至少有一点没有错，他并没有下流到象有些为老不尊的人那样。他所说的话，即使
能被现代的道德证明是迂腐之极，却也没有丧失任何价值。而相反的，如今的道德，如果都持有小山那样的
思路（甚至说吸毒不是犯罪），那么我敢断言，当今的道德，即使被当今的人证明是无比正确的、无比美好
的，但却是没有任何价值、任何生命力的。

【解释：拜托，给我个吸毒是犯罪的条文看看。吸毒是违法行为，但是在法律规定它是犯罪行为之前，它就
不是犯罪。当然，如果法律已经有所规定，我承认错误。法律是严肃的，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当然，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你愿意和YY个男人做爱也好，你愿意在16岁就失去童贞也好。
如果你愿意，请继续。没有人，包括刘老，能够阻止你。不过，你这样做了，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说吗？
【解释：我自认为是个严肃的人，所以你说的我同意，但是“刘老”跟少女这么不三不四地说话，难道也不
允许别人说吗？】

但是，不要因为你这样生活，就指望、希望甚至强迫别人来象你这样生活。别人也有权选择他/她的生活方
式。
【解释：同意。】

最重要的一点，道德需要改革也好、不需要改革也好。基本的道德观念永远不应该失去。例如：为人诚信、
尊重自己、尊重别人。也许我的这个想法有点乌托邦：我们大家都不互相欺骗，这世界上又哪来的尔虞我诈
呢？
【解释：同意，说的真好。】

但是，这一点在现实社会中无法做到：总会有人为了私利而违背这一点。因此，法律的介入才成为必要。听
说有个国家男子结婚时如果发现女子不是处女可以将其打死。如果小山知道了，恐怕要大吼“侵犯人权”
了！可是，那个地方的风俗就是如此，而道德就是从这里演化而出。

【解释：当然要大吼，希望所有人都来大喉，以制止这种行为。】

可怜，如今的社会，连象样的懂道德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解释：所以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总的解释：谢谢网友TR@SOE说，真诚地表示感谢，有时间喝一杯，我买单。我的EMAIL：
asan@paowang.com或者asan@heibanbao.com】

9、同时感谢网友大雪山巡山小妖高飞、挪威森林、猫头鹰、王猫猫等的指教，谢谢。我的帖子可能是写的稍
微急了一点，好多话没说清楚，下次一定注意。

附1：网易里对在下帖子评论中点击率最高的帖子，作者：网友猫头鹰
又一个德高望重，晚节不保的
妙龄少女，还需要妈妈领着寻求忠告，估计也就是14，5岁的年龄吧，天真烂漫，虔诚地期待着著名作家的语
重心长的教诲，老先生却大谈了一通什么呢？请看这些词汇和词组：童贞，性事，初夜，破瓜，“应该完全
听命于你独特而真实的感受，以及发自灵魂深处的愿望”（肯能起教唆的作用），性行为，乱伦，多人乱交
的性行为，同性恋，上床，吸毒，大麻，在性幻想里手淫。
如果让一位老警察对少女提点忠告，大约他会忠告少女晚上早点回家，别轻信陌生人，因为职业让他见到太
多这样出事的例子，如果让一位医生忠告少女，大约他会告诫少女别过分节食，特殊时期不要涉冷水，防治
性病艾滋病，不要随便流产，关心健康嘛。总之，心里想什么，就会告诫别人什么。看看老先生告诫了些什
么。难道他认为现在的女性流行乱伦乱交同性恋加吸毒吗？那是他希望的，还是看上海宝贝中毒的误解？难
道他不认为少女其实很天真，羞涩，满脑子是学习，琼瑶小说，青春偶像，纯真的爱情？这些语词可能少女
是第一次听说，至少会羞红了脸吗？（意淫有了性骚扰的嫌疑）。用点时尚词汇，那位少女肯定被老先生的
话语给冲击的精神休克。天哪，人生如此灰暗，颓废，堕落，放纵吗？
至于其余的关于读书，时尚，电视里的价值观，对郑重其事的寻求人生忠告的少女，实在是无关痛痒的废
话，不过没有废话，全是关于性交性乱的忠告，文章就太刺目了。

附2：刘心武什么毛病
文/王小山
　　寂寞了许久的刘心武突然在《光明日报》上忠告起了妙龄少女，好在他后面比较谦虚，说什么"还盼方
家，不吝赐教"，我倒不是什么"方家"，不过就文论文，教教你没什么问题。
　　在这篇文章《给妙龄少女的忠告》里，我只看到了两个字：意淫。
　　刘心武岁数不小了，摆出一付老人家的样子，和某些器官退化了只能动嘴人一样，腻在少女面前，说些
不三不四的话，满足自己器官上难以满足的欲望，但是你满足你的，干吗还恬不知耻地发表在报纸上呢？真
的不怕丢人现眼？
　　妙龄少女，年龄应该在16-20岁左右吧，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大都天真烂漫，对未来、对生活、对爱情充满
幻想，而刘心武对"一位沾亲带故的妙龄少女"的引导简直是可笑之极。
　　看：
　　(1)要十分诊视你的童贞。千万不要因为读了某些文字，便以为自己尚未解除童贞是落伍、保守、不懂得
享受生活或丧失了个人自由。
　　要把童贞郑重地奉献给真正的爱情与健康的欲望。我特别不希望你为"开放"而"开放"，糊里糊涂地在某
一刻丧失了你的童贞。需知你的生命只有一次，你的童贞一旦丧失便不可能有第二个"初夜"。在性事上的开
放与自由，根据我的理解，是不但要摆脱长辈"老朽"的"陈规陋习"，而且也要摆脱"新俏"的"时尚指引"；应
该完全听命于你独特而真实的感受，以及发自灵魂深处的愿望。
　　王小山评论：又要"十分珍视你的童贞"，又"应该完全听命于你独特而真实的感受，以及发自灵魂深处的
愿望"，真是让孩子为难，如果真的听命于独特而真实的感受，以及发自灵魂深处的愿望，那么没有任何女孩
子能在婚前保持什么童贞，这根本就是一对矛盾，刘心武用他那一代的"处女膜情结"来劝导"妙龄少女"，大
概是被某种油蒙了心了。生命只有一次，童贞也只有一次，既然没有第二个"初夜"，那就只好让它没有了。
要第二个初夜干吗？
　　(2)在性观念，特别是性行为上，要有一道底线。为金钱，为虚荣，以及任何掺有欺骗成分的性行为，都
是不道德的，对此内心里应有耻感。乱伦的性行为至少是不正当的、病态的。多人乱交的性行为至少是丑恶
的、变态的。同性恋如果是出于自愿，那是仅关乎他们(或她们)双方的私事，可对之持宽容态度；但把同性
恋视为一种时髦，似乎不尝试一下就不算"新"的"人"，则是糊涂想法。一句话：不要随便和人上床--在我所
知道与理解的西方，这个原则于大多数少女而言，也仍属至理名言。
　　王小山评论：但凡伪善的道德家、假洋鬼子都有这些个道德底线，虽然这并不妨碍他们以看处女落红为
乐或者"10年一觉扬州梦"，反倒不如杜牧或者柳咏这些人可爱。当然，今天的从业妇女里也很少有李香君、
柳如是了。但是，对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卖身的女人，你是不能用你这些所谓的道德底线去加以鞭挞的，莫非
真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乱伦、乱交、同性恋、和人随便上床。刘心武，面对一个"妙龄少女"，还"沾亲带故"的，你说起这些，
是不是觉得很过瘾？
　　(3)不能吸毒。即使是大麻那种所谓比较"轻微"的毒品，也千万不能"尝尝"。吸毒不仅可耻、可鄙，而
且是犯罪。你问：有的人吸毒后戒了毒，显示出才华，得到社会承认，为什么我就不能也把吸毒当作一种生
命体验，一种艺术创作的"原始积累"？"有的人"的那个情况我不清楚，但你一定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总之：
不要沾毒。我倒知道，有的毒贩子自己并不吸毒，至少并不真的吸毒。美国最新的奥斯卡大奖片《美国美
人》里头，那个把中年男主人公迷得夜里在性幻想里手淫的美少女，总是津津乐道她如何与男人共渡良宵，
其实，影片最后揭示，她却并未被任何一个男人破瓜--你好好琢磨一下这个细节的意蕴吧！你最信"西方新
潮"，那么，《美国美人》是原版的，正宗的，为奥斯卡奖镀了金的，总比"二手货"、"三级倒"的"西新"更
可成为你的参照吧！
　　王小山评论：吸毒是犯罪吗？什么法律的规定？列出来看看。
　　毒品绝对不能沾，但是既然给人忠告，告诉别人原因好吗？不能说"那个情况我不清楚"，反正你不能干
就是了，起码举几个例子不难吧。
　　"我倒知道，有的毒贩子自己并不吸毒"，我也知道，有的毒品贩子自己也吸毒的，这不是理由。
　　至于我，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也从来不给谁什么忠告。
　　(4)读书，不要轻易相信所谓批评家的言论(无论推荐还是"酷评")，不是他们这些人没水平，而是--他
们往往并没有读那些书，至少是没有细读，更别说读过两遍以上。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也要生存，写那
些文字是他们的生存方式，而他们的生存方式并不能由他们自主设定，往往书商、传媒、作者逼得很紧，而
书商、传媒、作者也都大体是些好人，是市场把他们逼得必须"短、平、快"地把"批评"抛向消费者，否则
就"错过商机"。我偶尔也写些批评文字，其中有的，虽不多，却也属于"不得已而为之"的东西，这是可怜可
叹的事，愿你这辈人以后不至于再如此"面情难却"。因此，我建议，你要多听书友们的口碑，书友说某书不
错，起码是他真的读了，那读后感就很值得参考。当然，人家觉得好的，你读了也可能仍觉不好。
　　王小山评论：都是"好人"，把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随便抛给读者，这是什么"好人"？既然劝人别信这些这
些"书评"，干吗自己要写呢？什么叫"不得已而为之"？有人按住你的手，不写就给你动刑吗？为了自己那点
可怜的"情面"就可以如此地不负责任吗？
　　(5)人家说你"怎么还在读《简爱》？"，你何必惭愧？你说自己"怎么就是喜欢不起张爱玲呢？"仿佛做
错了什么事，这算是什么错失呢？不要为赢得别人夸你"有品味"而去读某些书。不要因为怕别人讥讽你"没赶
上趟"而放弃去读某些书。真正的品味是超脱于他人的眼光褒贬，在多元的文化格局里找到自己钟情的精神空
间。
　　王小山评论：看不明白，这段说了等于没说。
　　(6)不要为同一张报纸上，或同一个电视台里所出现的，不同文章与节目之间，"正文"与广告之间，那些
互相抵牾的价值观念、审美指向而大惊小怪，尤其不必茫然失措。其实这也许正证明着时代的脚步在一左一
右地迈进。把它当作好事，起码是趣事。你不是因此有了更多的选择，引发出了更深长的思考吗？
　　王小山：一个多元的社会，或者说一个正常的社会，当然会有各种观点、各种互相矛盾的价值观。这段
忠告倒真像个忠告，但都是废话。
　　总评：道貌岸然。
老了，刘心武，你，该歇就歇吧。
　　
附3：
观点：给妙龄少女的忠告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05月18日11:16 光明日报
　　一位沾亲带故的妙龄少女，忽然要我给她些涉世忠告，承她不弃，开列了数条：
　　(1)要十分诊视你的童贞。千万不要因为读了某些文字，便以为自己尚未解除童贞是落伍、保守、不懂得
享受生活或丧失了个人自由。
　　要把童贞郑重地奉献给真正的爱情与健康的欲望。我特别不希望你为“开放”而“开放”，糊里糊涂地
在某一刻丧失了你的童贞。需知你的生命只有一次，你的童贞一旦丧失便不可能有第二个“初夜”。在性事
上的开放与自由，根据我的理解，是不但要摆脱长辈“老朽”的“陈规陋习”，而且也要摆脱“新俏”的
“时尚指引”；应该完全听命于你独特而真实的感受，以及发自灵魂深处的愿望。
　　(2)在性观念，特别是性行为上，要有一道底线。为金钱，为虚荣，以及任何掺有欺骗成分的性行为，都
是不道德的，对此内心里应有耻感。乱伦的性行为至少是不正当的、病态的。多人乱交的性行为至少是丑恶
的、变态的。同性恋如果是出于自愿，那是仅关乎他们(或她们)双方的私事，可对之持宽容态度；但把同性
恋视为一种时髦，似乎不尝试一下就不算“新”的“人”，则是糊涂想法。一句话：不要随便和人上床--在
我所知道与理解的西方，这个原则于大多数少女而言，也仍属至理名言。
　　(3)不能吸毒。即使是大麻那种所谓比较“轻微”的毒品，也千万不能“尝尝”。吸毒不仅可耻、可鄙，
而且是犯罪。你问：有的人吸毒后戒了毒，显示出才华，得到社会承认，为什么我就不能也把吸毒当作一种
生命体验，一种艺术创作的“原始积累”？“有的人”的那个情况我不清楚，但你一定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总之：不要沾毒。
　　我倒知道，有的毒贩子自己并不吸毒，至少并不真的吸毒。美国最新的奥斯卡大奖片《美国美人》里
头，那个把中年男主人公迷得夜里在性幻想里手淫的美少女，总是津津乐道她如何与男人共渡良宵，其实，
影片最后揭示，她却并未被任何一个男人破瓜--你好好琢磨一下这个细节的意蕴吧！你最信“西方新潮”，
那么，《美国美人》是原版的，正宗的，为奥斯卡奖镀了金的，总比“二手货”、“三级倒”的“西新”更
可成为你的参照吧！
　　(4)读书，不要轻易相信所谓批评家的言论(无论推荐还是“酷评”)，不是他们这些人没水平，而是--
他们往往并没有读那些书，至少是没有细读，更别说读过两遍以上。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也要生存，写
那些文字是他们的生存方式，而他们的生存方式并不能由他们自主设定，往往书商、传媒、作者逼得很紧，
而书商、传媒、作者也都大体是些好人，是市场把他们逼得必须“短、平、快”地把“批评”抛向消费者，
否则就“错过商机”。我偶尔也写些批评文字，其中有的，虽不多，却也属于“不得已而为之”的东西，这
是可怜可叹的事，愿你这辈人以后不至于再如此“面情难却”。因此，我建议，你要多听书友们的口碑，书
友说某书不错，起码是他真的读了，那读后感就很值得参考。当然，人家觉得好的，你读了也可能仍觉不
好。
　　现在真正遇到一本好的新书不容易。世道就是这样。
　　(5)人家说你“怎么还在读《简爱》？”，你何必惭愧？你说自己“怎么就是喜欢不起张爱玲呢？”仿佛
做错了什么事，这算是什么错失呢？不要为赢得别人夸你“有品味”而去读某些书。不要因为怕别人讥讽你
“没赶上趟”而放弃去读某些书。真正的品味是超脱于他人的眼光褒贬，在多元的文化格局里找到自己钟情
的精神空间。
　　(6)不要为同一张报纸上，或同一个电视台里所出现的，不同文章与节目之间，“正文”与广告之间，那
些互相抵牾的价值观念、审美指向而大惊小怪，尤其不必茫然失措。其实这也许正证明着时代的脚步在一左
一右地迈进。把它当作好事，起码是趣事。你不是因此有了更多的选择，引发出了更深长的思考吗？
　　这些忠告也许亦可供另一些人参考？不揣浅陋，将其公开，还盼方家，不吝赐教。刘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