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星辰如此夜

  一直喜欢看星星,总是想搞明白它们的名字——我总以为知道
了一颗星的名字就是认识了它。
  但是周围并没有什么星星的爱好者。很多人有在儿时的夏夜边
乘凉边认星星的回忆,奇怪的是我从小没在城市长大,照说应该有
这记忆,可没有。
  要到很久以后我才因为一本描写星星的书,开始试着蒙星星的
名字。第一个让我认识的星座,是猎户座。
  那是九七年的冬天。我们在中天竺开笔会。晚上喝了一点酒,
一群人就出了住所的大门,开始在天竺路上漫步。
  是凌晨一点。冬夜的星空在我们头顶清冷的闪烁。这是一年里
最灿烂的星空。在我们的头顶,有三颗并排的星星,极亮,简直说
得上辉煌。虽然天上还有很多更亮的星星,但是我本能的感到这应
该是猎户座的那条腰带。我怀着一种喜悦的心情不时地抬头望它们
一眼——我认识你们,我在心底秘密的快乐着,走几步,望一望。
  后来也就渐渐淡忘了星星。这个城市的夜晚被霓虹灯照得太亮
了,星星都默默地隐到了灯光之后。我们坐在宝石山眺望这个城市,
看万家灯火把这个城市点缀得灿烂夺目。放烟花的晚上,人们全都
为那些一闪即逝的烟花欢呼雀跃着,星星……它们寂寞清冷地偶尔
眨一下眼睛。
  今年忽然又迷上看星星。因为我发现我家附近的星空尚属灿烂。
这一带全是居民小区,到夜半时分,灯光就黯淡下来,天气好的日
子,正能看见那些美丽的星子。
  这几天,我常看见的,是天鹅座。因为回家迟,到家门口时,
天鹅座正好飞到我头顶。
  这个星座是个大十字,中间一排是三颗星,跨度很大,那是它
的翅膀。天鹅的颈是隔得较远的一颗星,整个结构非常舒展。在它
的边上是天琴座,但是看不明白,因为星星很小,而城市还是很亮。
不过天琴座的大星就是织女星,非常亮。很美。
  在另一边,天鹅座不远处,是天鹰座,我也没有看清过。天鹰
座的大星就是牛郎星,一边一颗小星,传说里是他的两个孩子。
  第一次认出这些星,心里还不敢确定,飞奔上楼查资料,确定
下来时,那种快乐,实在是要涌到脸上,抑止不住的微笑着。后来
借了一个十倍的望远镜望天,发现肉眼看去黑色的天幕里,其实全
是星星,美不胜收。那天我久久凝望着那些星星,舍不得离开。
  夏天的午夜,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滴的声音——整个小区
的空调大概都开着,管自在这静夜里往地上滴着水。而我仰望着星
空。这灿烂的星空。浩渺的星空。美丽的星空。
  不知道,小王子会在哪一颗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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