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我要离开了,我要去好多好多地方。我要去罗马,去庞培,去布拉格,去维也纳,最后去哈根达斯,不,是哥本哈根,然后收拾东西,回家。飞飞飞。

我原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我以为我会走路的,就是那种步行者,流浪者的范儿,头发像稻草一样,裹在睡袋里或者干草垛里到天亮。后来我放弃了,为了in而in就不够in了。

我决定坐车,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经过。路过法国的时候就帮人家酿葡萄酒,在匈牙利帮人家摘玉米,在德国帮厨做咸猪手,等等等。我曾经问一个匈牙利帅锅,为什么他们国家的名字一听就那么缺吃少穿的样子?人家说不是的,他们自己根本不那么发音,他还说他说要fuck英语。你看,误解无处不在,亲自去听一下有多么的重要。

后来,我又改主意了,嗯,我是那样的人,喜欢下决心,喜欢改主意。我曾经想,如果我死了,墓碑上就刻下一行字: 一个有过很多决心的人。

不过,这也不一定,也许,写成一个喜欢虚张声势的人会更好。虚张声势的人大多喜欢下决心,摆架子。而喜欢下决心好像很地下党员,不够时尚,不够虚张声势。

这几天,去了南部的山区。人间五月芳菲尽,瑞典还在下冰雹。头天下午,就遇上蚕豆大的冰雹了,电闪雷鸣,原野里,在远山如黛,碧草如茵的背景下,一群奶牛叫嚣忽南北,隳突忽东西,煞是壮观。就是那会儿,我开始担心我会被闪电劈开,会被炸雷击成一截儿冒烟的朽木的。那会儿老师在介绍一个十五世纪的古堡,我却心烦意乱,我还没跟任何人说起过我的墓志铭呢。

后来我发现牛们都没有牛角,就问安德鲁,他说,这些奶牛,很小的时候,人们就给它们吃了一些药,额头上该长角的地方,慢慢就脱落松动了,然后人们取下牛角,免得它们争斗。

人真可怕。

那些奶牛,都戴着”耳环”,左耳是父系的血统编号,右耳是欧盟编号,没有这两个编号的奶牛会被射杀。你看,桎梏无处不在,当头奶牛也这么难的。它们有的在房间里吃干草,有的在野外散养,我问麦茨为什么,麦茨说,它们轮流放风的,养在房间里产奶量会高一些,但是,按照欧盟的法律,每头奶牛每年都有权享受四个月的阳光。。。。。。

后来我看见有头奶牛戴了个大项圈,就又问了,他们说,这个奶牛想谈恋爱了,这个项圈可以监控它的食宿情况和各项需求,以便安排它的婚礼。哦,洋鬼子们真能折腾。

这几天真奇怪,在车里,在屋子里,外面都放晴,可是,只要一上山,就下雨下冰雹,太灵光了。住在山上,提前和小木屋的主人联系好了,啤酒在冰箱里,价格贴在墙上,零钱在铁盒子里,钥匙插在门上。那个小酒吧让我想起了《第七封印》,一样的木梁,窗户边挂着黄鼠狼和狗熊皮,长条的桌子上点着蜡烛,椅子上坐满了端着啤酒的斯堪迪纳维亚人,他们只要看见啤酒就开始奔放。

昨天睡得很不好,先做了一个梦,后来醒了,看看时间才两点多,然后继续睡,又睡不着,乱七八糟的想,好像在做梦又好像是乱想,希里糊涂的,就到了早餐时间了。

一整天,都没有胃口,觉得饿,却不想吃东西。


我现在开始怀疑我的旅行计划了,很怀疑。


060531。1951



没有叶子的树
不是不可能
笑崩溃了
可能性是什么
偶尔,也要讲点人性
WHO R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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