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网路与现实之间的爱情(5)


(九)
  我就带着风影在菜市场里转。

  看的出来,风影对菜市场也不比我熟悉多少。所以,
往往的模式倒是我将她的意图用最简短的手势和语言转达
出去,便完成了也许是现代社会最常见最重要的商品交换
过程。

  后来风影却开始发表她的意见了,"我觉得你买东西
太快了。"

  "怎么快了?"

  "我的意思是,买菜似乎在形式上可以侃侃价的吧。"

  "这个我不会,应该是你们女人家的事吧。"

  "我才不管呢,又不是我掏钱。"

  "OK,OK,看我的了。"

  我们走到一个菜摊前,我指指蒜,"这怎么卖的?"

  "五毛一两。"

  "嗯,嗯,侃侃价......"我嘴里念叨着,装做一副思
考的样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六毛一两你卖吗?"

  风影在一旁笑的弯下了腰,当然也没忘在笑的百忙当
中,顺手掐(注:因为她的手法比较怪异,我一直不能断
定这个动词到底该用掐还是拧,也许我可以新创一个字,
但是想到会在这里打不出来,也就罢了这个念头)了我的
胳臂。

  而卖菜的老头,则满脸惊鄂地看着这两个疯子,半天
也回不过神来......

  回到屋里,风影就开始张罗着开始做饭。"围裙呢,
快找围裙。"我赶紧跑到里屋拿出我的长袖球衣,"来就穿
这个吧,反正这个是从来不洗,不怕脏。"我小心翼翼地
把球衣围在她腰上,风影仔细看了我的球衣,就感叹起来,
"哎,这衣服就是给我当围裙我都嫌脏。"好在趁她感叹的
工夫,我已经把两只袖子在她背后打了好几个结。

  "把菜洗洗,鸡翅要先磕一下,把冰磕掉。"

  "菠菜要拿洗洁精洗,多冲几遍。"

  "还是先淘米吧,用电饭锅把米蒸上。"......

  "风影,"

  "嗯?"

  "你真酷,瞧一会把我指挥的团团转。"

  "哼,想早点吃上饭就干活。"

  "现在还有活吗?"

  "暂时没了。"

  "那我干啥?"

  "原地待命吧。"

  "末将得令!"于是我站在厨房角,微侧着头,笑眯眯
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风影瞪了我一眼,作出嗔怒的样子。我耸耸肩,摊开
手,表示遵命行事,然后还是那么笑眯眯地注视着她的眼
睛。

  风影的脸终于又红了。末了,只好停下来,"喂,你
这样站着,让我怎么干活呀。"

  "咦,我站的远远的,防碍你了吗?"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这样好不,你去给咱把房子
收拾一下,弄成那种"井然有序"的,我不习惯你的"错落
有秩"型的,拜托拜托。"

  "好吧,好吧,好象生怕我学了你的手艺似的。"

  嗯,把书放到书架上,磁带放进盒子里,报纸收起来。
对了,放首歌,我在盒子里翻了半天,放进去,屋子里就
飘荡起许美静的歌声:"夜幕的时分,寂寞的眼神.....夜
归的人...."厨房里传来风影的声音,"这还差不多,算今
天干的第一大好事,哎,把声音开大点行不行啊。"

  我在这边就这样东摸摸,西蹭蹭,还有什么没干的?
嗯,对了,拖下地吧。我拿起拖把,开始在地上划字,写
个狂草"风影"吧,"撇,横,捺沟......"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的窝里充满了温馨,也许我可
以把这里称为"家"了,对,家,因为有了一个,风影。

  "开饭了,快来端饭。"厨房里传来风影骄傲的欢呼声。

  我们把盆子碗一一端到茶几上,"开电视吗?"我问。

  "嗯,吃饭的时候不看电视吧,听着歌挺好。"

  "对对对,我妈也老说'提起吃饭,啥事不干'。"

  "先尝尝我的手艺,有意见---"风影停下来想了一下,
接着说,"如果是不好意见的话,头一次就不要提了。"

  我夹起一块鸡翅,放到嘴里,"挺好挺好,比开发区
所有餐馆的水平都高。"风影脸上就分明流露出得意之色,
嘴上却说,"瞎闹呗。其实这个做饭嘛,无非就是将生食
物加温至某种可食用程度的物理变化过程。"忽然又好象
觉得说的不准确,就又补充道,"当然,在蒸馒头等过程
中,也有个别化学变化过程。"我嘴里正塞着一口米饭,
连忙咽下去,迫不及待地说:"精辟,深奥,估计有的特
级厨师干了一辈子这个行当,也没能象你这样这么深刻的
哲学概括。"风影愈发骄傲起来,"我做的真的比饭馆里的
好吗?""当然,因为我只在开发区这些饭馆里吃过一回鸡
翅,那次实在是太难吃了!"风影于是忿忿地说,"早知道
你不会这么好心夸我。不好吃,偏要你吃!"说着夹起一
大块鸡肉要放在我碗里,我却不等她放进去,用筷子挡住
她的筷子,然后低下头去,用嘴接住了那块肉,风影刮了
一下自己的脸,"哎,现在的男人呀......"

  "你以前不做饭吗?"

  "是呀,有那麻烦劲,我宁肯饿着。"

  "老在外面吃?"

  "是呀,我给你说开发区所有的饭馆老板都认识我。"

  "以前这里有人来给你做饭吗?"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边停顿。

  沉默。

  我抬头,看到风影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很快又
继续努力若无其事地埋头吃饭,我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忍不住想笑。

  吃完饭,我把东西收拾进厨房,风影就在那里沏茶。
我从厨房走过来,轻轻地叫,"风影,"

  她放下茶杯,转过身,"怎么了?"

  "刚才问我有没人给我做饭啥意思?"

  "没什么。"风影再回避我的目光。

  "我来告诉你吧,有倒是真有一个,经常来,我以前
在聊天室告诉过你的呀。"

  风影面无表情。

  "那就是俺娘,你未来的婆婆!"

  风影脸上的表情就迅速的变化,诧异,惊喜,嗔怒..
....风影忽然一下子冲过来扑到我的怀里,在我的肩膀上
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仰起脸怒气冲冲地说,"叫你故意
气我,害的我饭都没吃好!"

  我微笑着注视她的眼睛,"女人这么容易吃醋的呀。
"这下风影又似乎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钻进我的怀里,
拍打着我的胸膛,"我要不在乎你,管你那么多干什么。"

  我紧紧抱住风影。她的头发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脖子,
凉凉的,痒痒的......我觉得有一种清香,从她的发际传
入我的身体。哦,那种香,不是发香,不是香水,是她的
体香......

  这时,我注意到,音箱里传出许美静的那首歌:"我
是一个固执的女人......在爱情的世界里,我只会,要求
的更多......"

(十)
  我们就那样静静的拥抱着,很久很久,又仿佛只是一
个瞬间。

  "风影,"我轻轻的叫她。

  "嗯",风影的声音好象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好象我
刚把她从一个遥远的梦里唤醒一样。

  "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想--"

  "什么?"

  "我现在在你怀里。"

  "是,我现在抱着你。"

  我更紧地拥抱着她,好象要把她溶化在我怀里一样。
我低下头,慢慢地,慢慢地,将脸贴近她的脖子,她乌黑
秀发掩映下雪白的脖子。我轻轻地,亲吻她的脖子、耳垂,
亲吻我能吻到的她的每一寸肌肤。我感到风影在我怀里轻
轻地颤抖。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着她,我让她在我的拥抱
中恢复身体的平静。然后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风影,
你是我的宝贝。我爱你。"

  沉默。

  绝对的沉默。

  世间仿佛只剩下,我们彼此心跳的声音。然后我听到
了风影轻微的抽泣声,她的肩膀在我的怀里微微地起伏。

  我更温柔的亲吻,她的耳垂,然后是她的腭,她的脸。
我的吻,一点一点地,在她的脸上移动。然后我看到了她
的脸,她微闭着眼睛,几滴晶莹的泪水挂在她白皙的面颊,
泪水将她的几缕秀发沾在脸上。

  我觉得此刻我怀里的这个女人,充满着使人怜爱的魔
力,我要用我所有的热情,溶化她眼中的晶莹的泪水。我
的唇,缓缓地移动到她的唇......我感到她的脸是火热的,
她的整个身体都是火热的。这更激发了我的热情,我开始
疯狂的亲吻她,疯狂的损吸她的舌头。这时,我感到她也
在激烈的回应着我......

  我只觉得我的五脏六腑都在收缩着,但除此之外,我
的所有知觉又都是停滞的,我的脑海里只有一片彩虹,五
彩绚丽的彩虹,使人眩晕......我的整个身体,象在云里
一样飘着......

  我忽然将她抱了起来,向里屋走去。风影似乎想睁开
眼睛,但却又不能,只能在我的狂吻中蜷缩在我的怀里。

  我将她放在床上。

  我用我的身体将她覆盖。

  我疯狂的亲吻她的唇、耳、脖子,然后往下,我能吻
到的,她的每一寸肌肤。

  我解开了,她的胸前扣子......

  也许我能感觉到,在这个过程中,风影作着本能的抗
争,最后的抗争,她甚至想推开我,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
似乎想说"不要"。

  但是我的疯狂的吻,使她说不出来话,使她睁不开眼
睛。

  她最后的无力的抗争,但是她一定发现了我狂野的力
量,她只有绝望的放弃,她只有在恐惧中更紧的拥抱住她
唯一能抓住的最后的依靠----我的身体。

  我承认,当她的整个身体那样完全地呈现在我眼前的
时候,我曾经短暂的恢复了理智。我清楚地记得我唯一的
理智就是:这是上帝创造的最美的艺术品。

  她身体惊人的美,奇异的光泽,幽暗的体香,震撼着
我。

  我忽然觉得在这种美之前,我是多么丑陋的一个凡人。

  于是我甚至不敢用手接触她的身体,我只有用我的唇,
吻她的臂,吻她的肩,吻她的脚,吻她的腿,吻她的小腹,
吻她的,晶莹神圣的胸膛......

  我看到风影的眼里溢出泪水,顺着她潮红的脸慢慢的
流。而彼时的泪水却激发了我的热情,也许,完全的征服
这个女人,是我唯一的出路,也是我对这个泪光中让人无
限怜爱的女人的最终极的爱抚和关怀......

  当我们的身体最终完全融合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又突
然出现了一次极其清晰的理智,它反复地在我脑海中跳跃:

  我进入了这个女人,

  我最终拥有了,

  这个女人......

  而彼时,风影的泪水,已经化成了一条呜咽的河....
..

  我静静地抱着风影,风影疲惫地蜷缩在我的怀里,她
的身体依然是灼热的。我又一次开始轻轻地吻她的脸,吻
她的脖子,吻她的耳垂,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叫:"风影,
风影,我最爱的女人......"

  风影的泪依然没有停,但我感到她的身体已经变的柔
和起来,在我的怀里柔和起来......

  我们就这样完成了两个分离的灵魂与肉体的最后融合。
它的到来如此迅疾,如此美丽,超出了我的所有想象。

  也许,这本身就是不受我们思维约束的吧,或者可以
说是不应该受控制的吧。我们往往夸大理性的力量,我们
用几千年时间,制定了道德、文化,我们以为这就是文明,
就是进步。我们用越来越长的时间把这些伦理灌输给我们
的下一代,我们就这样以教育的名誉,用所谓的道德、伦
理、文明,压抑和扼杀着我们的天性、欲望、热情、想象
力......

  至少在我看来,我二十多年的所谓伦理教育,就在那
个女人的身体面前消逝的无影无踪。我以为这是我们的幸
运所在,我们没有象很多人那样,在虚伪的伦理边缘,撕
撤自己原始的力量。

  我进入那个女人身体的一瞬,我也认为是我一生光辉
的顶峰。

  纵然有一天,我可以从喜马拉雅山的顶峰飞上月球,
用太平洋的水把月亮浇灌成地球一样的蓝色,我也仍会觉
得与我征服这个女人的成就相比,那将是微不足道的。

  我还要感谢那个女人,她在我身下流过的泪水,彻底
地浇灌了我的整个世界,让我的生命丰富起来,光亮起来,
润泽起来.....

(十一)
  我拥有了风影。

  这件事根本地改变了我的生活,我不再将我的屋子称
为"乔峰的窝",而是"我们的家"了。其实这里并没有任何
改变,但是多了一个女人,更多了我和风影无穷无尽的热
情。

  于是所有的东西都找到了它们的位置和它们最美的状
态。厨房中每天都会传出锅碗瓢盆交响曲,屋子里不时飘
荡我和风影欢乐的笑声。当然,还有任何空间的深情的拥
吻和,任何时候的疯狂的交融......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快该起床了吧。
我看看风影,她还正睡的熟,清晨的微光照在她恬静的脸
上,美极了。

  我轻轻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趴在她耳边叫,"
老婆,老婆,该起床了"。风影似乎努力想睁开眼睛,却
终于没有睁开,只是很遥远很混沌地"嗯"了一声。我看看
表,"现在7:05,你要还悃的话,再睡半个小时,35起床,
挡车去上班还来得及。"风影又很混沌的"嗯"了一声。

  我没有睡意,也不能起来惊动她---她枕着我的胳臂。
于是就静静地看着她,暗暗地想,据说人早上刚起来的时
候,是一天中最丑的,可是我的风影,在早上睡着的时候,
也是美丽的呢。

  这时风影却突然睁开眼睛,满眼满脸都是笑容,嘴里
却气势汹汹的质问我,"干嘛不让人家睡觉?"

  "咦,这就怪了,我说了再让你睡半个小时,没动你
呀。"

  "你那样在旁边盯着我看,人家怎么能睡的着?"

  "你睡的那么死,怎么可能知道我看你?"

  风影这下倒真的被问住了,茫茫然想了半天,才仿佛
不好意思似的说,"是呀,可是怎么我睡着了也能感觉到
你的目光?"末了,象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口气一下子强
硬起来,"我有特异功能!"

  我笑眯眯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风影终于被我看的娇羞
起来,钻入我的怀里,我紧紧地抱住了她,吻她......

  "哎呀,不好,几点了?"风影突然叫了起来。

  我回头看看墙上的钟,看见钟表赫然停在8:00的位
置。

  风影气愤地打我,"都是你个坏蛋,害的我上班迟到!"

  我笑眯眯地说,"不急不急,反正已经过了8:00,横
竖也是难逃一迟。"

  风影坐起来,"你当然没事,资本家狗腿子,我们无
产阶级工人群众,可就惨了。"然后又恨恨地说,"今天下
午等着吧,不饿你一顿才怪。"

  我给她递过去衣服,"舍得吗?我都不信。"

  风影一把扯过衣服,"好,某些人不要感觉太好,我
今天下午要是不敢饿你一顿---"

  我伸臂抱住她,把她又按在枕头上,额头顶着她的额
头,盯着她的眼,"就怎么?跟我姓?跟夫姓是应该的呀。"

  风影就悲哀无助地看着墙上的钟表,作出一脸要哭的
样子,"八点过十分了---"

  风影果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饿我一顿。下午下班前,
又一如既往地接到了她的电话,"今天下午你去买菜,买
一斤肉,要五花肉,对了,还要一袋鸡精,菜么,就买两
根藕,一斤冬瓜,再要......"

  "别急别集,说慢点,让我找支笔记一下。"

  "这回可记清楚了,上回就落了一样,害的我自己又
跑了一趟。"

  "这样吧,你在文学草地发个帖子,写清楚买的东西,
我这边从机子里打出一份,就绝对不会错了。"

  "好主意,算是对咱们这位媒人的纪念。。"然后,她
又开始补充,"不过,我可不敢拿风影这个名字。"

  "那你就用WISH吧。不,还是用WIFE好了,符合情境。"

  "听你一回,那你以后上班时间有事需要向我书面汇
报,就也在这里发帖子。"

  "行,我就用HUSBAND的名字。"

  "不好吧,那样太扎眼,咱们也没那么俗气吧。"

  "那我也总不能用乔峰的名字啊,一代大虾(侠),
丐帮帮主呀,虽说现在--"

  "这样,我给你起个名字,就用HUSBAND的中文译音,
'哈怂笨蛋'(哈怂是陕西方言,意为坏家伙),我看对你
挺合适。"

  "OH,MY GOD!"

  过了几分钟,就看到《文学草地》署名WIFE的帖子,
标题是《最高指示!》,打开,内容是:"1,五花肉,1
斤,不要太肥......"我不情愿地在名字栏里输入了"哈怂
笨蛋",回了她一贴:"收到!"

  晚上回到家,风影检查了东西,然后赞赏地点点头,
"在我的英明领导下,哈怂笨蛋同志果然没有再丢三落四,
真是朽木勉强可以雕也。"

  我说,"现在不说以前的口头禅了?"

  风影愕然道。"什么口头禅?"

  "哎,现在的男人呀....."

  风影哈哈大笑,"我看我没说多少回,都是叫你给炒
作起来的。"

  "噢,对了,今天不仅没少,还多买了一样呢。"

  "什么菜?"

  我把风影拉到卧室。床头的我的书桌兼她的梳妆台上,
放着一大束,红艳的玫瑰。

  风影抱住我,满脸欢喜,轻轻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怎么今天又送花给我?不是上礼拜,我们认识满月的时候
才送过的吗?"

  "是啊,那是一个月,今天是31,32,....认识35天
纪念日呀。"

  "天,照你这么说,那40天,45天,甚至36天,37天
都成纪念日了。"

  "噢,知道了。明天是36天纪念日。"

  风影吻我的唇......忽然又躲开,"喂,呆子,你可
别明天真的再拿一束花回来。"

  我假装一脸迷惑地问,"怎么这么快就改指示了,我
还刚想着把明天买花的事记到记事本上呢。"

  风影笑靥如花,"你怎么现在不装神弄鬼,改装疯卖
傻了?!"

  我于是深有感触地说,"知我着,吾妻风影也。"

  风影把脸贴到我的脸上,"其实我也倒真的觉得,我
们每天都是值的纪念的。"

  "是,每天。所以我希望你每天都快乐,希望每天都
送花给你。"

  "那----除非我们是种花的。"

  "好啊,不如我们去山里,包上一块地,不,一整座
山,种满漫山遍野的红玫瑰。"

  那时侯风影的目光变的遥远起来,虚幻起来,很神往
的样子,"好啊,我们在山顶盖一间木房子,我们住在里
面,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们俩和漫山遍野的红玫瑰..
...."

  "不,屋里最好还是有一样东西。"我说。

  "什么?"

  "一台计算机,上网。我们可以把我们的幸福和欢乐
讲给我们的朋友,让全世界所有看到我们名字的人,都分
享我们的欢乐,都祝福我们......."

  那时侯,我们就那样拥抱着,闭着眼睛,轻轻地说,
静静地想,仿佛我们那时真的在一个,漫山遍野种满红玫
瑰的山上......

(十二)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

  风影在厨房煮牛奶,我则一如既往地被安排干脏活重
活---拖地。我拿着拖把,开始练我的拖把书法,"撇,横,
捺钩.....风...."

  风影从厨房探出头来,"干什么呢,拖个地动作那么
夸张,嘴里还念念有词带咒语呢。"

  "我在练书法呀,写字呢。"

  "写啥字?张翠山的银钩铁画?"

  "咱没那水平,人家写的是'倚天屠龙',俺只能写鄙
内的名字。"

  "啥?"

  "鄙内,就是拙荆,就是俺媳妇,就是你,我每回拖
地都练你的名字,风影。"

  "不许!把我名字写在地上,你踩来踩去的,成天就
知道欺负我。"

  "我啥时候欺负你了?舍得吗?除非是在床--"我诡异
的笑着。

  风影的脸一下子红了,头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又听到她在里面问我,"你们今天下午还去
踢球吗?"

  "去呀。今天我们在西工大跟一个队比赛。"

  "我要去吗?"

  "当然去。你是风影,就是乔峰的影子。"

  "让我去也行,两个条件。"

  "嗨,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把你惯成啥了,这都要
讲条件。你先说说吧。"

  "一是不许给人家说我是风影。"

  "行,这个没问题。咋说风影也是网上的一个文坛大
腕吧,如果让人家知道现在给俺作了压寨夫人,以后就没
法在江湖上混了。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今天上午陪我去逛街。"

  "天哪。真是胆小偏生夜路过坟场。"

  "咋,不愿意?"

  "那倒不敢。这也算男人必修课吧,正如张艾嘉同志
唱的那样,'走吧,走吧,陪你老婆逛街去吧,不要四下
推委,不要伤心落泪,这都是爱的代价'。"

  "就是,不愿意也得去,哪有那么多民主给你,这壮
丁是抓定你了。"

  我又小声嘀咕着,"哎,伴君如伴虎啊。......."

  不管怎么说,我终于还是被风影挽着胳臂,在熙熙攘
攘的人群中让身体接受摩肩接踵的体会,在琳琅满目的商
店里让眼睛接受眼花缭乱的考验了。

  说实在的,我想不通女人为什么会对那些也许和她们
没有任何关系的希奇古怪的东西有那么大的兴趣。我想起
在网上读过的一篇文章,标题大概是《百货商场门口的男
人》,哎,同志啊同志,同命相怜的阶级弟兄啊!可是我,
连蹲在商场门口的"政治权利"都被"人民民主专政"暂时剥
夺了啊,因为风影在路上给我说的明白:"平时嘴上说的
多么多么爱我,今天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就好好表
现吧。"

  风影挽着我的胳臂,走进了第11个服装商场。

  我说,"风影啊,今天陪你转了半天了,我想让你答
应我一件事情。"

  风影诧异的回头望着我,"哇,买菜你不会侃价,跟
我可是现把现的讨价还价。哎,现在的男人呀....."

  "嘿嘿,是这,我想让你答应俺一个小小的请求,就
是让我给你买一件衣服,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行不?"

  "我几乎从不买衣服。我拉你在这里转,是想看看现
在流行的款式面料。我的衣服大多都是我自己设计,剪好
了让人家做的。"

  "噢,怪不得我第一次见你穿的那件红西装怪怪的。"

  "怎么?不好看?"

  "不,挺别致的,简直是风情万种。"

  风影脸上一下子浮现出骄傲的表情,"没想到吧。"

  "是啊,一不留神,还娶了一个这么巧的老婆。不过
还是回到刚才那个问题吧,如果今天不买件衣服,我会觉
得特别没有成就感,白转了半天。"

  "再看看吧,如果有我看上的衣服,就是你运气好了。"

  风影就在那里东转转,西摸摸。

  "咦,这件毛衣古怪。"

  "怎么了?"

  "袖子比例不协调,太长了。"

  "不会吧,卖的衣服会有问题?"我谨慎的表示了我的
怀疑。

  "你的意见通常可以被忽略不计,这件毛衣绝对有问
题,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时售货员走了过来,"这位小姐如果喜欢这件衣服
可以拿下来试试。"

  我抢先问道:"她说这件毛衣袖子不合适,是不是?"

  "对,这位小姐眼光很准,这是今年的一种新款式,
袖子能盖住半只手的。"

  风影又骄傲起来,回头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
有。相信我,没错的。"

  我拿过那件毛衣,递给风影,"来试试,反正我们风
影爱穿这种希奇古怪的衣服。"

  风影似乎也经不住诱惑,便穿了起来。

  风影穿好毛衣,站在镜子前,笑了起来"哈哈,象个
唱戏的。"

  我退后几步,眯着眼,装模作样地左瞧瞧,右看看,
"好,好看,黑白两色,颇似国宝熊猫,长袖善舞,明眸
善睐。就是这件吧。"

  风影打断我,"怎么,急着回家呀,再仔细看看。"说
着转过身,回过头看镜子里的背影。

  我一看到了成败在此一举的紧要关头,连忙走到跟前,
"老婆,真的很漂亮哎,毛茸茸的,特别妩媚,风影一穿
添娇,引乔大英雄尽折腰。"

  显然关于女人之判断力弱且较易受外界因素控制的理
论又一次得到了证明,风影终于点点头,"好,就听你这
一回,算给你个面子吧。"

  我去交了钱,回来却见风影兀自在镜子前左顾右盼,

  "诺,钱都交了,还看什么呀。"

  "哼,反正是被你蛊惑的,以后如果听见你胆敢说不
好看,我再跟你算帐。"风影说着就要往下脱。

  我伸手拦住,"哎,别脱,脱了还得拿着,直接穿身
上吧。挺好看的。"

  我们走在大街上。我凑到风影耳边,"喂,老婆,我
发现你回头率很高哎。"

  风影笑靥如花,眼睛却向远前方望去,"哼,才发现
呀,我的回头率一向牛市。"

  "我看是今天才拉了一个涨停板上去的吧。"我诡秘的
笑。

  这时风影却假装没听见似的,我正纳闷,背上却传来
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风影这才转过头来,一副洞悉我险恶用心的表情,"
你是想说,是因为我穿了你买的长袖子毛衣才有人看的,
是不是?"

  孟子曰:在敌人面前要"威武不能屈"方为大丈夫,而
他老人家却没有教导我如何在女人面前如何作大丈夫,于
是我只好一如既往地擅做主张开始屈服,"错了,错了,
我是想说我们风影一直都漂亮,回头率高。"

  "哪呀,完全是这件熊猫毛衣的功劳。"风影不屈不挠,
还没有松手的意思。

  "怎么会呢?"我一副为真理义正严词辩驳的表情,"
子曰:不识风影之美着,乃无目也。君不见,似乔峰等粗
鲁野莽之徒,每与其同行,必侧目而视,几撞电线秆子也!
"

  "你侧目而视--"风影想了一下,接着说,是因为你是
个----斜眼!"然后咯咯笑了起来。既然嘴上又讨回了公
道,手上的力道也就自然松了......


迷失在网路与现实之间的爱情(4)
迷失在网路与现实之间的爱情(3)
迷失在网路与现实之间的爱情(2)
迷失在网路与现实之间的爱情(1)
飞天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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