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及讨论 时事体育争论 音乐及影视 焦点新闻转载 新朋友社区 器材车辆及生活讨论 网友作品专栏及留言板 回到首页

搜索精品

相关内容
 
松鼠会:让科学成为流行色
时间:2009/11/15 出处:南方周末
  科学传播是一项严肃而复杂的心智活动,需要深刻的理解力、想像力和卓越的表达能力,但是由一群年轻人所形成的自发组织——松鼠会正试图让这一活动变得轻松活泼,甚至成为都市生活的一种时尚。他们会成功吗?
  “左边是笛卡尔,右边是达尔文/前边是巴赫,后边是牛顿……”说唱歌手小老虎在台上Rap,三百名科学青年在台下随着他把手放在空中甩,“科学就在东西南北中,速度乘以力我们开始做功/功产生热,现在开始升温/再热一点,我们就是要这火热的气氛!”
  这是科学作家的自发团体“科学松鼠会”在努力“让科学流行起来”。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学术交流厅里,科学不再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报告,而是变成了一场嘉年华。
  歌手田原加入了这场嘉年华,她收到装扮成哆啦A梦的“松鼠”的一支玫瑰花,她在题板上写出科学流行的三个条件是“态度、亲民、爱”。主持人白桦问她:“是因为拿着玫瑰花就必须写上‘爱’这个字吗?”
  另一个会场里,松鼠会的兼职主持人小姬问在场的嘉宾:“能告诉我科学是什么吗?”漫画家周周回答说“科学是美的”,《科幻世界》杂志主编姚海军说“科学是快乐”,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博士生张劲硕说“我自己理解就是吃喝玩乐什么的都可以叫科学”,牛博网创办人罗永浩说“我不太习惯这样的问题”。
  松鼠会还在街头随机找了各行各业的人,问他们:“如果人家问你科学是什么的话,你会怎么回答?第一个会想到什么呢?”有人说“机器人”,有人说“分子、遗传、DNA”,有人说“会想到我们发财”,有人说“现在没时间,对不起”,最多的说法是“我不知道”,还有人说:“你们哪个单位的?”
  与音乐、电影同时存在
  10月31日的开幕式上,科学嘉年华的指导单位之一中国科协科普部的副部长殷浩说:“科普工作是我们中国科协的重要责任和任务……科普法确定了科协是科普工作的重要社会力量。”
  然而,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社会科学系教授李大光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事实”:过去十年里,中国国民科学素养的提高速度慢到可以忽略不计。“最近有一个数据,在发展中国家的统计表明,我们(的科学素养)不如印度和马来西亚。”李大光说。
  科学松鼠会的创始人姬十三,在复旦大学读完神经生物学博士,从上海来到北京,见了一批年轻的科学写作者。“大家都是单打独斗在做事情,包括我当时在上海做撰稿人,你在《科技导报》。”他在筹备嘉年华的间隙说,“大家分散地以个人的姿态在做。”他想到在网络上做一个论坛将大家联系起来。
  此时姬十三想的只是加强大家的联络,他想到的方式也只是网上论坛。
  2008年4月,他到北京与同道们进行了一次聚会,这些人在聊天中达成了一个新的共识:他们所做的不光是一个小圈子内部的事情,也可以对外。4月底的时候松鼠会的群博就上线了。松鼠会的成员本身都是科学作家,或在媒体任科学记者、科学编辑,博客的内容便是每个人贡献一点做出来的。
  之所以取名叫松鼠会,是因为他们将科学比喻为坚果,内核有营养而外壳难以剥开,松鼠们的工作就是将科学的坚果剥开。
  在松鼠会这里,科普不是板起面孔说话的,而是轻松活泼的。“挤眉弄眼”写出的科学博文恰恰吸引了网上的许多年轻人。松鼠会后来将交流扩展到线下,他们举办“小姬看片会”和“达文西行走中队”等活动,场场爆满。有一次,小姬看片会的通告在凌晨发布后的12小时里,报名人数就超过了300人。
  小姬看片会以主持人小姬(并非姬十三)的名字命名,最开始在北京的一家咖啡厅举行。它就像是一场文艺演出,首先会有暖场节目,然后是大家看一部投影出来的科教片。科教片以BBC和Discovery的片子为主,每次有一个主题。看完片子,会有一个或几个主讲人做一段简练的讲解,然后是观众与主讲人互动讨论。后来,小姬看片会走进了北京天文馆、中国科技馆、清华大学,还去了上海。
  参与松鼠会活动的主要是成年人,平均年龄在26岁。“成年人对科学的喜欢,像看电影,未必知道导演是谁,只是凑热闹。”姬十三说,“生活很紧张,对他来说,松鼠会的活动是和城市中的音乐、电影同时存在的另外一种活动,是一种补偿和调色,而非生平志向。”
  “我们没有在学生里做推广,而是针对成年人、白领,他们传播力强。反而我会意外的是,学生比例不是那么低。”他说,“很多人劝我做老年人科普,幼儿科普,这才是真正有效应的地方。对,但是如果我花一两年狂做这些,可能现在还不会有人知道松鼠会是什么。”
  成为流行文化?
  嘉年华上,白桦对台下的观众说:“我们都知道科学应该流行,但是你们问问自己的内心,科学在中国能流行起来吗?”台下举起了一片手臂,但白桦发现网易副总编辑张锐没有举手。“张总没举,你觉得科学流行不起来吗?”白桦问张锐。张锐回答说:“好的东西都流行不起来。”
  松鼠会在努力完成这项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姬十三认为,松鼠会的线下活动标志着这个团队的姿态,它成为一种可以效仿的生活方式。像美剧《生活大爆炸》一样,很多年轻人觉得很好,尽管他们未必喜欢物理学。他们是觉得剧中人物的生活方式很有意思,可以效仿,成为一种流行文化。
  很多人说想进松鼠会,跟“松鼠”交朋友,但可能从来没有看过松鼠会的文章,让他看也不会喜欢,但是可以把它当做一种流行的标签——成为“松鼠”,与“松鼠”交朋友可以成为谈资,成为城市生活的一部分。
  与松鼠会付出的巨大努力所对应的并不是成功。尽管在从事科普的人们看来,松鼠会已经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面蹿红,但它仍然是一个小众团体。在媒体评选的榜单里,松鼠会被列入“年度小众网络提名奖”。“松鼠会被媒体报道一百多次了,包括央视。很多人知道你,但是不会来看你。这些东西很有门槛,在电脑前耐心地读完一篇‘小红猪’译文?可能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姬十三说。
  嘉年华的另一位嘉宾、首都经贸大学中国品牌研究中心副主任杨曦沦说:“我在想科学松鼠会要咬开科学的坚果,我感觉是先在坚果上涂蜂蜜,先让你美上,能不能咬开,还有巨大的挑战。”
杨曦沦认为,人们对科学的关心来自于三个渠道。“现在大部分的科学技术是商家的产物,卖电脑或者健康产品,这是有商业利益的。”他说,“第二是出于兴趣,科普杂志很多年卖得不错的是《飞碟探索》等,一直有受众群。第三是基于价值观,社会责任。比如说做科普的。还有人类本身的社会归属,今天有日全食你不知道,你就没有归属感——这是社会中的社会关系。利益关系、情感关系、社会关系决定着科学的流行。”
  “该出发了”
  姬十三描述他创建松鼠会时写过这样一段话:
  有时候我恍惚觉得,这些人本来猫在一个大房子的各个角落里,一敲锣喊吃饭就全冒出来了。想起小时候读过的武侠小说,隐匿多年的帮派老人决定复出,燃一缕狼烟,消息被传递至村庄、城市、山区和荒漠,正在田间耕种的老汉、街头被人欺负的小贩、喝酒赏花的公子哥,原来都是默默隐忍的江湖高手,他们伸个懒腰,挺起身,念叨道“该出发了”。
  松鼠会的核心就是这些伸个懒腰决定出发的科学写作者,现在有一百人。但是姬十三心里非常清楚,虽然号称一百人,活跃的人也就是一半,数量很少,最近几个月新加入的人屈指可数。“瓶颈可以看得到。”姬十三说,“接下来的一年两年,在内容产出和整体水平提高方面会遇到一个瓶颈。要有新人不断进来,作者不断成熟,团队扩大,产出好的内容,增加本土原创的科普,在这个基础上才能扎扎实实成形而非昙花一现。”
  国内科学写作的圈子非常小,互相之间几乎都认识,以松鼠会目前的知名度,很难想象还有多少隐忍的江湖高手没有出发。松鼠会开始花气力培养科学写作作者,他们在北京和上海开办科学写作研修班,对学员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培训。然而,一个作者从初涉到成熟是一个绝非两个月便能完成的缓慢过程。
  实际上,报名参加写作班的人并不多。松鼠会的幕后工作人员与授课老师加起来比学员还要多。但姬十三相信,一年年做下去,总会有效应的。“目前,能发现好的、现成的作者机会太少了,需要你去告诉有志向的年轻人怎么走。”他说。
  李大光说中国公众科学素养的提高速度太慢,白桦笑说“敢情今天在座的是所有的精英都来了”。李大光认为这种状况是“历史的包袱”造成的,需要弥补。“新兴起来的年轻人非常快地成长,我个人认为20年之后会有非常大的成长。”他说。
  姬十三博士毕业后一度想做自由科学撰稿人,却发现生存的压力让他无法自由起来。“多人协作的作用与个人的单打独斗是完全不一样的,且不易放弃。写作是一个孤独的过程,科学这方面人很少,能得到别人帮助很重要。”姬十三说这就是一个社区型组织的优势所在。
  松鼠会白手起家,借助一群理想主义年轻人的合力为本土科普创作带来震动。10月底,松鼠会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活动终于在兴业全球基金的资助下得以举行。姬十三还想继续努力,把科学嘉年华做成一年一度的项目。“做科普的人的创意能力、营销能力其实还很薄弱。这种情况下,科学节要想做得像音乐节那么有声势和号召力,其实很难。”他说。
  科学松鼠会的工作人员小庄曾经是一本科普杂志的编辑部主任,她今年5月从上海辞职来到北京,全职加入松鼠会。“我加入松鼠会就是因为,这里有机会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她说。
“一起把手放在空中甩/为了,为了让科学流行起来/打开科学坚果,品尝科学的美/来到科学松鼠会,say hooray!”小老虎说他回头要把这首歌录下来送给科学松鼠会。




Copyright 1998-2007 Paowang.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