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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农民过上日本同行的生活
    时间:2010/03/13 出处:1510部落
    这次春节假期旅行去的是一个叫野泽的小山村,从东京乘新干线80分钟到上野,再乘传统火车1个小时经过12个村庄小站,接乘15分钟大巴方能到达。群山环绕,洁白的世界点缀则着希希疏疏皂青色的松树和榉树,山脚的日式民居构成的村庄让人遥想明清时的江南古镇,后者感觉更为内敛精致,更多点禅意,远观神似一幅写意的水墨山水画。

    村庄内,主道旁的民居都变成了家庭经营的温泉客舍、居酒屋、咖啡店和特色商品小店。雪后的野泽,气温在-2—3度,并不太冷,空气清冽,街面洁净,路边堆积着半米厚白雪没有一丝污垢。十五分钟即可溜达完整个村庄的几条小街,特色商店的温泉馒头颇受欢迎,有豆沙、板栗等各种馅料选择,还好不是甜到腻人。温泉玉子—在温泉中烫熟的土鸡蛋,熟不过心,也颇受游人青睐。我最喜欢的还是当地的包子,有猪肉,蘑菇,酸菜等馅料,甜、酸、辣味都有,店门口叠放着的热气腾腾的蒸笼和热情的帅哥店员,路边总引得10来个人悠闲地排着队,170日元(约15元人民币)一个,买上两个,一边遛弯一边就消灭了,当早餐或午餐就够了。这儿的咖啡馆都很温馨迷你,能容10人左右,一杯暖暖的在手,一会儿看看窗外行人,一会儿瞅瞅从容地操持着一切的店主兼店员,象一个主妇在款待自己的客人。一般客舍都可包早午膳食,村里没有较大的餐馆,最大的居酒屋仅可款待10几个客人,我和朋友大小11个人吃了两天客舍包餐后决定换换口味,刚好包圆了一家居酒屋,这是一家爷爷奶奶店,爷爷作大厨,奶奶接待兼收银,滑了一天雪的我们胃口大开,就着一壶壶新奇的泡着煎鱼的温温清酒,一遍又一遍地要着美味的各种烧物和当地特色马刺,连爷爷的拉面都要了双份,把老爷爷累得够呛,好像都对老奶奶发脾气了(不懂日语)。

    村庄内还有一家叫“大汤”的温泉浴池,是免费供游人享用的,很多年轻人滑完雪后来此痛快地泡一泡,找一家 “B&B”过夜,可以非常经济地过一个假期。我们住的是野泽最好的一间温泉客舍,有近二十间房,滑雪旺季房间很难订到,客舍按人头收费,24,000日元/人晚,包早晚餐和不限制的室内室外温泉泡汤,客人订房不用定金,登记时也不用付押金,一律退房离开时结清,让我们享受着已不习惯的充分信任。一家三代操作着这家客舍,爷爷奶奶负责接待,爸爸妈妈操持厨房,儿子女儿忙收拾房间和餐厅招待,受过高等教育粗通英文的女儿管理国际事务包括国际客人订房和接待,低声细语,没有过度服务,一切自然到位,有条不紊。客舍夜不闭户,也无值班看更,任人出入。朋友夫妻俩是单板发烧友,第一晚没订到房,第二天搬入,晚上发现便鞋还留在前一家客舍(日式旅社,进门需换鞋),晚饭后陪他们乘夜散步顺便取鞋,来到他们前晚下榻处,大门敞开,大堂无人,轻唤数声无人应答,唯有留下字条,在前厅旁的客人鞋架上寻得自己的鞋,不告自取而去。

    此行本人一大丑事为同行朋友取笑不已亦感叹不断。一向马大哈的我下火车时只记得照顾妻小和大行李,到客舍方才发现竟将背包遗落在火车行李架上,内有电脑一部、手机三部和装有本人证件、信用卡和现金若干的钱包一个,着急懊恼自然难以言表,见多识广的妻却淡定地对日本社会充满信心,客舍老阿爸闻之不慌不忙地打了一个电话给火车站,告诉我火车到终点就会有人上车查找,一个小时后有回话。傍晚老阿爸告知背包已找到,火车会带回车站,可以“宅急送”送到酒店,需花费1000多日元,老阿爸贴心地提示:如嫌贵可自去火车站取回。宅急送,宅急送,我开心得连声回答。一天后背包一物不失、一分不少地回归了。

    野泽是滑雪温泉胜地,滑完一天雪,一身臭汗酸痛疲惫,泡一泡温泉,是绝大享受。对温泉迷信又讲究的日人对泡汤自是有一些礼仪和规范。每个人都会回房换上专门的和式袍服和拖鞋,空心宽大舒适,来到汤池门口,除去拖鞋整齐摆放在梯级下,赤脚踏着草席地面进入更衣房,将和袍除去连叠好同浴巾放入选定的藤筐中,再挑选一个小布偶放在上面以便识别。拿着一条小面巾捂住自己的私处进去,每个人都得控制一下痛快地跳入诱人的汤池的欲望,先得精心地把自己洗干净,洗洁处较窄蹩,每个位面前整齐地摆放着一个小木盆和小木凳,坐在木凳上,将水放入小盆中,慢慢地用最少的水和占用最小的空间,以最小的动作幅度把自己洗干净。用小面巾捂住私处,选个无人的区位慢慢地滑入汤池不溅起一朵水花。彼此点点头,对方约通英文的话,可随意地聊两句,不会喧哗。我最爱露天汤池,暖懒地躺着,抬头数数纷飞的雪花,任其飘落于你的鼻尖、眼帘和面颊,那种温柔的冰凉,直透你心中柔软之处;汤池一角总会留白给一个小巧的日式园林,覆盖着软软的洁白的雪,呼应着檐角悬垂的溶雪形成的剔透的冰凌,静静地透着悠悠的禅意。

    冬季的野泽,滑雪是每天的功课,20多条雪道,初学者道、绿道、蓝道、红道和各种等级的黑道应有尽有。妻和12岁的女儿第一次滑雪,只好给她们请了一个约通英文的一教练。教了两天,胆小怕摔的女儿不惧威逼利诱动不动就罢课,始终只能在平地玩雪,眼热着一些比她小四五岁的小精灵自由地漫山飞驰,心中自惭着自己教女无方。妻一向勇猛无畏,两天课程下来已经能独立地上绿道了,尽管有是还会“团成一团,圆润地下来”。

    教练偷空和我聊天,他是当地的农民,春夏秋耕种家里的田地,一平方公里水稻田和一平方公里蔬菜地,日本农产品价格奇高,以有机和品质高享誉世界。在香港,妻是哈日一族,总买日本有机大米、北海道牛奶,3公斤一包米要200多港元,一公升牛奶也要40多元。我们爱吃的日产黑毛猪肉与和牛肉单价也是澳洲和美国货的2-3倍。不知是品质高卖好价钱,还是好价钱促使日本农民追求好品质拒绝生产低质货。如果我国农民的产品能有如此品质和如此价格,农民的生活也就应该从根本上改变了,国民的餐桌上也都是放心安全的食品了。如果大家在家吃饭,以简单健康为常态,农产品价格再高,开支占家庭开支比例也是小头。日本、韩国以及欧美家庭日常用餐也是很简单的,少有暴饮暴食。

    农民教练还告诉我,这个20多条雪道的雪场所有权是属于当地村民的,换句话说,每个村民(农民)都是雪场的股东,冬季农闲都来雪场上班,难怪雪场工作人员老老少少的。当初这个村镇拿出这两座山,在日本0利息甚至负利息时代从银行贷款建好雪场,请来专业团队管理。后来贷款也还完,农民也学会了雪场运作辞退了老师,农民所有所营的雪场每年为农闲时的农民提供了工作,还有不错的分红。我们的张家界、亚布力等名胜境地,要是也按此开发而不是廉价卖给私人资本,当地农民的收益也不会仅仅是当挑夫、抬滑竿、卖卖水和茶叶蛋了。

    末了,农民教练也得感叹,良园虽好还是留不住他儿女的心,他的一儿一女都去了东京,宁愿在那儿的拉面馆打小工挨蜗居。看来,即使乡村的发展可以提供比都市更舒适、健康、有保障和幸福指数更高的生活,都市的霓虹、刺激和梦想,仍然是乡村年轻人的致命诱惑,城市化的潮流近几十年不可抗拒的动因看来绝非单是人类理性的考量和经济的计算所能涵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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