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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回钟南山手提电脑后 他曾感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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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10/04/19 出处：南方都市报 |
广州便衣侦查支队副支队长朱永章说他的最大心愿是找到遏制“入屋盗窃”的方法
作者:涂峰 谭伟山
从广州首次成立便衣侦查大队，到广州火车站由“乱”变“治”，从备受关注钟南山院士的笔记本被抢一案，到2008年冰雪灾害造成乘客滞留火车站……这些重大事件的处置过程中，都有着广州市便衣侦查支队副支队长——— 朱永章的身影。
“这些都是靠大家的努力，靠着团队的合作！”朱永章说，过去，便衣警察主动出击的打击模式是遏制路面“两抢”的良方，未来，他的最大心愿就是找到遏制“入屋盗窃”案件的方法。“我现在已有初步的思路，不远的将来，也许就可以看到成效。”
筹建
30人的临时队伍起家
作为越秀便衣侦查大队创始人之一的朱永章，现在，他再次回忆起那段起步的日子，不禁感慨，“作为一支新型的队伍，大家都不知道它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朱永章回忆，早在2003年时，他在流花地区巡警队工作时，曾尝试过成立机动中队。“与传统巡警不同，队员身着便衣，针对案件频发的地区，主动出击，”朱永章说，机动中队在打击“两抢”案件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
2005年期间，火车站周边治安形势严峻，越秀警方提出创新工作思路，领导找到已任职越秀巡警一大队副大队长的朱永章，提出成立类似机动中队的想法。
临危受命的朱永章，立即召集老流花巡警机动中队的队员为班底，再从分局各部门抽调民警，组建这支由30位民警组成队伍。
“队伍不稳定，编制无着落,”朱永章说，他个人职务仍是巡警副大队长，但30多个民警有来自巡警、刑警、派出所等不同警种。
“不少人都准备打临时工，干满三个月就回原单位。”朱永章坦言，队伍前途未知，其他部门不愿意将精干力量抽调过来，队伍中还有不少是其他部门不要的刺头，“整个分局没有多少人相信，凭这30个人能干出什么成绩。”
这支队伍的凝聚力、自信心，成为朱永章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在动员会上，朱永章讲了不少“重话”刺激队伍。“你们其实不少人是被别人看作‘麻烦’，踢到我这里来，你们需要证明你们自己的价值，不能被人看不起！”“我们都是警察，干不好，就会给老百姓骂，只有努力做好才行！”在会上，许多话像一针针强心剂，刺激着每位在场的队员，大家群情激昂。
开局
端掉抢劫团伙祭旗！
“对于整个越秀区来说，30个人的力量的确非常有限，必须找准打击的重点，打出声势！”朱永章经过思考，将打击的区域集中在广州火车站周边。当时，在越秀大北立交一带经常流窜着一个抢劫团伙。“一定要打掉这个团伙，为队伍的成立祭旗！”朱永章放出一句狠话。
朱永章和队员勘察当地环境，发现这个地段，地理环境极其适合抢劫团伙作案并快速逃离，“我们没有好的隐蔽位置和取证位置，相当棘手。”
朱永章回忆，他们勘察时曾经遇到劫匪，一男子抢过一女子的皮包后，立即翻墙逃跑，朱永章和队员紧跟着翻墙，男子将抢来的皮包和自己的手机遗落在草丛中，横穿铁路消失在巷内。清理赃物时突然手机响起，一名队员接了电话，里面传来嚣张的声音，“你们有本事来抓我！”面对赤裸裸的挑衅，在场队员无不咬牙切齿。
“经过这次后，我们也掌握了罪犯逃跑的路线。”朱永章说，他将便衣伏击范围扩大，安排一路队员在高地观察，一路蹲在围墙外草丛中，其余队员在外围守候。意外的是，他们的对手也精心布置着“反伏击”，一名便衣队员在草丛中守候时，突然看到附近还蹲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抢劫团伙成员，他们也试图摸清我们的伏击规律。”朱永章说。
朱永章随后安排队员将伏击点扩展到围墙外穿过草丛的铁路周围。伏击布置已初步完成，只等待抢劫团队入瓮受擒。随后几日，该案发地区出奇平静。“犯罪分子会按捺不住寂寞，一定会再次作案，我们正等待时机！”朱永章说。
不出所料，一周后，三名男子再到该地段作案，得手后翻越围墙，沿老路逃跑，其中两人在进入伏击圈后被擒，另一名男子竟然沿着铁轨向桂花岗方向继续跑，朱永章冲在最前，穷追不舍。“在铁路上跑步，迈大步不行，一定要有节奏感！”朱永章回想当日，觉得就像在拍警匪片。跑了七八公里，抢劫的男子精疲力竭，朱永章用最后的力量将他扑倒。
此后一个月内，伏击队员连续打击，流窜在此的一个30人团伙终于瓦解。有些队员跟朱永章说，“很有成就感，过去当了十几年警察，没有像这次抓那么多人。”无论曾经抱着“打临时工”念头的队员，还是分局内部一些持怀疑态度的人，对这支新生的队伍都开始刮目相看。
改革
抓贼评分上班打卡
2006年3月16日，广州市正式成立便衣侦查支队，各区公安分局成立便衣侦查大队，朱永章顺理成章成为大队长，大队民警扩充到300人。第一个月，队伍遇到很多困难，抓获率和处理率都不是很理想，特别是由于配合不够默契先后有队员受伤，不少民警出现畏难情绪。
朱永章根据实际情况，采用“队长-中队长-班组长”的管理制度，使警力相互配合，取长补短。在班组长的层面，朱永章还独创了组长与队员的“双项选择、自由组合”，“组长可以选队员，队员也可以选组长。就类似美国警察的探长制度，形成最基层的战斗单位。”朱永章说，这一点他是受美国警匪片中警察办案模式的启发。
内部管理中，朱永章还首先提出绩效考核与弹性工作制,把奖金与抓获嫌疑人的多少直接挂钩。“跟你们记者稿费有些相似，根据成绩打分，按照分值来算奖金。”朱永章表示，每个月一个便衣民警必须完成10分，抓到一名疑犯治安拘留5分，抓到一名疑犯刑事拘留10分。
“我在会上公布绩效考核方案时，引起不少争议，”一名队员质疑，朱永章当场表示，“可以提反对意见，也可以提出更好的办法，但绝不走过去大锅饭的老路。”绩效考核实行一段时间后，朱永章发现每个人的干劲都很足，收入差距并不大，争议的声音也慢慢减少。
“弹性工作制同样充满争议！”朱永章说，便衣民警上班的工作时间肯定不能固定，上班时间只能跟着警情走，因此他让民警自己制定上班时间，交给他核准，前提是必须完成每个月的考核任务。
“这种方式给了民警极大自主性，充分发挥了他们的积极性！”朱永章说，但没有完成任务的队员，就无法享受自己制定上班时间的权利。
朱永章还提出，上班时必须打卡，而且使用的是指纹打卡机，防止代打。朱永章说，“上班时间是自己定，连自己定的时间，都不能遵守的话，何谈纪律。”朱永章说，便衣民警穿制服的机会少，“我们经常训练队列，来保持队伍的纪律性！”
朱永章回忆，有一次，便衣大队参与处置群体性事件，几百位便衣民警列队走到执行任务的地区，队列整齐，气势饱满，一位领导不禁问起，“这是哪里的队伍呀？”朱永章说，“这就是越秀分局的队伍，就是便衣大队呀！”在场人不少称赞不已。
战绩
找回钟南山的电脑
在逐步完成内部改革后，越秀便衣大队迎来成立后一次重要战役：2006年5月8日，钟南山院士的“富士通”手提电脑被人骑摩托抢夺。案件引起省市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要求广州警方务必在短期内破案。
越秀便衣大队成为这次专案行动中的主力，朱永章说，他与队员以案发地为中心，辐射半径两公里范围内选择13个伏击守候点，对经过这13个守候点的摩托车逐一甄别，对嫌疑对象进行跟踪取证。
伏击监控第二天，案情就有了突破性进展，两名“飞车党”成员被抓获。他们供述，5月8日他们的老乡“阿轮”、“阿其”刚巧抢了4台手提电脑。警方还发现，“阿明”、“阿华”等人有销赃嫌疑。
“这成了后来侦破的突破口，”朱永章说，经过数天排查，5月17日警方抓获“阿明”，他供认“阿华”在5月8日从“阿其”那里收购了一台“富士通”手提电脑。专案组顺藤摸瓜，抓到“阿华”。“阿华”供认，电脑转卖给了一名姓朱的男子。
朱永章说，就在抓捕行动即将收网之时，案情峰回路转，一神秘男子在5月18日凌晨4时许致电110，称警方要找的那台电脑已放在连新路一辆警车下面。经钟南山辨认，该电脑正是他的手提电脑，且资料未遭破坏。朱永章分析，抓捕行动已给疑犯施加了巨大压力，“可能是这种压力迫使他们主动交出笔记本！”
对这次抓捕行动，警方非常低调，直到事发一个月后，在一次研究会上，钟南山院士表示，很感谢广州警方帮他寻回被抢的电脑。
随后此事媒体进行了报道。但令钟南山与朱永章没想到的是，网上对此事质疑不断。不少网友认为，实际的破案过程是：警察告知线人，说你们抢了钟院士的笔记本，闯了大祸，那帮小混混吓坏了，当天就把电脑送还，警察为了不给外界“蛇鼠一窝”的口实，故意在10天后才把电脑还回，以此说明他们破案也是花了心血的。
“有些队员看到这些说法，觉得很伤心，明明追踪了多个昼夜才能破案，怎么会被说成警察和劫匪沆瀣一气？”朱永章说，他鼓励队员不要多想，毕竟大部分市民还是理解他们的。直到6月22日，《南方周末》刊发报道，将钟南山被抢后警方10天破案的整个过程完整讲清楚，质疑的风波才得以平息。
对话
我们有和刑警不一样的成就感
记者：相比刑警，便衣民警破案的案值不大，而且案子比较重复，有些老便衣队员会感到疲惫，遇到这种情况，作为领导，你会怎么办？
朱永章：不能从这角度看。其实，刑警破案一般较难得到老百姓的认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是在事后破案，赃物很难追回。但便衣民警不一样，我们都是在案发过程中出击，并且都能帮事主挽回经济损失，最受到老百姓认可，也是最有成就感的。我们有时追捕嫌疑人时，被旁边市民看到，他们会说，“广州便衣，好样的！”
记者：我与有些便衣民警交流，不少人认为，目前打击方式亟待创新？
朱永章：的确。目前存在打击模式比较传统，警力配置消耗大，我经常与不同警种以及北京上海的同行沟通，共同找出大家面临的问题。并且查找书籍和流览互联网，以求创新一些打击手段。
记者：下一步将有什么打算？
朱永章：目前，便衣民警对路面犯罪已经起到很明显的效果。现在，我最大心愿就是找到遏制“入屋盗窃”的方法，了解警方破案的都知道，“入屋盗窃”的案子比较难破，而且赃物很难追回。5月份，我们将实施新的打击模式，希望能取得成效。
统筹：本报首席记者 姜英爽
采写：本报记者 涂峰 通讯员 李喆 杨伟光 张志华 吕军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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