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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般的夏目漱石:无绯闻 小说不涉性
时间:2010/11/11 出处:深圳特区报


  名人爱花者甚众:向日葵和鸢尾花肯定让人想起梵高,英国首相兼作家迪斯雷利最爱报春花,张伯伦执著兰花,德国总理阿登纳钟情玫瑰,一种深红玫瑰以他命名。文豪们更在字里行间抒发对花的热爱,比如王尔德尤爱百合和向日葵,他在《英国的文艺复兴》里说,“因为这两种花在英国是两种最完美的图案模型,一种是优雅可爱的美,一种是绚丽雄壮的美,能给予艺术家们最充分完美的愉快。”

  有“日本国民作家”之称的夏目漱石(1867-1916),恰在王尔德过世那年受文部省派遣留学英伦。习染英人爱花根性,也雅好百合,文字之间,比比是百合印记。

  夏目漱石的伦敦留学日记里简短芜杂,记录自己日常生活,住居食物,探游之所,月旦人物,而对自然风物的植物花朵的关注也是重点:“去皇家植物园丘园拜访”;“梨花郁金香盛开”;“买玫瑰两朵,6便士;百合三朵,9便士,价贵惊人。”

  夏目漱石为家中末子,生后不久被送养。养母家庭不睦,十岁后重回自家。但与父兄不和,十五岁时母亲去世,在欠缺温情的环境下独立成长,夏目漱石的作品始终热衷探讨人之情感,对难以实现的真挚爱情报以浓厚同情。夏目漱石入东京大学英文系就读,后任英文教师,与贵族院书记长官女儿中根镜子结婚,然夫妻都患有严重神经衰弱,镜子婚后三年曾投河自杀,夏目漱石也因此深受打击。

  虽然夏目漱石疾病缠身,婚姻不算和美,但自伦敦归国之后努力写作,以《我是猫》的长篇一鸣惊人。作品众多,都很畅销,育有三女两男,门下弟子众多,从无绯闻,小说里也从不涉“性”,文学大师的头衔也让他过得颇为舒适,建了自宅“漱石山房”,每周四举行名士参与的文学会。

  漱石兼通东洋与西洋文化,文章爱好自然写生,百合是其文学中突出意象。百合在西洋传统中是灵命,爱情与纯洁的象征,漱石爱此花,自然别有深意。

  小说中最有名的百合意象在长篇小说《从此以后》里,男女主人公在插满百合花的花瓶前宁静对坐,互诉衷情。夏目漱石在此类小说里提出了在摆脱家庭与社会规范的约束下,该如何确定感情道义与经济独立的人生问题,被誉为展现了近代日本人生存方式的原型,因而获得“国民作家”这一美誉。

  在另一充满瑰丽复杂意象的长篇散文小品《梦十夜》的第一个梦中,他梦到女人的墓室前长出一枝清丽洁白的百合,发出彻骨的花香,于是去吻滴落着清凉露珠的百合花瓣。在这里,百合是复活的象征,同时也象征清洁的爱恋。文学家江藤淳曾由此推断夏目漱石青年时代暗恋过兄长的后妻登世。登世婚后不久过世,漱石记录此梦,暗喻自己不能实现的感情。

  漱石的记实散文《浮想录》里,写自己因病去修善寺静养,正是百合盛开季节,原想第二天去看满山百合,结果当天就大病起来。后来病情日渐好转,看护去山上采摘野花安慰缠绵病榻的他,百合却已零落成泥,只采来几株色彩单调的秋草。于是在想像中梦想“洁白的百合花漫无边际地绽放,掩映在绿丛深处,郁积起浓浓的花香”的阔大景象。这种因追忆百合而起的怅惘情绪是漱石晚年作品常有的基调。

  漱石前期作品如《我是猫》、《哥儿》笔致轻妙幽默,后期作品日渐沉静细致,若以花论作家,漱石是可比拟为山中百合,冷静而非情热,清丽脱俗,馥郁满谷。

  人人都有自己深爱之花,多半都与自己的才智和品性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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