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米米七月发表时间：2009-08-01 01:55
继工地勾引阿擂未遂，小怎觉得失态了，要把面子扳一些回来。倒要看看这个阿擂是假正经，还是真的傻。
阿擂知道她爱打麻将，为了吸引她，吃了晚饭，叫了同事和亲戚在家开牌局。看来，只要她肯来打，他一人打三家三头六臂都愿意。
他们打的小，十块起底，小怎手气出奇地好，赢了一大笔，比她打一百的都赢得多。
其余的人直叫唤：“阿擂，难怪你组织打麻将，原来是请了杀手来杀我们。”
小怎乐不支乎：“今天真的见鬼了，当然，我不是说你们是鬼，是不是打业务牌啊。看来以后就打十块的。”
有时候小怎会帮庄生打业务牌，上一次厕所塞一次钱，一场下来，全身此起彼伏，都是钱，乳头都被钱的锐角扎得疼。自己边打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疯了，输钱也输得这么心花怒放。
在这点上，阿擂和恩度一样开明。
通常男人听说女人打牌，掉头就跑，在小怎看来，那是没本事没担当的表现。只要你赚的足够多，一个女人再输，能输多少呢。
恩度还说：“打牌如人生，有输有赢，有起有落，心态要好。”
他这么说的时候，她觉得他很有见解，一语道破。他这么说的时候，她就爱上他了。
如果他反感她打牌，她还会爱他吗，还是去戒赌。
至于现在，恩度，你能否用安慰我的这番话，安慰自己呢。
冲城也太小，全是三姑六婆，阿擂的同事里面，有一个竟然是小怎的邻居，对门对户的，从小长到大的，结婚以后才搬走。
还有个邻居，是冲城著名的八零后千万富翁，传闻沸沸扬扬了几年，小怎才知道，原来是对面的小哥哥，小时候一起堆过雪人打过羽毛球的。这么大的人才，居然今天才发现，真是遗珠之憾。
这个纤弱白皙的小姐姐，也是小有名气的美女。她们巷子三两年，总能出个把美女，走出去，让邻里行注目礼那种。是啊，谁家有女不长成。
在何日君再来的时候经常遇到她的老公，乖巧地打招呼，才知道他们离婚了。小怎嘴巴很甜的，会迎上去喊每一个能叫出名称的熟人，叫不出的她就微笑。
小时候看她老公日接夜送，百般呵护，羡慕极了，以为那就是天荒地老。这样要好的人，也到了尽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散场已经十一点多了，等小姐姐走后，小怎厉声问阿擂：“你该不会是喜欢小姐姐吧。”
阿擂正在喝水，被呛了一大口。
“说实话我真佩服，你好象有特异功能似的。我和她话都没说上三句，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承认是喜欢，明摆着，她确实不错啊。”
“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难得糊涂，为什么要比别人敏感那么多，自取其辱活受罪。为什么，你们男人都这么花这么贱。”
比如那次，本来气氛好好的，为什么要在恩度面前炫耀她的敏感她的尖锐呢，她是聪明过头了还是自作聪明。
“我跟她是同事，难道不能和她说话吗，跟她什么也没有啊。”
小怎泄气了，是啊，美好的女子，谁不喜欢，她是男人也喜欢，她就算不是男人，也不排斥啊。人都有爱美和惜才的两大心理，阿擂有什么过错呢。错就错在，实话实说，为什么要一口承认，伤她的自尊。
只怪世界人口密度太大，只有不遇见，才能不喜欢，只要遇得见，没有不喜欢。
谁叫小姐姐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想错过的女人呢。
她比她年轻大几岁，待遇还是差不多，原来，美女从来没老去。原来，美女老去的时候，其他人老得更快。他连小姐姐都喜欢，还有什么女人不喜欢。
一时之气散不开，就去他房间打会儿游戏。她才来了两次，就熟门熟路了。有次撞见了他妈妈，也许是他故意的，套好时间，向老母展示成果。
他妈妈从别墅过来，给他送上新鲜的菜和土鸡蛋，顺便帮他整理房间，主要是帮他检查床单吧，床单的图案是一只小鹿乱撞。他妈妈操劳过度，有些苍老。看着看着，怪心疼的，都想叫她一声妈妈了。平日看着自己的妈妈，难以动情。
他妈妈看到小怎，有些慌乱，倒了几杯茶给她。
没见过恩度的妈妈，非常想见见，是怎样坚毅的妈妈，养育了这样一个儿子。见过他姐姐，为他奔走的时候见到的。开始她们有一些不信任，有一些抵触，马上就好了。
“姐姐，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买个把单还是没问题，你去哪里需要人作陪，或者需要人跑腿，尽管找我，我有的是时间。”
做姐姐的，不知道弟弟还有个女朋友，何况，小怎也确实不是他女朋友。他没承认过，那就连炮友都不是。那么，青争呢，他把她当什么。
姐姐比弟弟长得漂亮，面容有些像曾宝仪，也面临着离异。她老公是冲城一个败落的老大，婚姻一直很飘摇。想必姐姐当年也是冲锋陷阵之人，恩度对婚姻的恐惧可能来自姐姐吧。
他说过两次，“我不轻言婚姻，一旦结婚，希望是白头到老，不要有闪失。”
后来小怎见到剃度的他，忍不住开了句玩笑：“小子不错，家庭背景还涉黑呢，你还是老大的小舅子呢。”
回头妈妈对阿擂叹气：“你也太贪心了啊，一把年纪了，怎么找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好是好，如何留得住啊。”
阿擂模仿他妈妈的神情学了这话，才把冷若冰霜的小怎从游戏中逗出来，开始理他。
“你妈好眼力，姑娘我如此鲜活，跟池塘里的鲤鱼似的，永远十八。”
“你自卖自夸的本领，冲城第一。”
还是那些穷追不舍的屁话，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无理更不饶人：“你那么喜欢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怎么不去追人家。”
“你也知道，她离婚了啊。怎么可能。”
“那有什么不可能，离婚了就不是女人吗，离婚了刚好从头来过啊，又没有负担。”
冲城对离异女人颇有偏见，指指点点，小姐姐算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婉约派，不像小怎的两个阿姨豪放派，大大咧咧，每次都像是第一次。
“也怪了，现在的离婚率怎么这么高啊，难道事先没想清楚吗，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怎觉得大小阿姨是对的，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我们也不想的，过于重视自己在婚姻中的擦伤，只会更容易被别人弄疼。
小怎觉得阿擂这个房子有些吵，打开阳台，车辆喧哗。几盆花死的死，伤的伤，枯枝上挂满了袜子。
久坐无益，看来今天是不能原谅阿擂了，那改天吧，嚷着要走。来到客厅里，一眼瞥见那个硕大的窗台，欲言又止，欲罢不能，欲火焚身。  
小怎就躺了上去。
“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我，我屁股疼不行吗，打麻将坐疼了，刚才又蜷在那里打游戏，更疼了，你能帮我摁一下吗。”本来是要说脖子疼，又觉得太虚伪了。
“脖子还能摁，屁股怎么摁啊。我真是拿你没办法，赶快回去休息吧，都快十二点了，等下你家又要全城戒严大搜查。”
他捞她起来。
她把腿缠到他腰上，手直奔赴要害。老早就怀疑他不行了，今天非要看个究竟讨个说法。隔着衣物能感觉，他一点问题也没有。
不，是问题非常严重，他拥有一个令人欢呼转而方寸尽失的尺寸，她甚至后悔挑起事端了。
闭上眼睛，准备逆来顺受。
而他，仅仅是俯下身，连亲吻都不敢，深深地嗅了她一下，像捕到不合胃口的猎物，打算释放。
满脑子里都是一条横幅：却把青梅嗅。
却把青梅嗅。
却把小怎嗅。
原来生命里还是有一些清澈见底的东西在。
感觉到他的坚毅，算是感动吧，原来有人是能准确无误地抵抗情欲的。当过多年的兵，侦察兵，在深山老林里一呆就是几年，没见过一个女人，除了母猴子。以至于有一次他和战友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他们好奇地看了几里路，悲壮得像是为她饯行。他们在烈日下站马步，晒到尿血。
不像亲爱的八次郎，完全是兵痞，当兵期间，冬天外出嫖娼，身上没带一分钱，就把军大衣做抵押，也懒得赎回。回来以后还很得意，逢人就讲军大衣的故事。还传授经验：“找鸡要找最丑的，才最清白最安全，越丑越刺激，越黑越疯狂。”
小怎马上想到那位披着军大衣瑟瑟发抖的盼啊盼的小鸡。
一直对军人印象不怎么好，这一次，算是长了见识，心悦诚服。
嘴还是硬：“死阿擂，你有种，不至于是当兵把身体当垮了吧，
明天带你去部队索赔，这个人证我当了。”
说完，又踹了他几脚。
“我们才认识一个星期，进展这么快，不太好吧。”
“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想那么多干吗。”
“因为爱，所以爱，温柔经不起安排。”小怎飞速引用歌词。
“做夫妻是一辈子的事，应该要慎重，不能操之过急。”
操之过急，真的很情景剧，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词，以前怎么从来没注意。
“没什么好不好的，难道还要按部就班啊，还要稍息立正站好，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在你家待了这么半天，你的同事啊亲戚啊，都看到了。我又是最后一个人留下来。别人肯定会想入非非，白的也是黑的了，说出去谁相信，你要别人怎么想我啊，冲城就这么大，一传十，十传百，你还我清白。”
“碰到他们，我会一一解释的。”
“要你解释个头，你还我清白。”
他把极不情愿的她拎上了七色曼佗罗。
回到家了，摸索着房间的开关，发现床上提前睡着一个人，吓了一跳，总不会是阿擂吧，是堂姐。她家住的远，玩晚了走夜路不安全，在小怎家借宿一晚。
堂姐家住在山边，有天跑来一只受伤的小猴子，他们全家就帮它疗伤，时间一长，它就归顺了。偶尔烦躁的时候它会抓人，堂姐的手臂经常很多红印。那猴子有人出到一万，他们家也舍不得卖。
小怎觉得一万可以了，不管猴子或者蛇，她统统卖掉。
小怎笑她：“你要小心了，据说爱滋病就是猩猩给人类传染的，猴子和猩猩可没差好远。”
“和那个叫阿擂的怎么样了。”堂姐被吵醒了，没话找话。
小怎带倒了什么东西，能乒乒乓乓个半天，一时半会儿也不用睡了。
气糊涂了，连忙把刚才的事情吐了一通，手直比划：“你说他都硬成那样，好硬好硬，那么大一根，都快爆炸了啊，居然都刹车。你说他是不是人类啊。”
“有那么大吗，太恐怖了。”
“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不是浮夸的人嘛。”小怎脱得精光，站在房间中央。
“但是你一直都是个好大喜功的人啊。我不那么想，你是自尊心过不去，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你下饭的菜，要谁就有谁。今天他能抵抗你，日后也就能抵抗别人。这么安全的男人，恐怕冲城是要绝迹了。难道第一时间把你办了，就是好男人。好好把握，你会幸福的。”
幸福是什么，好久没听说这个词了，都不会写。
反问堂姐：“那你现在想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呢。”
“我都没想过，只要他不害我吧。”
堂姐迟疑了一下，背了过去，无心继续。
听了这句话，小怎觉得很悲凉。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堂姐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择偶标准降到谷底。条件竟然只有一个，不害她。至少也是不害人害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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