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七月:唯美语言与锋利的表达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米米七月发表时间:2009-09-15 22:23
 
 
 
谈起青年作家米米七月,我对前段时间一篇文章中对她的评论印象深刻:“……如果你跟不上(她的文字)节奏,就会被活活拖死在草地上,死了还不知所以然。如果你跟上了,会让你笑到落落大哭,会让你破啼为笑。”从《他们叫我小婊子》中让人胆战心惊的才华,到《小手河》近乎唯美的叙述,我们看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米米七月,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充满神秘诱惑的美丽女孩。

    之后陆续读到她的小长篇《小城不雨亦不语》的部分章节,对我这样一个潜伏在幕后的读者来说,依旧充满了惊奇和渴望。能制造一些鸿篇巨制的人,我向来是顶礼膜拜的,发现他们文字中一些细微的、很可能为别人瞬间就错过的表达,是我多年来的阅读习惯。这个甚至还是个孩子的美丽女人(为什么我会一直提到她的美丽,因为在我看来,美丽才是她对世俗最本色的表达),这个古灵精怪仿佛从不会谦虚的湘西女作家,她和所有顽皮的孩子一样,爱偷懒,在意自己的皮肤,贪玩,个性十足,常常睡到中午才起床,她有时又很勤奋,一周内能写下几万字的作品……如果非要解释这些缘由,答案也许只有两个字:天才,她只用了百分之一的勤劳,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天分,就足以跻身80后一流作家之列。

    你看她如何叙述冲城的大小诸事:写一只蛤蟆在院子里叫,“那种叫声像水泥钉子划过水泥墙,像牙齿咬冰”,你仿佛就听到了这种坚硬而清脆,却又刺破夜空的声音;写冲城的印象,“拥有多少座活着的温泉就拥有多少座死去的火山。一座爱恨交加刚柔并济的城。”这是多么活灵活现富有生命感的叙述,活着的、从我们体内散发出来卑微的温度,原来就是来自于某种信仰的死去,赋予一个城市如此生动的情感,爱恨刚柔,这样的情形,又何尝不是她自己呢?写自己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冲城拾荒者,拾了一抱又一抱青春的骸骨”,我个人很喜欢这样有些狡黠却真实的句子,对于小说中的小怎,她做了这样的梦(也许就是现实),而她自己,在别人的梦中又何尝不是一抱“青春的骸骨”呢?而我们,又怎么不会是你们大多数人梦中“一抱又一抱青春的骸骨”呢?对于青春的决裂,她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干干净净,这也是《小城不雨亦不语》较之前两部作品释放出来的一个新的讯号吧。

    有时她的一句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尖刀,能让你疼痛许久,她说:“既然从未被善待,为什么还要爱个死去活来”,阅读者必须要跟上这样的节奏,设身处地去理解这句话的来龙去脉,否则,或者阅读时你有了一点私心,顾影自怜,把自己栽进去,结果就会是“死了还不知所以然”,还比如:“可是,故乡是用来背叛的吗,如何背叛的了呢。除非,爱人是故乡。”这大概也是米米七月语言的一个特色,冷不丁说出下一句,没有丝毫逻辑和迸发的迹象,而又可以令读者受用无比,仿佛一位哲人,每一句话,都能让你奉为圭臬,醍醐灌顶,如果你非要去找寻她的语言规律,可能会一无所获。

    为什么喜欢读这样的文字,不是因为某些媒体把米米七月的身份和才华抬到了教母级的位置,光芒四射,在我看来,她就是她,从众人高捧的神坛上走下来,还原一个非常真实的湘西土家族小姑娘,无论杜拉斯,还是张爱玲,或者虹影,因为成长环境不同,米米七月与之个性是迥异的,她的文字把社会大背景叙述得很透彻,这是不容易把握的基础,而在我们这个芜杂的国度里,文学圈子深不可测,她又能把政治表象不露痕迹地用文学技术填充在无数生活的细节里,让我们在阅读的间隙恍然大悟,她的孤傲,从不为外人所懂,如此看来,这是个多么冰雪聪明的孩子啊。

    作为一个读者,能在这些水晶般的文字中体会到阅读之美,是一件痛快淋漓的事情,“我们相互传递的只是征兆”(里尔克《哀歌》),从这个意义上讲,米米七月所做的,除了继续构筑自己心中那个小小的世界,还应该把云彩拉下来,为自己做一件合适的、漂亮的裙子,然后欢快而舞。

                                                             2009年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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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七月于2009-09-15 22:29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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