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肆爱》:沉默的乡音,青春与爱。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米米七月发表时间:2010-02-25 15:57
作者:庞洁。

庞洁

 

描写小城镇生活的文字,我向来比较关注,爱与死,疼痛与分别,日常生活的喜悦与聒噪,虽然与已被现代人阉割的“诗意”一词大相径庭,但是对于普通人如你、我、他而言,这一切皆有意义。活色生香是一个美艳的词,亦是一个悲凉的词,只有在人世的崎岖不堪与羞耻腌臜中破爬滚打上一圈,才能为其香艳布上一层厚重的底蕴,这样的“香艳”才可远观而很难被亵玩。我说的正是对米米七月的感觉。

 收到了米米的新书《肆爱》,其实我更喜欢之前的名字《小城不雨亦不语》,当然“肆爱”非作者本意,这样的词更加迎合商业化时代的阅读趣味,也更能撩动普通读者;“肆爱”虽狂野,但少了一些婉约的美感,仿佛青春淋漓尽致,即使衰败轻佻一些又何妨?毕竟是处在骄人的年岁啊。“小城不语”则不然,古典雅韵,仿佛一个美人深情款款的笑,你若是不曾爱上她的灵魂,你是读不懂她的悲伤艰难。

看看她是如何叙述“冲城”(其实是她的故乡):“这个城市越来越热,越来越花花绿绿,长着一张钞票似的皱巴巴的脸”;写冲城的印象,“拥有多少座活着的温泉就拥有多少座死去的火山,一座爱恨交加刚柔并济的城。曾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冲城的拾荒者,拾了一抱又一抱青春的骸骨。”还有更多包蕴了她情感与体温的文字,如“她发明了悲伤,而不是发现了悲伤。”读到这句话,我心中为之一颤,想起多年前看过的《蒂凡尼的早餐》,在肮脏而香艳的西班牙贫民区,郝莉在离开之间丢弃了与她朝夕相处的猫,仅五分钟便后悔了。浓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她开始怀念失去的东西,“千万别爱上野东西……要是你爱野东西,你最后只有抬头望天空的份儿。”她为这句谶言付出了代价。而米米笔下的小怎(或为作者自己的化身)仿佛湘西小城的郝莉,在经过时间的洗礼与痛苦的磨砺之后,内心变得坚强且勇敢。曾经的年少轻狂,荒诞不经,终将化为尘土,埋入不为人知的苍穹之下。从《他们叫我小妖精》《小手河》再到《肆爱》,米米的写作呈现出了一种蜕变。

村上春树形容郝莉的感觉有一个很妙的词——“纯洁的放荡感”,这个词来描述“小怎”或者描述米米本人都是恰当的。她乐此不彼地在书写母性的迫害、暗藏杀机的青春,“故乡是用来背叛的吗?如何背叛的了呢?除非,爱人是故乡。”在中国,诋毁故乡跟诋毁母亲一样,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米米的文字像刀,不至于凶残也非“温柔一刀”,带点诙谐带点无奈,怀揣调侃与幽默的恨又能恨到哪里去呢?优秀的作家都需要用小说来树立自己,但必须通过散文来还原自己。相比小说,我更喜欢读她的一系列书写湘西风情的散文如《我怕灵魂来不及》《德夯:拟我所失的语言跟故乡》《云梦时代狂欢之山》等,在这些篇幅中,丝毫没有小说中的纠结情绪,泛着澄明如天空的大爱,显现出了年轻的米米骨子里的力道与善良。

我喜欢的诗人荷尔德林写道“我是大地的儿子,我拥有爱,同时我也拥有痛苦。”,伟大的海德格尔曾无数次引用的诗句。在贫困时代,还乡更具有特别的意义。我想米米正是看破了其中的玄机,“还乡者到达后,却尚未抵达故乡。”——这是每个写作的人面临的困境,在80后的写作者中,米米七月较早地走入了对生活严峻的体恤与打量。

我不想重复若干评论者拿杜拉斯、张爱玲、虹影、萧红等标签来说米米七月,很多年轻的女作家正是因为太“像张爱玲”或者试图“像张爱玲”而过早地夭折。幸好,我是了解米米的性情的,她的自知一如她的嬉笑怒骂,皆是浑然天成的,她不需要标签。

想起“幸福大街”的歌词“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啊!”,电影《巴黎小情歌》里也有类似的表达“爱我少一点,但爱我久一点。”我们终将完成对青春的浅唱低吟,而要回归到更久远的人世啊。但愿,每个写作的女子,都有一条鲜花砌成的出路。

 

大小眼超明显的 我 更多评论http://blog.sina.com.cn/miqiyue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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