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爱的美女及其他 (5,女性的美德是虚荣和善变)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雷立刚发表时间:2007-04-16 12:58
五,女性的美德

从2万到12万再到8千,如同过山车一样的股市经历使我突然仿佛看破了什么,我开始为辞职做一些实质性的准备。以前也多次想过辞职,但始终有这样那样的事物出来阻拦。其实,当你真正下定决心做什么,一切的阻拦就都不是阻拦了。此后我明白:世界上真能阻拦住你的,唯一只是你自己的内心。我的辞职并不容易,好一翻折腾,才在几个月后,即2001年春节后,正式辞职成功。

然而,这种辞职并非因为另谋高就,而本质上只是为了珍惜生命,告别自己不喜欢的死板的生活模式,这就注定了我辞职后不见得有更好的物质条件。果然,没了固定的工资,经济状态立即捉襟见肘。2001年3月到5月,股市虽然还在涨,但如若打开今天的历史K线图,就可以清楚地发现那一小段实际上是一轮牛市最后的末梢。然而,谁也没有时光机器,谁也不可能看到未会发生什么,大家像温水里的青蛙,麻木而又平静。

如今我已经能认识到,牛市末期行情的一大特征是看着仿佛机会很多却实际上几乎所有机会都不是机会,绝大多数人在牛市末期都是只赚指数不赚钱的。但那时,我根本不可能认识这些,我用那区区8000元继续战斗,没有什么收获,反而被小小地套住。也就是在那时,我的人生与股票相遇以来,第一次感到了疲倦。是的,我太累了,需要从股票里暂时做别。于是我重新投奔文学,反正成天在家里看股票行情不出去求职,那么,看盘之余写写小说,就成了最合理的行为。那之后的文学道路异常顺利,但是,文学,对这个社会的重要性,在2001年,不仅远不能跟80年代比,也无法跟90年代相提并论。文学,已经退化为社会华美礼裙上一条小小的花边,甚至仿佛是花边却连花边也不是。在浮躁的本世纪初,人人都在做着发财梦,我们正在重复着某些国家100年前原始积累期的纸醉金迷,只不过比那时甚至更加沦丧。几乎所有人,包括绝大多数我们这些投身文学或艺术的人,骨子里真正关心的却只是钱包的肥瘦,所以,在这样的阶段,在很多文学期刊资金紧缺稿费低廉的时期,投身纯文学,注定了的结局就是荒诞。

因此,我那时走的两条路,股票与文学,本质上都是荒诞的,是无社会效益的。女人是无法太长时间地失望的,当她绝望之后,她必须珍惜她的青春,哪怕是无意识中,她必须寻求更好的栖息之处,这其实是雌性动物出于母性本能的一种召唤,为了物种能在其生存的时代得到更好地繁衍,雌性动物必须寻找到适应那个时代要求的更强大的雄性。所以我们永远不要去指责女性的虚荣或者善变,那其实都是伟大的母性内在的要求,是我们人类得以更好存续的必须,因此是美德。

基于这种美德,玉环在我最贫困无助的时候离开了我。8年的爱情,到了最后,其实却集中在小心翼翼地试探这房子的归属上,因为那是我们唯一值钱的财产。当时这种房改政策下被全产权私有化的福利房,似乎在政策上还不能真正上市流通,但私下的交易已是暗流涌动,我们那套位于成都最中心区域的旧房子,中介做价16万,而且谁都知道,过几年还能卖得更高。于是,那时,我和玉环对婚姻存续与否考量的一个重要因素,不再是感情,而是这房子了。

这个房子是用我父母的钱在我的单位分到的,何况,我已经辞职无业,无任何稳定收入,而玉环在政府机关,收入稳定,福利良好,而且当时她尽管在婚姻中,却不乏潜在的强势追求者,生活完全能有很好的保障。因此,我心里是悄悄期望她能把房子让给我的,作为对应,我可以把家具家电都给她,甚至可以四处举债借点钱,最多恐怕也就能借个三四万,都给她,这,已经是我当时力量所能及的全部;当然,她是女人,作为男人,我觉得理所当然应该让她,所以,如果为了更公允,也可以将房子卖了,我和她平均分配,各得8万,这个其实我也愿意接受。然后,一旦进入离婚的旋涡,一切飞速变化,发生的事情让人应接不暇,完全不是我所能够单方面控制。

关于和玉环的离婚及相应的一切,我后来两年反复在思考,我总想分析出一个根源,我太在意她,整整两年,反复想着的就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在那种痛苦的追问中,我通常都无人可以倾诉,于是就把那些思考写成了一个长篇小说,叫作《秦盈》,可是,每过一段时间,我对往事的回忆和思考往往会得出新的结论,总觉得之前的反思是不彻底的,于是反复回忆和讲述,形成了若干个中短篇,甚至按照《秦盈》的脉络,另外形成了一个风格与侧重点不同,而故事却大致类似的长篇《曼陀罗》和《宣传部来的年轻人》。以至于王怡和其他一些朋友都诧异地问,为什么你反复写的题材就是你那一亩三分地,为什么你不能开拓你的视野,关注那更广阔的世界?我很难回答,因为我并不太关心与我无关的世界,我是一个“以手写我心”的人,有些东西如果不在我心里,那么,明知道它对世界来说很重大很有价值,我也没有书写的兴趣,因为我觉得它对我没有价值。

但是,这样反复地咀嚼那一段人生体验,一连咀嚼了3年,到了2004年写完《宣传部来的年轻人》,连我自己也终于厌倦了。一方面,我对以前写的所有反思我与玉环的文字,依然不满意,依然觉得没有能真正说明问题潜藏的真相,我甚至打算动手写一部将《秦盈》,《曼陀罗》,《宣传部来的年轻人》归纳在一起的长篇,篇幅可能将达到40万字之上,叫做《米芒》,那时我相信,只有这样我才可能更接近内心深处思考的全部。但另一方面,到了2004年之后,当年的那些往事陡然变得异常遥远,异常陌生,恍如隔世,我完全没有兴趣继续去反思和记录了。于是,《米芒》成了一座巨大的烂尾楼,而我,站在这烂尾楼前,既没有另建其他楼宇的激情,也没有修完这烂尾楼的信心,我的写作也就因此而彻底中断。同时,股市也险入了漫长的熊市,所有该套的资金全部被套,已经再没有力量继续投入了,于是,炒股也中止了。2003年到2005年这三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爱好:文学和股票,都远离了我,我在迷茫中随波逐流,不知道自己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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