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大地:我和王怡,我和妓女及非妓女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雷立刚发表时间:2007-04-24 07:31
荣耀大地
--我和王怡,我和妓女及非妓女

(此文是前些天发在泡网的那篇帖子的后面部分,因为做了很大修改,所以内容变动较多,但与前面所写是连得上的.开始发的时候,第8节涉及王怡的内容在小众菜园引起争议,我为免造成不利影响,于是立即想办法删除了发在其他论坛的第8节,其中,发在泡网的第7,8节是管理员深夜1点多帮我删除的.在此,非常感谢泡网管理员工作的敬业,您是整个互联网里最负责的管理员之一)

以下是当时争议的一部分,为避免这里也有人有类似争议心理,我特意引用风中的旅人在2007-4-18 9:27:00的发言:

雷兄,昨天发完后一个帖子就下线了,没有看到你的后几帖,没能及时回复,抱歉!

我读了一下你改过的段落,我想现在的写法应该是可以的吧。当然,如果是我,我想我不会写到这件事情。表达歉意的方法有很多种(最简单的是直接道歉),而不一定只是把它写出来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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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的回答是:
看到你的回答,我略感放心.

有一点,必须说明,我并非仅仅是想通过写这个来表达歉意,不,远远不是,我起初写这篇小说的目的是为了深挖自己的灵魂,可是,你有所不知,小说是一种具有自身生命的灵物,作为作者,我们刚动手写一篇小说的时候,类似于种下了一棵树苗,而这个树苗一旦开始生长,它就具有了它自身的生长力量,它会自动生长出一些树枝和树叶,不完全由作者控制.不知道您是否能理解这样的小说观,如果能,那么你自然不会责怪我了.

比如这篇小说,里面的王怡,起初仅仅是作为我和玉环故事里的一个背景而存在,因为当时他的确生存于我那背景之中,导致我写那段生活时,无法抹去这个背景,但也仅仅是背景而已.然而,我自己都没想到的是,随着这个小说的推进,王怡逐渐变成了第二男主角,他在以后还将反复出现,因此,这段内容就成为一个小说的一段树枝,无法废弃,因为废弃了,树枝顶部的那个果,也就没了.

请相信我的善意,我无意于伤害任何人,尤其是朋友.我这么写,也基于我对王怡的了解,他是个精神上十分强大的人,尤其是近来虔诚地信仰基督之后,我想一般的东西都已经没有伤害他的实力了,我原本曾迟疑着担心的是伤害他的妻子蒋,而且我们彼此很熟,怕这么写了以后见面会不会尴尬.但我知道,应该不会,因为他们目前在宗教中的虔诚,不可能在意这些凡俗之事的,所以我相信我这么写既不违背小说生长的规律,也不会伤害他人,说实话,写这个小说,我真正担心的,是怕后面的内容伤害到昭君.但是,我会尽力使任何人不被伤害的.

昨晚,看到你的提醒后,我坐立不安,立即在菜园做了修改.而后,立即到童兄的论坛也做了修改,此帖子我同步发在四个论坛,以上是两个,立即都改了.但还有两个,我立马行动,天涯的斑竹是我好友,几分钟后也帮我把这一章节删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论坛,泡网论坛,那里的斑竹长期不在线,虽曾经是我朋友,但多年没联系其手机号码早变了,因此,我联系不上他删帖,心急如焚,惟恐别人看了转贴出去,那就覆水难收了,我真不想给王怡造成任何不利啊!后来,我终于想办法,使那边也删了那一节.当时,我都已经睡着了,突然被电话惊醒,原来是泡网的管理员打来的,电话交流后就帮我删了,我很感激,那么晚管理员居然帮助我这样一个以前并无交情的人,这世界其实是充满温情的.一看时间,才一点半,我很感慨导致又睡不着了,结果又是三点才入睡,不过,今早不像前几天6点就莫名地醒了,而是一觉睡到了8点半,睡得是最近最沉稳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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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大地
--我和王怡,我和妓女及非妓女

  七,无爱之性
  
  所以我感激网络,如果没有网络,我是否能孤独地挺过刚离婚的那段日子?网络给我带来了阅读者与写作者之间最直接而迅速的交流,带来了鼓励和欣赏,这对那时的我无异于雪中送炭;网络甚至还给我带来了对女人的迟来的完整认识。
  
  在很久之前,我有个莫名其妙的看法,认为,一个男人,如果一生只体验过一个女人,那么,他对女人的认识,是不完整的。这个看法是如何盘踞在我年轻的脑海里的?我实在不知道其出处和缘由。然而,造化弄人,我从19岁开始了与玉环的初恋,直至2001年7月我27岁了,八年期间,我的确只有玉环一个女人,其他的异性,连暧昧的牵手都没有过。因此,我一直很渴望知道其他女人是什么样的。离婚后的这个夏天,8月,我和一个女网友相识,并发生了一夜性。这,是我迄今为止上网多年唯一的一次与网友的一夜性,我们因别的网友介绍一起吃饭而认识,那时她刚和男友分手,十分痛苦,所以在第三次大家聚餐饭后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当我提议去我租住的房子看看时,她很直接地就答应了。我和她坐出出租车上,那是那个夏天我唯一舍得打的一次出租,在车上,我还在想,怎么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可能吗?她会届时突然改变主意吗?然而,一切却按部就班地发生了。半夜,我睁开眼睛,回忆起刚才的感觉,发现其实虽然是不同的女人,生理的差异却并不大,并不能带来多么巨大的新鲜感。于是想起了玉环,我之所以任由彼此关系彻底破裂而没做任何弥补的努力,既因为我觉得即使努力也难挽回什么,也因为我隐约渴望着体验和玉环之外的女人做爱是什么感受。如果我早知道这个感受是如此平凡,玉环,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挽留你。那么想着,我第一次在离婚后悄悄落泪了,耳畔是女网友微薄的呼吸,借着星光,我看着那陌生的嘴正微微张开,散发着我完全陌生的气息,突然感到,两个不相爱的人,睡在一起是件彼此都多么痛楚的事。
  
  那以后我确实没有再经历过由网络导致的短平快的性关系了。但是,我毕竟是生理和心理都很健康的男青年,不可能不需要女人,于是,我有过几次嫖妓的经历。写到这里,我有些犹豫,我有必要一定得把嫖妓的事情叙述出来吗?从某种角度讲,即便这是一种爱好,也纯属于个人隐私范畴,应该得到尊重和保护。何况,如果我不写嫖妓,此文前面部分给读者营造的良好印象便会留存下去,那样的话这部小说就会符合我们传统的阅读美感,而且不会给人一种故意哗众取宠写一些吸引眼球的东西的印象。但是,我却又必须写,因为写这篇小说,最主要是因为近几天胸口很闷,我确实暂时没任何其他方法解除胸中块垒,如果我不写那些影响美感的东西,我的胸口将继续闷下去,所以我不得不写,我不能为了阅读者觉得美或丑就放弃我的初衷。当然,我会尽力写得真实却不缺乏美感,如果阅读者的审美习惯并未得到挑战,那我其实更高兴一些。我并无刻意要与世俗宣战的目的,我认为那了无意义。

  那以后我确实没有再经历过由网络导致的短平快的性关系了。但是,我毕竟是生理和心理都很健康的男青年,不可能不需要女人,于是,我有过几次嫖妓的经历。写到这里,我有些犹豫,我有必要一定得把嫖妓的事情叙述出来吗?从某种角度讲,即便这是一种爱好,也纯属于个人隐私范畴,应该得到尊重和保护。何况,如果我不写嫖妓,此文前面部分给读者营造的良好印象便会留存下去,那样的话这部小说就会符合我们传统的阅读美感,而且不会给人一种故意哗众取宠写一些吸引眼球的东西的印象。但是,我却又必须写,因为写这篇小说,最主要是因为近几天胸口很闷,我确实暂时没任何其他方法解除胸中块垒,如果我不写那些影响美感的东西,我的胸口将继续闷下去,所以我不得不写,我不能为了阅读者觉得美或丑就放弃我的初衷。当然,我会尽力写得真实却不缺乏美感,如果阅读者的审美习惯并未得到挑战,那我其实更高兴一些。我并无刻意要与世俗宣战的目的,我认为那了无意义。
  
  何况,对于嫖妓,我根本就不爱好,我的绝大多数嫖妓,完全因为害怕心灵的孤独,而非身体的需求。坦率地说,就性的快感而言,手淫远甚于男女正常的性行为。所以我坚信,在共产主义社会,一定会把手淫作为一项全民健身运动,很自然很健康地鼓励和推广,到那时,你可以在商场,在银行,在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堂,甚至在白金汉宫严肃的国宴席上,很随意地看到别人一边工作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一边手淫,态度认真而随和,表情平淡却也不乏应有的丰富。哦,我忘记了,那时应该已经不存在国家这个概念,所以也就没有国宴了,看来,这个运动的健康普及将只能是个漫长的过程。
  
  然而,手淫尽管可以满足性的发泄,却无法使我不孤独。有时候,我需要一个异性,给我她的体温和气息。我并非一个擅长追求女人的人,因此,我有时只能投靠妓女。毕竟只有妓女,可以在你想要的时候就出现,在你厌倦的时候就消失,不给你增添任何麻烦,这是多么伟大的魔术啊。
  
  此刻,当我回忆我那次数不多却延续了三年的嫖妓史,我却发现竟记不清楚第一次嫖妓是在何时何地,肯定是在与女网友一夜性之后,但仅此而已,就再也记不确切了,它无法像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和女友做爱,乃至第一次与女友吵架,第一次被女友伤害那样,清晰地烙在我的记忆里。但是,确实也有几次特殊的嫖妓经历,使我永难忘记,不过,与其说是有什么身体的快感,不如说是完全只是心灵被那偶然的细节所震撼。由于我此文基本是按照时间顺序进行叙事,而现在我又并无研习所谓叙述技巧的兴趣,所以,我将继续简单地讲述,那几次稍微触动了我神经的嫖妓事件,将在未来几节它应当出现时让它出现。
  
  八,王怡 (上)
  
  所以,我深深知道,精神的痛苦,不是肉体的些微快感可以拯救。在郭家桥寓居的那一段日子,在那次偶然的一夜性之后,在那些记忆模糊几乎对我的心灵留不下丝毫印记的嫖妓过程里,我的痛苦并非减轻,而是加重。很多时候,我仿佛坐在一个很深很黑的枯井里,抬着头往上看,井口很远,天空更远,微弱的星光遥不可及。
  
  我的心灵坠落在那很深很黑的井底,那么孤独,那么惶恐,我希望有人或有什么其他的,来拯救我。
  
  我把期望,很自然地放在了王怡身上。他是我最熟悉的朋友,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和他的友谊几乎与我跟玉环的爱情一样漫长。甚至,当我的那份爱情消逝,才发现这份友谊其实更长。所以,我决定归入到王怡的世界里去,尽管,我对他的世界并不太了解。
  
  王怡啊,你的心,对我来说,一直就是丰厚却模糊的,我离你这么近这么久,却一直都看不清,不像我的心,贫瘠却透明。我们本质上是两种差别巨大的人,可能正是因此,我总是无法从你那里获得内心深处的不孤独。不过,我天然的信任你,直到现在我依然相信,你的人格是我接触的所有人之中最伟大的人格之一。如果连你都不可信任,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以令我信任?
  
  于是,我尽量地向王怡的世界靠近。这就必然要发生心灵深处世界观和价值观的碰撞,那么,我的心灵深处是什么样的呢?大致如此:首先,我不相信自由主义,而不相信的原因非常可笑,是我不了解,或者拒绝了解各种主义。从大学时代开始,我就只爱阅读虚构的小说文本,从没认真仔细地阅读过任何一本哲学书籍。其实直到今天,我都并没从学术上真正弄明白什么是自由,什么是民主,什么是集权,什么是专制,我也从不关心民主与法治,我心灵里全部的焦躁和孤独,从来都狭隘地只与我自己有关,而对这个世界,我毫无责任感;对社会的公正和公平,我内心深处其实很漠然;对宪政或社会的走向,我根本不在乎。这就是我,一个内心在社会意义上十分贫瘠的人,可同样是这个内心,一旦涉及自己一己的痛楚,则又敏感丰富,容易受伤,复杂多变,这或许是我苦痛的源泉。  八,王怡 (下)
  
  我想改变自己,于是试着去了解民主自由,我想这样也许我的心会有一些宏大的东西,可以让内心的“小我”得到舒缓,我并不鄙弃“小我”,但是,当时我内心的那个“小我”,已经令我痛苦不堪。正好,那时王怡研究宪政,正要到四川遂宁一个进行民主海选的村庄,去做实地考察,于是我也跟着去了。
  
  那正好是深冬,我们到遂宁的第三天,便是平安夜。那三天,过得非常愉快,在一个苍蝇小馆子,吃到了整个冬天最可口的咸烧白。王怡还请我去按摩,很正规的那种,盲人用力地捏你的脚,真的可以轻松神经,我很欣赏王怡的一点:他既学识渊博,充满哲学思辩,但同时又绝非一个枯燥的人,而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热爱摄影,喜欢诗歌,在严谨的逻辑下,他柔和细腻,感情异常丰富敏感,可他的敏感又不像我的敏感那么好斗,那么不安,那么戒备森严,那么容易受伤,因此,他的敏感并不伤人。所以他总能让周围的人甘之如饴。
  
  但在第三天,却发生了一件事,其实是极小的事情,但却令我仓皇逃离。我说过,第三天就是平安夜了,那个晚上,我们在遂宁街头散步,偶然撞到一个天主堂,没想到基督在中国内陆深处的小城市竟已影响如此巨大——密密麻麻的农夫农妇及市民们,虔诚地挤满了天主堂,正在庄严地唱赞美诗。王怡一下子就兴奋了,他那时还不信仰宗教,但我猜测,他觉得农妇们信基督是民主普及的一大成果,因此一直充满激情地旁观,而我只看了五分钟,就完全没兴趣和耐心,喊他回去算了,他不走,于是我独自先回了宾馆。我们散步时,为防止丢失东西,把包背在身上的,因为他打算看比较久,就让我把他的包先拧回去。
  
  在宾馆等很久,王怡依然没回来,我感到十分无聊,想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就在包里,突然想看看这些天所照的相片,于是我就擅自打开了他的笔记本,找那些相片。王怡因为不像我那样在炒股上消耗巨大,工作五年,多少攒了些积蓄,他很懂享受生活,买了笔记本和数码相机,平时四处摄影,而后存在电脑上。所以,里面相片很多,我为了寻找,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文件夹。无意之中,我突然点开一张照片,居然是王怡给他的妻子拍的人体艺术照片,我悚然一惊,手指发颤,赶紧想把它关掉,可是,令我无地自容的是,我却不仅没关,反而下意识地按了下一张,果然,也是那种照片。丈夫为妻子拍下照片,这本是对彼此爱情的最隐秘的纪念,是他们最宝贵的隐私,而我,却像一个偷窥狂一样,卑鄙地偷看了不该看的照片,虽然第一张是完全无意看到的,可是,我却仿佛很麻木地看了三四张,多么可耻啊,我,当我突然意识到这点,立即神经质地关了所有图片,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打开电脑文件的痕迹全部删除。谢天谢地,没有被他发觉。
  
  可是,我无法再滞留下去了。我是如此的卑劣,不配拥有美好的一切。第二天,我慌称身体不适,徨徨然如丧家之犬,离开了遂宁,逃回了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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