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个纪念吧,因为爱过而忘记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陈若雨发表时间:2007-06-27 16:51
旧文,留个纪念吧,因为,从未这么认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又忘记一个人,从未这么热情的写过字,从未这么痴迷的画过画.
在我的生命里,要感谢你,为此我会承诺,抹掉你的名字,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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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固执己见了。也许在这个古城的白昼,祖父曾经年少的目光总是停留在我的头发上,我在潮湿的风里不知道寻找着什么,或许只是一样心情。如今我又是一个人,跟他老人家当年一样,背着个双肩包,像个白色的幽灵,穿越弥漫着酒气的周末之间,把墓碑顶上的光线反衬出的灵魂和一座空落的石头城定格在一种可能性里。再不是两年前在这里悠然的学习和生活的样子,那时候是那么容易喜欢上什么,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如今再回到这里,这座城更象是一方记忆的解药,因了忽喜忽忧的雨和云彩上挂号的来信,也便有了很大的不同。

我想我是跌落在一个文字云集的城里了,就像小时候住在长托幼儿园,绿色的铁栅栏隔断了父母的爱和注视,两个流鼻涕的小孩子坐在地板上,摆弄着比自己的手还要大得多的摩方,吃力的搬动,在嘎嗒嘎嗒的声音里抵挡对栅栏外的向往,却总是拼不出喜欢的原色。如今也一样,一切都乱了起来,时空错位,梦和现实混在一起。



草地上有些人在踢足球,还有零零散散的人倒在上面看书、聊天。有一次还看见一群弱 智的孩子跑来跑去,两个穿天蓝色制服的保育员看护着他们。他们是附近一所社区学校的孩子,呆滞的目光,傻傻的停在脸上的笑容,与周围的景致无法和谐。我想起了梵高的自画像,不得不感叹上帝的不公正,同时也为他们欣慰,他们在这样的环境里玩耍,是快乐的,他们只是活在自我的世界里,这没有什么罪过,从这一点看,上帝也算是公正的了。他们不会有梵高当年深陷的伤害和痛苦,他们的快乐一如这片草地,也是生机勃勃的,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眼光,这样的时候,不和谐何尝不是另一种存在的美丽。

我渴望自己也能那样,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我猜想祖父可能也看见了这一幕,82岁的他拍拍我的脑门,告诉我说:他们并不是不幸,而是一种生命存在的形式。作为生命来说,他们某种程度上的与世隔绝,无论他们的思维方式如何不正常,还是他们看待这个世界的态度怎样的偏颇,他们作为真实的存在,也是美丽的。
不和谐的美丽。美学的基础理论也被推翻了。



草地是文体的一种,说他是散文也好,说他是随笔也好,他的随风飘摇有没有价值也没什 么,那只是一种飘摇,作为一种美的意象而存在,这就足够了。

我看见紫色的花吻了白色的花,童年的往事再也不可遏制的泼洒在云彩上了,无边无际,一切都飘摇着。我想我一生都画不完这么多云彩。

身边的湖水倒象是家乡的田园诗,所有的思念来源于那里,他决定了一个人的文笔风格,是望不到边的,还是清澈见底的,是咸涩的,还是甘甜的,是鸟儿依恋的,还是万籁俱寂的。在你的湖边,我偶尔会看见废弃的城堡,有的只有窗户的轮廓还站着,没有屋顶和柱子,我没有听见古希腊的史诗,却听见了简对罗切斯特说的话:“我们在上帝的面前是平等的。”弱智的孩子,和我们一样,是平等的。草地和云彩是平等的,石头和雨水是平等的,爱和不爱也是平等的。其实,这个世界是再公正不过的了。

湖边停泊着一排白色的小水艇,像天使的翅膀划过水面,未尝不是一次偶然的邂逅。

听说我的故乡也有一个大湖,他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他没有名字也不伤心,他养育着那 一方的土地和生命。那里的山不会太高,有柔柔的倒影映在水里就刚刚好。我知道我找不到答案,可是我可以在那个映像里看见你的心,还有我的心。你的那个清晰有力,时而疲惫厌倦,时而温情浪漫,我的这个好似装满了否定。
不是否定你,否定我,而是否定了一种存在的方式。


画下山和影子是很容易的事情,而要准确的扑捉你的存在就难了。怎么样我都想不起那些 光芒,曾经感动我的光芒。你说,那是公共汽车的前灯,而我怎么就只是想起了那片白桦林呢?五棵树环绕在一起,他们都闭着眼睛,只有卖报的人和成堆的报纸也作为一种存在的意象定格在我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那里的街边。
你带着语气里的些许愤怒,穿过黑夜最深处的沉迷。
我看见一个骑单车人的生命飘摇而过。



美丽和飘摇,你感到孤独吗?

我真想倒在这片草地上了,再也不睁开双眼。是你打开的那一页书,海鸥飞远,蝴蝶落在我 的右眼睛上,白色的小拱桥和湖水停止歌唱。
我躺的这片草地,就是你打开的那页书。字体密密麻麻的,我闭着眼睛也知道那页纸上写着什么。可能性总是存在的,你说他是诱惑,看不见这种诱惑是可怕的,我说他是一种欲望,是一种很自然的飘摇。
不过是风中的飘摇吗?你问话的语气有些许愤怒。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无来由的愤怒,我想那是你与生俱来的胎记。怎么说呢?生命的飘摇,不是同情,不是博爱,也不是我们青春时光的共享,那只是风中的姿态,是一种飞翔。
而你早已经翻过那一页。那一页,《诺丁山》里的女主角就是在这片草地上说台词,男主 角去片场看她,很偶然吧,别人给了他一个耳机,他无意间听到了女主角戏词间对对面的男演员说起他让她烦恼的一句话,他扔下耳机就走了,误解就从那里开始了。偶然的必然,他就走出了她的生命。

草地不再飘摇,草地说梦话的时候的确很傻。


现在有人提议玩牌,安静被打破了。我经常不是第一个就是第二个把牌出干净,可能是蓝 布的吊带长裙和白边的蓝色球鞋带来的好运。他们输了时候的脸色里,我又听见了你生气的语气,是游戏吗?!身后不远处,一个黄头发女人缠绕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我们都当没看见,也是偶然吧,两个老人领着一只小狗正在湖边散步,湖作为他们的背景再恬静不过了;身边高坡上,三个女孩子拉手嬉闹着,她们都穿着长长的花布裙子,裙角飞扬,让我想起书架上那幅鲜艳的油画,十八世纪湖边聚会的场景,只是缺了一些太阳伞。高坡的最上面矗立一幢三层的白色洋楼,三三两两看画展的人从窗口飘过。
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年轻人,会走成湖边幸福的那两位老人吗? 逃脱了你的世界,就可以自由的飘摇吗?

特意跑去唐人街看诺丁山,看完了来这片草地,再跑去看了一遍,看完了再跑来这片草地。我还是找不到答案,但是我知道那些文字不是游戏,没有心的人是写不出来的。

打牌时间长了,我会条件反射的头疼,于是在他们输了埋怨的时候,我就随便拉着一个人 逃开那里的吵吵嚷嚷。那个人无论是谁都很倒霉,要陪我走过那两个在草地上打滚的恋人,还要走过很远的那座白石桥,再穿过不见天日的老树林,童话王国就不复存在了。他只好陪着我看半米高的杂草,生锈的铁栅栏,车来车往的狭窄街道。穿过那个交界线的瞬间,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是一种暗号吗?他们总是看着我不知所措,换一个人就有不同的表情,他们根本不会注意这个秘密。

我看见了一个1941岁的古董埋在那草地下面。那种美丽是圈在心里的。你合上了那片草地,而我已经走过了那座石拱桥,而我为什么偏要拉着一个人的手走过去呢?那也不过是一种存在的形式,是一种不可能的可能性的存在。



在密林和荒草的交界处,我画下了你的眼睛。我最终还是没有把它画成冷漠的车灯。暗蓝色的湖水占了半面画布,金色的芦苇舞蹈,白桦林被染成了棕红色。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再说了。

这一次是很彻底的媚俗。
停止飘摇,任何可能性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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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猪小宝 
  • 2007-06-28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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