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马第一次说起老曲的时候,她还说老曲正在杭州,大约要一个月的时间才会回来。对于杭州,我还没有是深刻的印象,我坐在倚马的对面,没有说话,中间留下一大片空的地方,杭州很远,如果只是坐下来想一下这个地方,算不算是一种面对?我没有询问倚马。
倚马在这一天披着披风有好几次滑落下来,把脊背露在外面。关于倚马在阳光下露出的脊背在我认识倚马的第一个秋天也看见过一次,那是一个下午,我们在后海划船,我坐在船尾,看着倚马的脊背,刚要起身,就立足不稳,我只要重新坐下来,摸了摸自己的锁骨,随便看着船两边的风景。
现在是四月,在早晚时候,天气还是有一点凉,用披风可以拦住的冷,在这两次,倚马都要比我要清楚一些。
那一年我还认识了初九,关于初九和倚马,在过去的五年里,在冬天想起他们次数一般要多余其他的季节。刚下雪的时候,我都会分别的想起他们,而他们从没有过彼此的记忆,我有过几次都想和倚马说初九,每一次话到嘴巴都像不是合适的时候,这样过了大体三年,碰巧有一次我很想说的时候,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1983年,初九出生在河南林洲,他一生下来就被火车送到太原,被藏了起来,被计划生育起来,就看到过一车一车的煤炭被拉走,从小看到煤炭克服不了被燃烧的,他还不知道他的心向着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六岁那年的冬天,初九的舅舅被父亲从西安叫来太原,这一次是特意来把初九的长发剪短,这些头发从出生开始一直留着。跟着舅舅一起从西安来的还有一个女子,在吃完家人为他们俩准备的晚宴后,女子做了初九的干妈。
夫妻在吃晚饭后,去拿几天就约好的剃刀,这把刀已经说不起清楚为几人修煎了头发,父亲在出门前,就拿好去集市上买回来的烟酒,舅舅说他跟父亲一起去,在这时候,初九正被干妈搂在怀中。
第二天女子去买来一条红绳,在初九的左手上拴成一条手链。这条绳子在初九八岁的时断了,在拴在手腕的两年里,初九的手腕长大了一圈。关于初九在六岁之前留着的头发,有时候还会被提起,其实六岁之前,很多人认为初九是一个女孩,这个说法在初九十三岁的时候,他才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