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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还在睡觉的时候，他的徒弟起床在后就在院子里磨起了斧子，倚马在这天起的早，没有洗脸就站在小木匠的身后，后来，她走到门外回来后，再次来到李子树下。李子树后的人家都还在睡觉，门前放着的木盆，已经装满了水，应该是昨夜下的雨。


倚马想要低头去捡落在地下的白花，那些白花太小， 伸出手的时候，倚马想起距离上次父亲为倚马剪指甲已经过去了七天，距离上次倚马吃这棵树上的李子已经过去了8个月，倚马还记得那些李子的味道不怎么好，每年除了最先熟的那几个让人欣喜外，其他的都各自落下，再也不会被捡起。


倚马再回到院子的时候，小木匠的磨刀石已经断了，旁边还放着刚才倚马已经看见的那碗清水，里面的水已经少了一点。磨刀石断成三截，一截大一点，其他两截小一点。斧子被放在小木匠刚坐的台阶上，它的锋利至此还是差一点，小木匠小跑着出了倚马的家门。倚马跟着出去，小木匠已经跑远，倚马认为有一天，她顺着这条路去比小木匠现在要去的地方更远。在这个春天，倚马都一直确信，远是一种必然。这时候没有一阵风吹了过来，现在的倚马还不能确认她能想到的远，究竟是什么样的远，她只好折回了家。外婆拿着扫把从里面的屋子走了出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木匠才回来，倚马坐在台阶上，她在等着吃午饭。小木匠放下包裹，这次小木匠不仅带来了一块新的磨刀石，还带来了了几件重新换洗的衣服。他放下包裹， 没有马上就磨那个斧子，他首先把衣服挂在院子里的绳子上，从一个衣服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根钉子。


小木匠去重新拿来的那块磨刀石很新， 磨刀石很新，和新的相比，在上面没有撒过水。那根钉子被小木匠随手放在了窗台上。从窗户里面望去，木匠睡过的那张床，已经被收拾的很整齐。床边放着一双新鞋，倚马不知道那双鞋在来她家之前，木匠是放在包里，还是挎着的口袋里。鞋是用布做的。倚马曾经见过有女人做这样的鞋。那个女人给这种鞋镎底时，每一针戳出之前都会让锥子磨一下自己的头发。



小木匠喝了几口茶后，又重新磨上了斧头。对于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母亲很沉默。她在厨房里炖好了一锅鸡汤，煮好了米饭。四个人的饭量不尽相同，做饭之前这些都在考虑之内。在午饭时间之前，小木匠还要磨好更多的工具，新的磨刀石没有让小木匠忘记一把斧子的深浅，他把大手拇指拨斧头试探几下后，又接着磨了起来。


外婆和木匠坐在一块说一些事情，木匠跟外婆说，用李子树做梳妆台和床头柜在四年前，他就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是分别不同的人家。这两样家具合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比较起梳妆台来说，床头柜要好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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