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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牛街上的聚宝斋牛羊肉店

　　　　　　　器材：Konica Hexar/Kodak T400CN


　　牛街，说拆就拆了。这条街，在诺大的北京城里也是小有名气的，
且不说历史悠远的牛街礼拜寺，就是那本得过矛盾文学奖的《穆斯林的
葬礼》，也将牛街深印在人们的脑子里。

　　得知牛街的大限，尽管是个外地人，心中还是有些失落。那天晚上，
特意去了牛街，在冷风中切了一块驴打滚，称了几两素丸子，就在街面
上细细地吃。第二天的街面就将不复存在，茶叶店贴出拆迁减价的帖子，
肉铺更是显眼地将要迁离的消息广而告之。

　　在北京这个古老而现代的都市里，也许只有牛街这样的回民聚居区，
才保留有临街的肉店，不过，这里的两家肉店蓄宝源与聚宝斋，也都要
星散而去了。而那些卖点心蒸货的小铺，那些将豆汁和焦圈当早餐的人
们，也将在紧接的拆迁中，星散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带着相机赶到牛街时，蓄宝源已经空空如也，聚宝
斋正在从阁楼上往下递伙计的被铺。窄街上，上班的车流和人流，依然
匆匆忙忙，早点铺前也依然热气腾腾。

　　聚宝斋的伙计一边将细软搬到三轮车上，一边还招呼着老主顾来买
最后一回肉。老板穿着皮衣搓着手，神色淡然地指挥着店里的动作。粗
大的铁钩仍然将半边半边的羊只，陈列在红色的灯光下，显得鲜嫩非常。

　　切肉机搬走了，招牌也卸下了，牛街的聚宝斋也就消失了，今天是
2000年11月22日。

　　朝阳终于照在街上，可是我竟觉着更冷，也许，是晨霜在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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