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
早起就忙着换饭店;换到了相邻的洛桑酒店,房间干净,价格也便宜,10元/人。吃罢早饭去葛丹•松赞林寺。这是云南藏传佛教的第一大寺庙有小布达拉之称。5元的车转到寺庙的大门口,见房宇错落有致,或有罅隙,似有可乘之机,于是便请司机师傅将我们带到后山,沿小路上山一路平坦,去到院落集中的中心区恰逢松赞林寺的宗喀巴大殿开光盛典,人山人海,沸腾万千。比之去过的色拉或者甘丹寺,松赞林寺的规模的确略小,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美丽,而更多的,是一种宁静和温婉的气息。信步寺内,被灵性的乐趣缓缓包围着,就慢慢的拍和品味吧,舒缓已非言语所能描及;中午时分回到住处,到下午四点大雨滂沱,看来要见梅里雪山真的不容乐观,买了明早9:20去德钦的车,接下来的一天充满了无味与忧郁。
7.22
四十余人坐上开向德钦的大巴车很快便经过纳帕海;天阴得纳帕海显得柔弱和沉默;过了依拉草原便开始在山路上颠转;这里的路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却让人牵肠转头;几十千米下来,从不晕车的我居然也有不适的感觉,同样很棒的飞熊也有类似反应。过奔子栏吃中午饭,车便在云雾中穿行;远处白马雪山居然也在浓雾中露出一角;松树的疏影在山岚中隐约;车行2小时有余,巨大的冰壁与山间在云雾后微探:这便是梅里了。十三座山峰远近高低错落有致,然多隐于云雾。下午3:30到达德钦,不停地搭上藏族司机格荣定主的面包,150元包车到西当温泉,这便是要徒步雨崩村了。
车过飞来寺,天气突然似有放晴之意;犹豫要不要更改计划赌一赌运气看梅里,此时一个女孩站在旅店门口看地图,上前三言两语说明来意,原来正好相投,大家便一起动身了。这便是我后来一路走来的愉快旅伴香港人小珍。
一路在山路上折转,梅里果然气象万千;深生敬服之心。车过收费处,门票63。如果有毅力徒步,此处可逃掉。徒步时间约6小时,还极容易迷路。过售票处再走30分钟有余,便到了西当温泉。温泉当然可以洗澡,过后便出来悠闲地晒太阳;一群浙江的孩子喧嚣着到来,一下使小小的村落拥挤:他们带着阳光的快乐并偶遇的老外,和我们肆无忌惮地聊起来,这便有了旅程的气氛了;篝火烧起来,宰了一只羊烤将开来,巴巴地守望盛宴的开始。又认识了一个广西来的哥们,徒步过来,人们都兴奋地交谈着明天的计划。
7.23
早晨6:30,整个村落笼罩在宁谧的晨光里;天气微凉,雪山也还是不见。初上山,地泥泞,极为难行;而雾之厚薄或有远近,也让彼此多少迷恋于景色;约摸十分钟模样,同行的人便分崩离析,只因为太过劳累,根本无法保持相同的节奏。行不多时,后面马铃响来,骑马上山的孩子载着欢声笑语靠近。叹一口气,猛力前行,终于和他们一起赶上第一个休息点。誰知后面竟是更艰辛的路程。4个小时后走上海拔4370米的垭口,稍息片刻便是下山路。和上山相比,这里更为磨脚与耗鞋;加之或深或浅的泥泞,让人无限渴望接近马匹;到下午14:00到达上下雨崩之间的徒步者之家;王飞熊和另一个同去的女孩已经在那里住下;我和小珍这时候遇见一个刚徒步过神瀑的广东哥们;在他的撺掇下,两人决心快速前行去神瀑;这就意味着我们至少要再走六个小时,实在是对自己体力和意志的一个巨大挑战。小珍是胖胖的女孩子,并不很精干的样子,没想到走起来也相当出色。下午3:00我们终于到达下雨崩村,在阿欽布家(神瀑客栈)住下,稍事修整便动身。
从容舒目四望,路两旁牦牛在安详地吃草,青草地和水远远地将蓝天的洗练渲染开来;去雨崩神瀑的路比上来要舒服许多,偶尔有上坡或难路,也是石头铺就,不至于陷入无归。放眼去,午后阳光投射的绿色映入眼帘,处处苔痕阶绿,草色帘青;那一定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逆光。雪水融汇的溪流或左右,或俯仰,经意或不经意间伴随我们;多少显得有些疏落和亲切。抬眼望去,雪山巨大的冰壁让我们敬服;行路两小时,在一个小木屋看见和气的藏胞,告诉我们来回一小时即可;开心地上攀,却在一个分叉路口走错了路,去到一个错误的神泉,只得折道向左,这是一段痛苦后失望的旅程;最后的半个小时似乎格外地长,每一步都艰难无比,而此处海拔4100米,此时对于氧气的渴求又是那么强烈……
行至山穷水复出,却突然神奇地出现一片平地,宛如桃林;步履轻快,我们戏称是西天取经终见正果;神瀑从山顶直接落下,砸在200多米垂直下的岩面上,据说三过其水可见彩虹绕身:只离四五十米,细密的水雾便弥漫一切;然而既来之,则没有不过一下的道理。故極有勇气冲过去,只消两秒,湿透。那种铭心刻骨的感觉完美的诠释了“冰清玉洁”,只是我实在没有勇气去二转三转,个中滋味,还是自己去体会才是最完美的吧。
下山的路是相对轻松的;经过上山时偶过的小屋,停下来歇歇。一壶热腾腾的酥油茶冲走了大半的疲倦,这里巧遇一个母亲是藏人,父亲是汉人的韩大哥;在他的帮助下我们以很公道的价格买了6对虫草。这一天的收获不仅是美景,冰瀑,欢笑和虫草,还有小珍决定和我们一起去稻城。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个不错的消息。
7.24
如果说昨天的行程是一段戏有几样的电视剧;今天的行程则更像一段地地道道的RPG游戏;早起因为打不到出发必须有的开水耽误了行程;9:00才出发。冰湖的路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而我们也是不断陷入泥潭;走了一小时,发现这里是一段地地道道的蘑菇之旅:下过雨的山林,随处可见的是两样东西:各种野生菌类或者断掉的大树。树横断面的不规则形狀说明了其寿终正寝的实质;而藏民对它们的热爱和珍惜也可见一斑,我们拿蘑菇寻开心,凭色彩和质感判断是否可食;有极为艳丽的,也有和平常的菜差不多的。就在这样的观赏中,我们却一直没有找到出发时藏人提供的在“茶楼向右拐”的茶楼所在,在野花,小路和废气的木屋面前我们显得脆弱而无力;游戏进行到此时却突然预见了重要的NPC——一群牦牛,一个带着儿子的康巴汉子。
上前简单说明来意,他轻轻一句“走错了”,把已经走了五个半小时的我们推下深渊:难道就这样回去成为别人的笑柄?汉子见我们有去之決心,非常豪爽地提出帶我们下山去到冰湖。当然求之不得,我们穿越巨大的冰壁,在山岳和野花之间穿梭;他们却轻松前進;时近四点,到达山脚下的牧场,等待半小时有余,我们心急如焚,他们还在悠闲地等待牛儿吃草,我们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不敢怠慢,开始往回走;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到村子放弃心中的圣景,重要的灵光来了:在一个不起眼的路口,我们发现了分叉的路:豁然开朗后我们才知道那个“茶楼”,原来是“岔路”!许是梅里冰湖成心考验我们,让我们在6:00才开始正式的冰湖之旅,可是事已如此,我们鼓足勇气为了心中的圣洁,在密林中穿梭:腿脚的痛苦已经不再困扰我们:心中有渴望的人的力量的确是惊人的。四十分钟后我们爬上垭口,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梅里太子十三峰的神女峰云层散尽,露出了真容。那一刻所有的疲惫竟都成为欢愉;飞速扫完一卷,再行片刻,豁然开朗:一片绿色草地,牦牛和马点缀其间;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本营了。放眼近处,溪流淙淙,碧草萋萋,人们自然又纯粹;远处,白茫的雪山入云,衬在蓝天之下,这不就是寻找中的ShangriLa么?那一刻,心情已经停止,只有用心触摸这一切……
从大本营到冰湖来回需要一个小时,我们作了最大努力尝试后放弃了:时间离天黑只有1个半小时,我们必须拿出勇气来。好在快乐在比较圆满的第二种RPG结局中环抱了我们,眼睛里已经满是雪的光辉。
终于在天霭将沉的时候回到了村子;晚饭后,同行的朋友又和雨崩村的民办教师小杨老师聊起来;小杨是昆明人,因为单纯的喜欢便来到这里;就这样一个反复出现在当地徒步者嘴中的名字,原来也真是具有三两些的传奇色彩。夜黑下来,星星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