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冒泡,上来吐口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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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回到了城市,还在想念婺源,想念庆源的老宅子,想念夜里的繁星,想念傍晚的炊烟,想念古宅客栈屋顶的大露台,想念老詹炖的老母鸡。
临时决定在现在这个季节去婺源,现在看来实在是一个明智之极的决定;决定在庆源古村里一住就是三天,更是英明的抉择。没有油菜花的婺源是真正的婺源,远离收费景点的婺源是真正的婺源。
老婆不无担心地对我说,你看,我这几天都长胖了。古宅客栈的詹老板在一旁乐呵呵道:干脆以后我就专门给你们做饭得了。我们凝望着一桌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碟,摸着肚子,口中不停啧啧称道。
住在詹老板祖上留下来的230年“高龄”的老宅的二楼,房间小小的,窗外有棵大大的银杏树,远处望山。老婆说树上有个燕子窝,每晚在夜色里叽叽地叫着,和着地里田间的蝈蝈声,极具催眠效果。房间里的小床纯木板造成,一个翻声就吱吱乱叫,夜深人静时,偶尔醒来,月光倾泻,洒满一地,窗外鸟儿虫儿但闻其声,不见其形,常常一怔,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朦胧中一想,似乎在山村里过逍遥生活中,于是又沉沉睡去。次日晨,老婆投诉:你昨晚是不是想把床给拆了?
最喜欢客栈顶楼的大露台,这是老詹后来加建的新楼,紧靠着老楼。露台每天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坐在上面晒太阳,眼睛都眯不开。初秋的婺源还有一点点热,白天的烈日能把人烤出细细的汗珠子,没有大汗淋漓,少有的舒服的热。如果说还缺少一点什么的话,一定是缺一把躺椅,每天到露台上来发呆时,我都幻想着自己能躺在一把舒服的躺椅里,任由阳光把自己一点点晒化。
傍晚的庆源村迎来了好几场雨,由小及大,来得快也去得快。雨后的山间,清洌的空气扑面而来,混着几处袭袭炊烟,白墙黑瓦的房子重重叠叠地延伸着,很快就和浓浓的暮色融合,守着房间里的小窗户看着天色变迁,看着雨水在窗棂上凝成一颗颗水珠,不时折射一丝斜阳夕下的余辉,翻着手中的书,看看停停,无比舒坦。
在庆源,我们真正体验了“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原生态生活。来这个偏僻的小村子的游客在这个淡季屈指可数,我常常站在老詹家的大露台上看从山里通到村里的那条窄窄的柏油马路,空空荡荡,几个小时里也许突突地开来一两辆深蓝色的农用车,除此之外,再无来自外界的惊扰。
老詹接电话的声音很大,木房子不隔音,他在厨房里的说话声我在二楼厢房里听得清清楚楚。一觉醒来要吃什么菜,跑到屋子那头去对着楼下扯一嗓门儿:老詹,中午炒个鸡杂!就搞定了。
有时候我们想吃零食了,便去村里唯一的一家杂货店逛一逛,老板娘极其可爱,经常以几乎不赚钱的价格把东西“倾销”给我们。有晚老婆想吃土豆片儿了,我俩从老詹那里借来一把手电,借着微弱的灯光走到杂货店(村里晚上几乎没有任何照明),买走了店里唯一的一罐“可比克”,还有两个月就到保质期——属于油菜花旅游旺季之后的“尾货”,可爱的老板娘足足用抹布擦了它两分钟。
在物资极端匮乏的年代,人们应该是分外珍惜手中的口粮的,就像后来我们又来到杂货店里买到的“妙脆角”,这种一元钱一袋的小东西,虽然吃在嘴里“回回”的,我和老婆也都吃得津津有味。
说到吃,这绝对是庆源老詹家一绝。有个狂贵无比的名菜:清炖土鸡(78块),好吃得一塌糊涂,言语难以形容。我对吃比较不擅长,那天吃炖鸡有三人,经过老婆和一位年过半百的阿姨的赞美,我彻底被这锅鸡汤所倾倒,从汤里的油丝儿到锅底的鸡皮儿,统统清理地干干净净。那种极至的鲜美,据老婆分析说,只有这些吃花花草草而非饲料长大的真正“走地鸡”才能奉献如斯。
想起在广东吃的所谓“土鸡”们,汗啊。在庆源,老婆创造了孕期体重增长记录!我生平头一次看到了她一顿吃四晚米饭!一向口味挑剔的她在庆源村被彻底地击垮了…我自然也不能幸免。
吃得好,睡得好,不玩呢?我们似乎有点异于常人来婺源的目的了…即使在没有油菜花的季节里,来这里的大多数游人也是行色匆匆,数了数,我们是唯一住在庆源超过一个晚上的游客…对此,我只能为那些路人感到遗憾。所谓“中国最美丽的农村”,美的,不仅仅是油菜花映衬下的徽派建筑。
老詹给我们两个懒人推荐了一条徒步线路,10公里左右,对于5个月身孕老婆来说,难度不小。从庆源出发,高高低低翻过一座大山,穿越三个村落,去看两棵当地人结婚都会去的“夫妻银杏树”。事实证明了两点:第一,我老婆真实了得,穿着一只薄薄的平底鞋,面不改色心不跳走完全程;第二,婺源真正的美丽深藏山中,一路走来,不时有柳暗花明的感觉。那些掩映在深山中的村庄们,都在惊艳盛放。
走了整整五个小时,中途突遇暴雨在茶坑村躲避,回到庆源就像回了家。洗澡,洗衣服,喝茶,睡觉,然后起床猛吃几大碗香喷喷的米饭,打着饱嗝上露台去看星星。那夜,风吹散了乌云,我们看到了银河,一条清晰又朦胧的玉带,遥在天际,近在眼前。
庆源,我会想念的。
EF24-85, EB100,
庆源村边小河沟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