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已无可挽救,在这张纸上
随便一个字提前写下不可能的前途
他滞留太久,等待问题的水落石出
如果他走动,尘埃会重新扬起
现在他停下,危险在文字中高空抛物
他应该有一份简历,并且从上午记起
可疑的上午,他看见的女学生
一双敌意的眼睛--虚无与恐惧
填塞了它--隔着地铁的玻璃一闪而过
他在一阵气流中挤上相反的方向 一天总有一个中午。被局限的电梯里
镜子照出背后的同事,一张马脸
被婚姻泡得略略浮肿,同事说“昨夜,
我梦见了下雨”,同事的头稍微一偏
迎着光,他看到额头上浓重的阴影 而在下午,他就会路过五羊新城
庞杂的人流,身份混夹而机智困顿
乞丐与小偷以两种方式洗劫了他
灵魂发出了牢骚“你已一无所有
而你浑然无知”他埋首记下下午的贫穷 反抗还会来自哪里?当夜晚来临
他把电视打开,把蟑螂打死,把......
但他写不下绝望--房东的催租声响起
作为一个抽象的幽灵,他已愤怒
作为合同乙方,一生的债务还在敲门
2000年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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